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同尋常
“何為子母毒？很厲害？”鳳寒冰不解的問道。
沈含看向她，極力控製著自己內心的心疼，緩緩道：“子母毒來自迷海，是一種無解之毒，此毒隻對孕婦有效。
所謂子母，說的便是孕婦極其腹中的胎兒。
這種毒之霸道便是它無色無味，被下毒之人直到分娩之日起，才會毒入骨髓，才會令人察覺。
母毒會慢慢侵蝕母親的身體，直接她枯竭而亡。
子毒會下到嬰孩身上，若生男孩，則當場死亡，若生女孩，則女孩活不過十五歲，便是僥幸活過十五歲，女孩嫁人生產時，子毒會變成母毒，女孩的孩子，則會中其子毒，如此循環，直到死亡。
這毒，毒就毒在，它毒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這個人所有的血脈後代，直到血脈盡滅。”
流年與流青聞言，驚在當場。
倒是鳳寒冰，極為平靜。
文蘭與文竹等人，因還不確實其忠心，此時均被她譴在了屋外，此時屋內隻有她、沈含、楚靖懷等五人。
“小姐……”流年與流青，眼淚止不住就流了下來。
“莫要傷心，此事事關重大，希望這件事不會有第六個人知道，楚太醫，你說是不是？”鳳寒冰如刀的眼神，凜冽的飄向楚靖懷。
那意思分明是，你敢說不是，小心你的腦袋。
楚靖懷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
一個女子，眼神能這麽犀利的，真是少見。
是誰眼瞎的說她是傻子來著？生生誤導了他，這哪裏是傻子，明明是個比猴還精的主。
“楚某豈是那種多嘴之人。”楚靖懷說得臉不紅，氣不粗，卻忘了，某世家小姐的腳臭之疾便是由他口中付出，他也因此一直被這位小姐逼婚。
鳳寒冰給了他一個，信你才是傻子的眼神。
有沈含在，她自然不會擔心楚靖懷會多嘴說出去。
“沈太醫，此毒當真無解嗎？”鳳寒冰看著沈含，輕輕的問道。
她不想死，她大仇未報，真的還不想死。
“子母毒，隻有第一代中了母毒之人的毒可解，換句話說，百裏夫人的毒可解，你，你身上的毒，無解！”沒有人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緩緩吐出那最後兩個字。
此時此刻，他覺得他愧對百裏長英。
十年前，他沒能洞悉冷逸辰的陰謀，及時去搭救百裏長英與百裏冰，已令他悔恨十載，如今好不容易與百裏冰重聚，卻又解不了她身上的毒，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沒用過。
他一生以醫術自傲，卻醫不了最心愛的女兒，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巨大的諷刺。
鳳寒冰看出了沈含的難過與悔恨，笑了笑，道：“生死由命，富貴由天。這世上原本不也是沒有什麽子母毒，還不是由人創造的。
沈太醫何必這般情緒低落，你既有神醫之稱，難道一年多的時間，還不能為我創造出子母毒子毒的解藥嗎？
誰說中了子毒就活不過十五歲？我鳳寒冰偏偏要長命百歲。
誰說中了子母毒就會血脈盡滅？我鳳寒冰偏偏要子孫萬世。
沈太醫，還是說，你對自己的醫術完全沒有信心？
難不成，這醫王穀神醫隻是徒有虛名不成？”
鳳寒冰從來就不是悲觀自哀的人，若她真的活不過十五歲，那她也要在死之前，與冷逸辰同歸於盡。
但是不到萬不得以之時，她絕不會冒險，她這條命還有大用處，她要好好的活著。
鳳寒冰的話激起了沈含心中千萬丈的豪情。
他學醫幾十年，解毒無數，其中不乏罕見之毒，不一樣被他一一攻破，怎麽這次就這麽悲觀。
到底是關心則亂。
他輕輕歎了口氣，“想老夫人到中年，卻沒有年紀輕輕的鳳二小姐看得透徹，你這丫頭的個性，老夫喜歡，老夫一定盡自己全力為你與百裏夫人解毒！”
楚靖懷聞言先是驚訝，後心中湧起淡淡的敬佩。
他出身世家，後院的醃臢之事他遇到的也不少，若是其他女子知道自己中了這樣霸道的毒，要麽痛哭流涕，傷心絕望，要麽怨天尤人，自暴自棄，卻絕不會像她這樣淡然，不但淡然，還有一股不向命運屈服的倔強，這股子倔勁，和楚弑夜那家夥還真是像啊。
楚靖懷看向鳳寒冰的目光，漸漸有了變化。
“有沈太醫在，想要毒死我鳳寒冰，可沒那麽容易的，本小姐的這條命，今日之後就全權交給沈太醫了，還請沈太醫笑納！”鳳寒冰說完，麵帶笑意的向沈含行了個標準的女士禮。
沈含大方應下。
在他心裏，鳳寒冰就是他的女兒，這禮自然要受。
楚靖懷緊緊盯著鳳寒冰，他不信她竟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中毒之事，反倒是她身邊的流青與流年雙眼通紅，暗自垂淚。
他突然對鳳寒冰，充滿了好奇。
“我的臉上有金子，還是有千古奇方，楚太醫竟看得這般入神，嗯？”楚靖懷的目光，太過直接，她想忽視都不行。
楚靖懷這才覺得有些不妥，但卻麵無尷尬之色，隻是微微笑道：“隻是好奇竟真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世家千金罷了。”
“那世家千家應當如何？哭天抹淚？那不是我鳳寒冰的作風！”
“小姐！”
此刻，流鴛匆匆趕了回來。
“外麵到底何事這麽吵？”鳳寒冰有些不解的看向流鴛。
“小姐，是王姨娘在外吵吵鬧鬧的，說是五小姐突然病重，先是上吐下泄，後又昏迷不醒，府醫束手無策，知道沈太醫正在蘭馨園為夫人醫病，所以便在闖了進來，想求沈太醫為五小姐醫病，卻文蘭與文竹攔了下來。
奴婢剛剛去勸了幾句，也是不頂用，如今正在外吵著呢。”流鴛有些無奈的看著鳳寒冰。
鳳寒冰暗暗與沈含對視了一眼，心下有了計較，這鳳曉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選在這個時候病，還真是會選時間。
“胡鬧，這是什麽地方，容她吵鬧？不過既然是五妹妹重病，就不與她計較不敬之罪，隻是－－”鳳寒冰看向沈含，麵色有些為難的道：“隻是五妹妹的病，沈太醫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