第八十三章 當頭一棒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在死亡麵前都未曾眨過眼驚慌過一絲的墨一,冷硬的聲音裏竟然帶著一絲絲的顫抖,這讓顧傾暖頓覺一股不祥的感覺撲麵而來。什麽事情竟能讓一向沉穩的墨一感到慌張?難道是夫君出事了麽?
天,一瞬間一向想象力十分豐富的顧傾暖竟然已經幻想了幾百種不好的事情,這讓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越發的壓抑。大廳裏的人皆是憂心忡忡的看著小臉蒼白的顧傾暖。
“墨一莫慌,到底發生了何事?”如花笑顏自顧傾暖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嚴肅。
墨一穩了穩心神,正聲道:“啟稟王妃,方才顧夫人到王府找您,告知顧老爺子自下朝後一直未回府,之後有一支箭射到太傅府門上,箭上帶有書信,還請王妃過目。”
顧傾暖幾乎是在墨一遞上的瞬間就立刻接過了箭上的書信,輕輕掃了一眼,便氣急敗壞的走到躺在地上依舊做挺屍狀的梁峰身邊,狠狠的踹了他兩腳,尤不解氣,怒聲道:“墨一,將此人給本王妃打醒!”
“是,王妃。”墨一也不再手下留情,王妃的舉動讓墨一清楚的知道了,顧太傅的失蹤定然和這個王八羔子脫不了關係,揍死這個老不死的,竟然敢和他們王妃作對。在睿王府的暗衛眼中,除了王爺,王妃就是他們最大的主子。讓王妃不開心,就是讓他們不好過,而他們對於讓自己不好過的人,一向都是不客氣的。
“暖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哪個大膽的賊人竟然敢劫持顧老弟,老子定然將他大卸八塊!”顧傾暖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將書信遞給了雷戰。現下她需要冷靜下來,需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麽做,絕對不能順著匪徒的要求走,那樣自己就會顯得很被動。
被敵人牽著鼻子走,絕對不是她顧傾暖的風格,隻是事關爹爹的安全,她必須要謹慎一些。
“老子要打死這個混球。”雷戰看完書信火大的朝著梁峰走去,舉起拳頭就準備朝梁峰的身上招呼,不揍死這丫的就是他無能,這個滿肚子心眼的臭蟲,本想饒了他一條狗命,沒想到他的手下竟然和他一路貨色,好的不學,邪門歪道倒是學了不少,膽子也不小,竟然敢綁架一朝太傅。
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是誰讓他們這麽的有恃無恐。雷戰覺得有一團怒火在胸中熊熊的燃燒著,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極致的憤怒之下,終於露出了鋒利的爪子。眼看著雷戰那致命的一掌就要拍在梁峰的身上,梁峰也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而自己又毫無招架之力,隻能不甘的閉上眼睛,而後絕望又惡毒的笑著:“哈哈,老夫若是死了,還有顧太傅陪葬,老夫死的也不冤。”
雷戰聞言,因為暴怒已經失去清醒的腦袋終於恢複了一點點的清明,他惡狠狠的對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梁峰恨聲道;“你別得意,辣子想了想你說的的確很有道理,老子不能這麽輕易的讓你死去,那簡直是太便宜了你。老子征戰沙場二十多年,別的倒沒學會什麽,折磨人的花樣倒是學會了不少,你且放心,老子會讓你美美的嚐試個遍,而且保證絕對不會讓你死了!”
“墨一。去找個醫術好的大夫過來,一定要確保他活著,老子不讓他死,誰都不能要了他的命。”
“是,將軍。”對於雷戰的‘越俎代庖’墨一覺得沒什麽不對。睿王府,鎮北將軍府和太傅府早已綁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顧傾暖知道義父並不是那種容易被衝動左右的人,果然如她所想,在最初的憤怒之後,義父也立刻恢複了理智,現下他們需要了解更多關於梁峰的消息,而現下了解梁峰最深的人非桃夭莫屬了。但,她怎麽能.……
“王妃,太傅被人劫持,可否與梁峰有關?”見自家主子對著自己一副難以啟口的模樣,而方才王妃又對梁峰暴走,這兩個條件加一起不用想也就知道了,此次劫持事件絕對和梁峰這狗官脫不了關係。
顧傾暖聞言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啥。梁峰這兩個字對於桃夭來說就是一塊不能提起的傷疤,提起一次就是往傷疤上撒鹽一次,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終生難忘。她顧傾暖雖然陰險狡詐,但對於自己的人卻絕對沒有拆人傷口的習慣,那是對他們的再次傷害,也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
所以即使她心中有千百個疑問,即使她現在對於自家老爹的失蹤心急如焚,但她卻不想在解救老爹的前提下是傷害自己的屬下。
那樣隻能證明自己的無能,自己做主子的失敗。在她的觀念裏,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他們不是主子和奴隸的關係,而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都隻是在為建設睿王府這個大家庭而努力著。
對於顧傾暖的體貼和細膩桃夭很是感動,他的新主子處事雖然乖張,但卻一定是最善良的主子。既然主子都這般的為自己考慮了,那自己也不能太掉隊了,隻要能幫上主子的忙,不要說隻是揭開小傷口罷了,就算是讓自己立刻死去,他也絕對不會猶豫的。
“王妃,您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桃夭沒事的。”
春桃看著站在自家小姐麵前麵色蒼白卻很堅強的纖瘦的男子,內心裏不由的感到一陣揪心的心疼。她很想拉著他的手,告訴他,不要怕,她會一直陪著他的。
對於突然蹦出來的驚悚的想法,春桃感到很不可思議,她慌張的用帕子捂著自己的嘴,及時的堵住了差點破口而出的尖叫,天呐天呐,她方才到底是在想些什麽,青天白日之下,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能幻想著和男子有親密的接觸,她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的恬不知恥!
“我想盡可能的詳細的知道梁峰的消息。”對於桃夭的任性,顧傾暖也隻能無奈的接受。
聽到顧傾暖的問話,梁峰突然掙紮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極為寵愛桃夭,即使桃夭日複一日的麵對自己都是一張冰塊臉,但他固執的認為那是桃夭的性格問題。他當初就是被這種冰清玉潔的高冷所吸引,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讓他的內心很是癢癢。麵對桃夭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狠了狠心強行的要了他,但從那之後桃夭對他就更加的冷漠了。
所以為了討好桃夭,梁峰總是時不時的在桃夭的麵前說一些絕密的事情,好以此證明自己對他的真愛。他之所以這麽的有恃無恐,是因為他知道這輩子桃夭都無法逃脫他的掌控,隻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睿王妃這個程咬金。曾經討好的情人現在竟然成為自己的致命武器,梁峰此刻感到一陣的驚慌,他終於失去了淡定。
隻聽見他狼狽的朝著桃夭惡狠狠的威脅道:“桃夭,老夫告訴你,若是你敢出賣老夫,老夫定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身之地?”桃夭哀傷的笑著,那笑容淒豔的就像是開在三生河畔彼岸花,絕望而美麗。“早在你毀了我清白的那一天,不,應該說在你將我囚禁在南院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死了。我挺著這肮髒的身子苟且偷生,隻為了某一天能親眼看到你死無葬身之地罷了,天不負我,等了這麽多年,你這狗官現在終於得了報應了。”
梁峰不可思議的瞪大了有些淤腫的雙眼,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竟然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他氣急敗壞的怒吼道:“我這麽愛你,寵你,你這個賤人竟然要害我,你的良心何安,是被狗給吃了麽!”
“愛?你這狗官知道什麽是愛麽。你愛他,會像養寵物一樣將他困在南院裏;你愛他,會不顧他的意願強占他的身子;你愛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任他被別人侮辱。這就是你口中的愛?你這種人渣也配說愛?我呸!”春桃見梁峰一副死不悔改,好似桃夭欠了他八輩子的情的眼神就覺得火大,若不是他還有用,她一定會用她尖銳的指甲戳瞎他的狗眼,撕爛他的賤嘴的。
“你這賤婢知道什麽,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見自己的真心被一個卑微的奴婢踐踏,梁峰怒吼道。
對於梁峰的這種蒼白的辯解,顧傾暖很是不屑,她冷聲道:“那隻能說明了你的無能,連所愛之人都保不住。”
“你知道什麽,我怎能違抗的了他.……”見自己差點說漏了嘴,梁峰趕緊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不,他絕對不能出賣主人,顧太傅的失蹤一定是主子的手筆,他不能自毀生路。“哼,差點著了你的道了,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我也沒有問你,是你自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的。”顧傾暖掃了掃自己的耳朵,表示她從來都沒有洗耳恭聽的打算。
桃夭對於梁峰死到臨頭也不知悔改的‘任性’冷冷一笑,他冷哼道:“你不說並不代表我就不知道。”
“你未出過南院,又怎知他的身份,想要詐老夫,沒那麽容易!”梁峰很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不知道並不代表王妃不知道,王妃,我這就畫下來,到時候還請王妃看看可認識那人。”
“好。許諾,去拿紙和筆。”顧傾暖覺得這次南院沒白來,桃夭簡直是她的福星啊。
“是,王妃。”許諾聽到命令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往自己的房間裏奔去,他的房間裏什麽都不多,就紙和筆最多。那還是之前管事為了讓他討好客人,特意擺放在他房間裏的。
梁峰此刻無比的後悔當初自己是抽了什麽風竟然讓桃夭這個賤人去學什麽勞什子的琴棋書畫啊,現在他算不算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確定桃夭是不認識主子的,但是永安郡主認不認識,他真的很難確定啊。雖說在未和睿王成親之前,永安郡主鮮少出府,但不能保證之後她沒見過主子啊。
“桃夭,你敢……”
梁峰有些急躁,但他的威脅之語還沒說完,就被一句冷哼給截了道:“聒噪,墨一,讓他閉嘴,吵死了!”
“是,將軍。”很隨意的一個手肘,梁峰就立刻閉上了他的嘴巴,而後安靜的躺在地上做起了睡醜男。
“終於安靜了,桃夭你可還知道梁峰的其他消息。”顧傾暖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的身子。春桃見狀立馬貼心的為自家主子按摩起來。
“王妃想要知道哪些?”桃夭疑惑的問道。
“就比如說他的小金庫在哪啊,有沒有什麽隱秘的據點等等。”顧傾暖勢要得到梁峰的小金庫,她想那裏麵金玉珠寶一定遍地都是,雖說現下有了蘇君諾的保證,得到了蘇府的支持,但她也知道,要養一支軍隊的是多大的開銷,所以,她現在的主要認為就是盡情的搜刮這些貪官的不義之財。
一切都是向錢看像厚賺。但就梁峰而言,不說別的,就南院的營收就是一筆不小的款項。
“有,梁峰此人十分狡詐,明麵上存在錢莊裏的錢隻是為了維持侍郎府的開銷罷了,而大部分的錢卻是藏在城北宅子裏的地下室裏麵。而那裏也是他的秘密據點。”桃夭對於顧傾暖當真是知無不盡盡無不言。
“王妃,紙和筆來了。”許諾氣喘籲籲的說道,顯然來回都在狂奔。
“辛苦了。桃夭,你先畫吧,其他的待會再說!”
桃夭也不推諉,結果許諾手裏的紙和筆便開始畫了起來,那人的模樣桃夭不需要想就很鮮明,因為他那變態的愛好至今都讓他記憶深刻。不過兩息,桃夭就畫好了,他吹了吹畫紙,待墨跡幹了之後才遞到了顧傾暖的手裏。
顧傾暖接過畫紙,掃了一眼,驚訝道:“怎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