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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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十班,山頂營地
“葦婷,你怎麽了?”周彤彤看著麵色有些蒼白的陳葦婷,忍不住有些擔憂。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下午吃的火鍋有問題吧,有點想吐。”陳葦婷捂著肚子,拿起紙巾就準備出去。
“外麵有些冷,注意一下。要不我陪你一起?”周彤彤好心地道。
“不了,我一個人沒事的。”陳葦婷笑著搖了搖頭。
“那注意安全啊。”周彤彤叮囑道。
“會的。”陳葦婷說完,就急急忙忙地沿著山下的路走到了附近的林子裏。
她用手機的手電筒照著路,小心翼翼地在林子裏走著。板鞋踏在厚厚的枯葉上,發出颯颯的聲響。
林間的風呼嘯著,在她聽來有些陰森。夜間的濕氣也很重,她穿的衣服又有些單薄,於是忍不住打顫起來。
附近有些散落的巨大石塊堆積在一起,她不禁想起來那個男生曾經說過的話。
“後來那姑娘走投無路,就撞死在了石頭上。也不知道是那一塊,就在我們下山的路上。”
陳葦婷麵如土色,不停地安慰著自己。
“不會的。沒有鬼,沒有……”她這樣想著,身體卻止不住顫抖。
“據說山裏的獵人曾經在山上見到了那姑娘,還經常聽到哭聲。”
她更加害怕了,就在這時,林間的風恍惚間變了向,涼嗖嗖地,一股寒氣從腳底從上頭頂。她覺得頭皮有些發麻。那怪異的風聲裏,仿佛能聽到女人的悲泣。
“啊!”她驚叫一聲,手機摔到了石頭上,手電筒的光熄滅了。
她覺得脖子有些僵硬,心跳得飛快。但還是鼓起勇氣扭動了僵硬的脖子,這一回頭簡直要了老命,林間一對猩紅的光點遊移著,似一對不帶絲毫情感的眼眸,它慢慢朝她接近了。
陳葦婷臉色煞白,寒毛根根立起,瘋了一般往林子裏逃竄起來。
那紅色的眼眸猛地衝了過來,刺鼻的血腥味和壓迫感十足的沙啞喘息聲衝刷著她的神經。
倉皇之間,她腳下一個不穩,突然踩空了,然後朝著山坡下滾去。
“啊啊啊啊!!!”淒厲的聲響傳遍了山間,蕩漾起悠遠的回音。
……
徐姍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擔憂,忍不住說道:“她怎麽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麽事吧?”
周彤彤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印象裏,徐姍對陳葦婷的態度一向是很冷漠,甚至有些反感的。
“可能是拉肚子吧。”周彤彤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那也不至於要這麽久。”徐姍皺了皺眉,坐起身就開始把衣服往身上套。
……
“大家清點一下人數,有沒有誰不在的?有誰受傷了沒有?”舒雨潔高聲喊道。
周彤彤趕緊說道:“陳葦婷和徐姍不在!”
“怎麽了?她們去哪裏了?”舒雨潔皺了皺眉,頓時擔心起來。
“葦婷肚子不太舒服,出去上廁所了。但是一直沒回來,徐姍出去找她了,但一直沒有消息。”周彤彤很是焦慮地道。
“徐姍出去多久了?”陳旭輝問道。
周彤彤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大概半個小時吧。”
“這可不行。這山上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我們大家以宿舍為單位分組去找她們吧。”
舒雨潔說完就立刻和幾名班委開始商量著組織同學展開搜救。
……
“嘶~好疼啊!”陳葦婷抱著腳踝,忍不住呻吟著。
她躺在山坡下,周圍滿是枯葉和碎石。膝蓋被荊棘和石子劃出了數道傷痕,傷口火辣辣地疼。
夜裏黑得可怕,寂靜地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冷風撩過兩鬢,從衣服的領口灌倒了心房裏,身上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她止不住顫抖著,覺得四肢都逐漸變得冰涼起來。
“我好想回去……”她低聲呢喃著,心裏害怕極了。
慢慢地,身體越來越冷,她蜷縮成一團。眼皮也越發沉重,斷斷續續的記憶開始在腦海裏浮現出來。
“我要表演天鵝湖哦!爸爸,你能不能來啊?”
“好,爸爸一定去!”
……
“姍姍,我們說好了,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嗯,就算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那樣!”
兩個女孩挽著手臂,微笑著合影。
……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爸!我媽就不會死了!”女孩紅腫著眼睛,指著她大聲斥罵著。
“對……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以後我們不要再來往了。”
“姍姍,我們說過的。要一直做好朋友,你說過的,這些都不算了嗎?”
“是你爸害死了我媽!你難道能把我媽還給我嗎?”女孩泣不成聲,抓著她的肩膀絕望地搖著。她嘴唇嗡動著,想說些什麽,卻怎麽也開不了口。隻好像一個木偶一樣任憑她歇斯底裏地吼著,狀若瘋狂地搖著她纖細柔弱的身體。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她對自己笑過。從前的她們,是可以睡在一張床上,徹夜長談的好閨蜜。可以把一塊餅幹分成兩半,也可以分享同一杯奶茶。甚至在對方的臉頰上留下過自己的吻痕。
可是,一樣東西真的想壞掉的時候,總是猝不及防的。這份友誼沒有任何預兆就碎成了玻璃渣。
兩人走在路上,即便是遠遠地看見了對方。也要別過臉去,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
有好多次走在路上,她看見她孑然一身的背影,都想大聲地呼喊她的名字,然後朝她奔去。
可是她又會問自己,失去了朋友這個身份,我該以怎樣的身份去接近她呢?深埋在心底的話總是在迎來井噴的時候卡在喉嚨裏,於是隻好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發呆。
看見了她和其他女孩子有說有笑地經過,她也想走上前和她打個招呼,想找個話題融入那個小團體,卻一次次地欲言又止。
那個女孩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眯成一條裂縫,那縫隙裏有全世界。以前她也住在那裏麵。可是現在,她慢慢發現,她是個很多餘的人。
不管怎樣努力,她都無法擠進那個女孩子的心裏了。
……
“葦婷!葦婷!你聽到了嗎?你在哪兒?”
“葦婷?你回答我!”
……
“這是……姍姍的聲音嗎?”陳葦婷迷糊地睜開了眼。
回答她的是一個略顯焦慮的女聲:“葦婷,你聽得到嗎?”
“我在這兒!”陳葦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大聲呼喊起來。
“你在哪兒?”徐姍聽到了聲音,加快了腳步朝著聲源走去。
“我在陡坡下麵。我腳崴了。”陳葦婷略帶哭腔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邊,她略微安心了一些。
“你等一下,別怕。”徐姍拿著手機,用手電筒的光照著路,小心翼翼地走著。
一束銀白色的光刺破了漆黑的夜。陳葦婷下意識地閉上眼,但很快就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了小心翼翼朝她靠近的徐姍。
她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一向愛美的她,竟然這麽倉促地出了門。
手電筒的光照在了陳葦婷有些蒼白的臉上,徐姍緊繃著的神經鬆弛了下來,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安穩地落下。
徐姍蹲下身,坐在了坡上,一手撐著地麵,沿著很是陡峭的下坡滑著。
看著她有些笨拙地步伐,陳葦婷突然覺得溫暖了許多,身上的寒意都驅散了幾分。
這個溫柔的女孩子就是有這麽神奇的力量,讓她緊張害怕的心也突然被安撫了下來。
一步兩步,鞋子和石子摩擦著,這聲音不那麽美妙,在她耳朵裏卻格外美妙。
朦朧的淚眼中,那個女孩子的身影越來越近,終於到了她的身邊。
她好像離她有很遠的一段路,卻在轉瞬之間就來到了她的身旁。
“真的……是你嗎?”陳葦婷抹了抹濕潤的眼眶,朦朧的視線清明了幾分。映入眼中的,是記憶裏那個熟悉的女孩。
長相很甜美,卻高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女孩子,看喜劇從來不會笑的那種。
明明很高冷,卻在她麵前很話癆的女孩子。好像把本應該對其他人說的話都說給了她聽。
明明有潔癖,卻總是搶著喝她奶茶的女孩子。她的側臉上曾經有過她的吻痕。
明明是很愛美很在意形象的女孩子,卻蓬頭垢麵地來到了她身邊。
“傻啦吧唧的。除了我還能有誰?”徐珊麵無表情地道。
“嗚嗚嗚~真的是你啊!”陳葦婷一把抱住了她,然後很沒形象地大哭起來。
“我好害怕,真的。我快要嚇死了。”
“有紅眼睛的鬼!”陳葦婷緊緊抱著徐姍,泣不成聲地說道。像一隻受驚了的麋鹿。
徐姍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什麽也沒有說。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陳葦婷的情緒被安撫好了。她才拿出手機給室友發定位,信號出奇地差。但這個結果並不讓她感到意外,她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能走嘛?”徐姍淡淡地說道,看了看她的腳踝,又把臉別了過去。
“當我沒問。”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我力氣不夠,背著你怕是上不去。”徐姍站起身,將她扶了起來。
“忍著點。”
“我會的。”陳葦婷咬著牙站起身,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
“我們不如向其他同學呼救吧。”
徐姍淡淡地道:“求人不如求己。手機沒信號。而且他們都睡了,叫破嗓子也聽不見的。”
說完,她就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遞給了陳葦婷。然後攙扶著她嚐試著往坡上走。
“不行,這坡太陡了。這樣上不去。”徐姍皺了皺眉,心情也有些煩躁。
“那怎麽辦?”陳葦婷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很久以前,在她們還是好朋友的時候,徐姍就扮演了姐姐的角色,總是很照顧她。不知不覺,她開始慢慢地依戀她。隻要有她在,好像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不管是困難的函數題也好,還是晦澀難懂的小語種,亦或是複雜的計算機編程,甚至是關於戀愛和情感上的問題。她都可以從她哪兒找到一個理想的答案。
習慣是很可怕的,深深地埋在血肉深處,過了這麽久,她還是她的主心骨。
徐姍歎了歎氣,蹲下身。
“上來吧。”
陳葦婷愣了半拍,有些難為情,但還是俯在了她並不寬闊的背上。
她能感受到,當她把手繞在她的脖頸上的那一刻,徐姍輕微地顫了顫。
陳葦婷的耳尖開始泛紅,發熱。也許是因為再一次接觸到她的體溫吧。這個女孩子,熾熱得就像太陽一樣。
“上一次離你這麽近,好像是三年前了。”她把臉貼在了她的頭發上,在她耳畔輕聲呢喃著。
徐姍沒有說話,眼裏流轉著氤氳的水波,隻是那背上的女孩兒看不到。
“抓緊我。”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吐出兩個字,聲音依舊冷得像化不開的冰雪。
陳葦婷略微抱緊了一些,但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她。
徐姍不再說話了,隻是用嬌嫩纖細的手抓在粗糙的坡上。手指深深地嵌入碎石子和泥土之中。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不去想手指上的疼痛。用盡了力氣往上爬去。
堅硬的沙礫和細碎石子在手指和掌心磨蹭著。像用鈍刀子一點點地把皮膚刮走。
“嘶~呃啊!”徐姍咬了咬牙,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她不是一個愛運動的女孩兒,運動細胞並不發達,手臂力量甚至可以用羸弱來形容。背著一個體重和自己相近的女孩子爬上去,難度之大,自然可想而知。
“算了吧。”陳葦婷柔聲說道。
徐姍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繼續往上爬著。柔弱纖細的小腿用力地蹬在坡上,借助這股力量,她再一次艱難地把胳膊朝著上方伸去。
陳葦婷陷入了沉默,沒有再開口。她記憶裏的徐姍是個脾氣很倔的人,倔得像個任性的小牛犢,怎麽也拉不回來。
她記得她的筆記本上寫了這樣一句話:“銘心刻骨就要一意孤行,路是自己選的,即便是一條路走到黑也要堅持下去。”
初中時期,女子1500米長跑,身體素質並不怎麽好的她,在田徑場上摔倒了兩次,最後一名。落後了倒數第二名整整一圈。她還是跑著衝線了。
一道奧數競賽的高等數學題,班上沒有一個人做出來,固執的她和這道題杠上了。她熬了整整一個夜晚,光是打草稿的紙就用完了一個筆記本。皇天不負有心人,她還是做出來了。
在成功解出來的那一刻,她是那麽地自豪,於是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她的好閨蜜,也就是後來老死不相往來的陳葦婷。
她總是說自己是個驕傲的人。扭斷了脖子也不會低頭的那種。是的,一個驕傲又倔強的女孩,所以才有很多男孩喜歡她。這也是陳葦婷覺得她最有魅力的地方。
堅硬的沙礫磨破了膝蓋,磨破了手肘和掌心。這些受傷的地方無不傳來陣陣刺痛。是挺難受的,但是最讓她難受的,還是原本整潔幹淨的衣服被弄得一片狼藉。她是個很愛幹淨的女孩子。
“嗬~嗬~”徐姍大口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小臂也已經因劇烈的酸脹感而漸漸麻木。
“不要繼續了,我們下去,等人救援吧。”陳葦婷很是擔憂地說道,看著她這麽拚命的樣子,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不想成為她的累贅。
“不行!我都爬到這裏了。”徐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冷硬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可是你……這樣很疼的。”陳葦婷抿了抿嘴唇,很是愧疚地道。
“你就是太軟弱了,為什麽就不能堅持下去呢?”徐姍深吸一口氣,有些急促地道。
“你不是喜歡跳芭蕾舞嗎?成為像赫本那樣的芭蕾舞演員不是你的夢想嗎?既然是夢想,你都要放棄?你還能做什麽?咬咬牙堅持下去不就好了嗎?”徐姍大聲斥罵起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可是很多事情,我都無能為力啊。”陳葦婷低下頭,聲音逐漸熹微。
徐姍不再搭理她了,繼續用磨損得血肉模糊的手掌繼續往上攀爬著,手肘和膝蓋的皮膚沾上了沙礫,被野蠻地撕開。
“快到了……快到了……”徐珊低聲說著,體力過度地透支,導致她呼吸都有些不暢。
“唉……”她歎了歎氣,無力地趴在了坡上,胸膛微微起伏著。隻剩下邁開步子走兩步的距離,卻怎麽也擠不出力氣繼續向上了。
徐珊把臉貼近了地麵,她累極了,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發間也沾染了許多泥土和沙礫,灰頭土臉地,看起來很是狼狽。
她突然覺得臉上有些濕潤,有液體順著臉頰流下來。冰冰涼涼地,在寒夜裏冷意更甚。
她下意識地想到:“是眼淚嗎?我怎麽會哭呢?”
“夠了,不要繼續了。”陳葦婷帶著哭腔地喊道。眼淚止不住地落下,滴在她的側臉上。
徐姍自嘲地笑了笑。“我就說呢……我怎麽會哭呢。”
“你在哭你媽呢?”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陳葦婷聞言,立刻止住了眼淚。也許徐姍的話就是有這麽神奇的力量,一種不容質疑的,絕對的力量。她一聽到,就會想要服從。
徐姍眉頭微蹙,牙齒都要咬碎了。疲軟的身體又迸發出驚人的力量,支持著她繼續往上!
“終於……上來了。”徐姍如釋重負地喘了喘氣,放下了陳葦婷。
她張大嘴巴急促地呼吸著,趕緊靠在了一顆樹邊,癱軟在了地上。雙臂無力地耷拉著,因過度地用力而導致麻木。
身上也沾滿了灰塵和沙礫,和往日的整潔幹淨簡直判若兩人。這也許是她見過的她最醜的樣子,可她又覺得,她那麽美,美得讓她自慚形穢。
借著手電筒的光,她注意到徐姍大衣的扣子有兩顆都扣錯了,羊毛衫也穿反了。這路上一定很匆忙吧。想到這裏,她心裏很是感動,心房裏傳遞的溫暖漸漸驅走了夜的冷清。
那是和她一樣柔弱的身子,卻又那麽地有力量。明明應該是很討厭她很討厭她,而且還特別高冷的一個人才對,溫柔起來卻迷人得無可救藥。
也許正是因為她倔強吧,倔強得不肯改變那份溫柔與善良,不肯改變那份執著與勇敢。
“走吧。”徐姍靠著樹休息了片刻,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剛一起身,她就下意識地摸了摸膝蓋,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那裏的皮都被蹭掉了,和褲子摩擦在一起,火辣辣地疼。
“我來背你吧!”陳葦婷走過來,一臉地愧疚。
徐姍冷冷地甩來了她的手,打開了手電筒開始往營地的方向走。
“快沒電了,跟上。”
陳葦婷輕輕咬了咬嘴唇,默默地把手收回,跟在了她的身後。
徐姍自顧自地往前走著,路上都沒有和陳葦婷再說話,陳葦婷總是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前麵有光,是我們班上的同學。”徐姍冷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陳葦婷抬起頭,看到了那一束熹微的白色光芒。
“陳葦婷,徐姍,是你們嗎?”白發的女孩喊道。
“對,是我們。”陳葦婷加快了腳步,趕緊朝著營救的同學跑去。
徐姍倒是落在了後麵,她膝蓋上有傷,步子稍微邁開些,就會牽動上腿上的傷口。
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陳葦婷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好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形成了一種肌肉記憶。
徐姍把手從她的掌心輕輕地抽了出來,然後加快了腳步。
“姍姍?”她有些錯愕地轉過臉,徐姍低垂著眼簾,她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那下半張未被長發遮掩住的臉即便是在漆黑的夜裏,也隱約能見到一片寒霜。
伴隨著陳葦婷和徐姍安全地返回,出去救援她們的同學們也都紛紛回到了營地。夜已過半,精神疲憊不堪的他們,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姍姍,你的傷口……”陳葦婷看著她磨破了皮的膝蓋,既愧疚又感動。
“小傷。”徐姍用棉簽蘸了蘸酒精,很是淡然地說道。
“我幫你處理一下吧。”陳葦婷說著,就從包包裏拿出了外敷的藥品和創口貼。
“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你睡吧。”徐姍搖了搖頭。
“不行,你是為了救我才這樣的,我……”陳葦婷堅決地道。
“睡覺!”徐姍冷冷地道,聲音有些大。周彤彤和另一個室友都被吵醒了。
“抱歉!”徐姍的聲音軟了些,拿起棉簽對著膝蓋的傷口輕輕擦拭起來。
“沒事,要不要我們幫忙?”周彤彤看著她破了皮的膝蓋,頭皮不禁有些發麻,看著都覺得疼。
“不用了,你們快睡覺吧。”徐姍的聲音又柔和了一些。微茫的光映在那專注的臉上,烏黑的長發順著兩鬢傾落下來,留給她們一個驚豔的側臉。雖然有些憔悴,但依然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