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複仇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林夕歪著頭,依舊天真無邪的樣子:“真的好像一隻喪家犬噢,你心裏不是很清楚答案嗎?你是不祥之人!”她微笑著說出那個唐鯉一直回避的答案:“是你,害死了我爸爸媽媽!”


  唐鯉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沉重的鐵鏈讓她再度重重的趴倒在地上。林夕說得對,此時此刻,她可不就像一隻狗麽!

  蘇禾低下頭,麵無表情道:“你是我很敬重的對手,不過成為兄弟朋友什麽的,是你想多了。”說完,他抬起腳,黑色的皮鞋用力的輾在唐鯉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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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的生日,多了幾位新朋友,第一位景中男神蘇禾.……”


  “我希望以後每年的生日都可以陪著唐鯉一起過,這是我給你的禮物,施華洛世奇流動的星光,我也有哦,不過是粉紅色的,象征著我們兩個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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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就在唐鯉的生日party上,江辰、林夕、蘇禾,他們曾經都是她的好朋友,是準備認準了就是一輩子的那種,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熊熊烈焰中,唐鯉感受到了死亡,唐鯉如今能做的隻有努力的護住心脈,可身體上的痛楚再一次猛烈的襲來,讓她暫時遺忘了,那比死亡更痛的背叛。


  唐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水池裏,猩紅色的血水彌漫在全身,胸口的痛楚依舊清晰,四肢纏著厚密的鐵鏈,全身動彈不得。


  “她醒了!”


  “心髒壞死到這個地步,居然還活著!”


  “這是什麽體質!”


  在竊竊私語中,一個腳步聲傳來,雖然唐鯉看不見來人,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她的脊背往上攀升直至頭頂,唐鯉的潛意識中,這個人,她一定認識。


  “想不到異人行者唐天翎的後人竟然是個廢柴!”一個聲音傳來。


  唐鯉腦中瞬間轟鳴,是他,那個即便化成灰唐鯉也認識的畜生。


  他走到水池邊,低頭看著水池裏的唐鯉,笑著說道:“兩年不見,體質更加強悍了!”


  端木堇倫!

  唐鯉無法發出聲音,隻能睜大眼睛,她要看清楚他!就算是死,她也要看清楚!


  時隔兩年,他比之前更年輕了,可那雙眼睛依舊閃爍著邪惡的光芒,他和當年潘神俱樂部的導師們穿著同款的黑色製服,有著相同的印有編號的肩章,唐鯉心下暗罵自己為什麽這麽蠢,居然從未將兩者聯係在一起。


  “她現在之所以還有意識,是魃正在不斷的將血煞之氣轉換成能量,來維係她的生命,不過很快就會結束了,她身體裏所中的伊薩毒素,與血池中的液體混合在一起,關於她體內的血煞之氣就會慢慢的被析出來”


  “是!”


  毒?唐鯉猛然想起林夕每天早晨給她帶的早飯和水,似乎不難理解。


  “是不是覺得很痛苦?”端木堇倫彎下腰,玩味的看著唐鯉,道:“你所有珍視的東西,都毀在了我的手裏,這並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的命,誰讓你是唐天翎的後人!誰讓魃選擇了你作為她的宿體!誰讓你身帶負血煞之氣!你和我,注定了就是死敵!”


  魃!那是什麽?唐鯉感覺到手腕裏有幾不可聞的跳動。


  “你們都出去吧,在她最後的意識裏,有權知道真相!“端木堇倫說道。


  “是!”周圍傳來畢恭畢敬的應答聲。


  “唐鯉,你相信這個世界有神嗎?”他開口說,聲色像一首抒情的讚美詩:“其實大多數的神是人類的臆想,神分為兩類,一類是先天之神,一類則是後天之神,先天之神誕生於宇宙混沌,他們被後世之人稱為盤古,他們是創造我們這個世界最初的神。”


  唐鯉心中暗道:“這和我有毛線的關係!”


  “盤古們合力創造了我們這個世界,創造了新的智慧生命,又將兩股氣息留在了世間,其中代表了開創與正義的天罡之氣化為了後天之神,而代表了毀滅與陰暗的血煞之氣化則為了最初的天魔,而盤古們則回到了他們所創造的永恒國度——昆侖。當然也有沒有回歸的盤古,比如女媧、伏羲、黃帝、蚩尤等,他們也是人類有史以來最早有文字記載的天神,那個時候,神魔兩族共同主宰著世界。可時過境遷,兩族之間逐漸產生了無法調和的矛盾,或為領地,或為權威,一場延續了上萬年的神魔之戰拉開了帷幕,原本魔族並無勝算,但由於蚩尤的中途反水,導致了神族傷亡慘重,最終黃帝派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也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魃,魃如同一個行走的核彈,幾乎瞬間將魔族瓦解,蚩尤戰敗,但同時魃也徹底毀滅了這個世界由盤古所創造的最初的文明,神魔兩族散落的兵器凝聚成了最初的神器——血煞脊骨,神族的屍體則分散在世間六處,化為洪荒六界,無奈之下,留在這個世間最後的幾位盤古合力將魃禁於盲山鬼蜮,可數萬年後,魃竟然吞噬了血煞脊骨,並從鬼蜮逃離,選擇以人類女孩為宿體,托生人間,散落的一小塊血煞脊骨則化為了一把刀,流落至民間,真沒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屬於創世神的能量體!”他明顯的興奮起來。


  端木堇倫低下頭,目光有些奇異,似乎透過唐鯉的眼睛,看到了什麽人。


  “你的太爺爺唐天翎的確是我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那一年我要做一件光耀家族的大事,而青青第一次公開背叛我,我們是同門師兄妹,共同執掌家族千年,她的能量境界雖略差於我,但在家族中的聲望卻遠強於我,我們僵持不下,青青不知,僵持越久,對我的計劃越有利,如果不是唐天翎這個冒失鬼的出現,我的計劃早已成功,端木家又何苦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那時候你太爺爺還很年輕,年輕到.……”他嘴角浮現出了一個嘲弄的笑:“我以為他並沒有什麽本事,還有心收他做我的弟子!”


  端木堇倫陷入了回憶,他仿佛回到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夜晚,他從廚房回來,漫不經心的吮吸著指尖上的一點血。


  端木青青乘著一柄傘站在院中等他,她白衣紅裙,靜美又淒楚。


  “青青?”他喚她:“怎麽還不睡?”


  青青垂眸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托盤,半晌才道:“你又要去?”


  “嗯!”他帶著些警告意味:“待會死透了,他就不會吃了。”


  “為什麽?”端木青青艱難地說道:“你可知道,一旦他覺醒,六界將會經曆怎樣的一場浩劫,被滅世也說不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時候整個端木家族頭一個要為你的愚蠢殉葬!”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青青,這道理你很快就會明白!”


  “我並不明白,我隻知道端木家祖祖輩輩守著他,就是要他永遠沉睡下去!”


  “但是端木家族不能永遠是這樣平庸,平庸並不是安穩,而是看不到的凶險,青青,你我修行異術多年,尚無法突破硨磲至境,你看如今這些子弟,哪一個能擔得起族中重擔,若不能趁春秋鼎盛之時,早作打算,端木家族先祖留下的這一番基業,最終必然毀於一旦!”


  “師兄,你別口口聲聲為家族打算!”青青冷笑道:“還不是為了你那點野心,正逢亂世,天道不查,你就是想趁這個機會謀取權勢!”


  “青青。”端木堇倫心平氣和的說道:“我是端木家的人,我和家族,共榮共損!”


  “端木家族修習異術是為了救憂患世人於苦海,並不是爭權奪勢!貽害眾生!這件事,我為了家族聲譽,也為了周全我們師兄妹的情誼,幫你瞞了百年,如今再也容不得了,你若執迷不悟,我們便在此分出個勝負來!”


  端木青青身後閃出一眾人來——那是家族所有的兒郎,此時此刻,都敵視的看著端木堇倫。


  是端木青青。將他的親信全部支開,在他能量最弱的一個晚上發難。


  那是他此生打的最凶險的一仗,端木家雖然武技上並不十分出眾,卻能以空間穿越見長,關鍵時刻保命,可這庭院卻被人設置了結界,任何人都無法穿越出去——青青和這一眾家族兒郎,是懷著必死的心來打這一場。


  “想知道結果嗎?”端木堇倫的目光似乎看向了百年前,那個風聲,雨聲和慘叫聲混雜在一起的夜晚,那個端木家族諱莫如深的秘密。他勾起一個空洞的笑:“我還是贏了!”


  屠殺親族的滋味並不好受,但他沒有退路,當他身染鮮血站在庭院中央時,家族兒郎,橫屍遍地,端木青青還有一口氣,趴在地上,倔強的看著她。


  她的道德觀簡單的可怕,她永遠正氣凜然,簡單粗暴的相信著自己的正義。


  “青青!我成功了!”


  一個興奮的聲音驟然打破平靜

  少年臉色蒼白,笑容卻好像陽光一眼清透有力:“青青,我!”


  看到眼前的一切,少年的笑凝結在臉上。


  “成功了!”端木青青喃喃自語:“竟然成功了!”


  一種不詳的預感攀上脊背,端木堇倫搖晃著端木青青的肩膀:“他說什麽成功了!”


  “你這個混蛋!放開青青!”少年連忙吼道,很快,故作得意的說:“什麽成功了,自然是你們後山的那位大人物,被我重新封印了呀!”


  端木堇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謀劃了百年的計劃,居然毀在一個玩世不恭的少年手裏!


  他咬著牙,雙眼充血,發出一聲低吼:“我殺了你!”


  少年剛剛做完一件大事,處於身體極度衰弱期,不過端木堇倫也好不到哪去。


  “來就來!怕你啊!”少年掌心一合,輕喝道:“常駐有情眾生,此我生死流內。”一道月華端然綻放在他掌心,長刀遙遙對準了端木堇倫。


  “我就來領教領教唐家的小少年出息成什麽樣子!”端木堇倫一聲冷笑。身形驟然消失。


  “胡說,我早就與唐家脫離關係了!”


  那個雨夜,風雨雷電聲震耳欲聾,輪回的光芒卻被雷電還要耀目,那個少年身如遊龍,刀法輕俊,連綿不斷,竟有晉人風流宛轉之態。


  “想知道結果嗎?我輸了,我輸給了你太爺爺,輸給了輪回,我活了千年,竟從未見過那樣用刀,仿佛天地人刀已經成為一體,那風,那雨,甚至每一縷空氣,都在助他!”


  少年一刀刺入端木堇倫的胸腹,因為動作太快,雪白的刀刃來不及染上血汙,站穩收刀,一氣嗬成。


  “估計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最後殺了我,百年之前,天意在成全他,百年之後,天意卻在成全我,我借那管家的身體複生,頭一個看到的,就是手拿輪回的你,你說,這是不是天意?”端木堇倫低頭看著唐鯉,眼神中透出輕而薄的笑意:“這些年,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刻!”


  端木堇倫說完站起身來:“血池會把你身上的血煞之氣一一濾淨,我和伊薩的目的,本來就是一致的,隻不過他們不敢殺你,而我不但要殺你,還要讓你生不如死,唐天翎萬萬沒想到的是,百年之後,他如今早已成為一坯黃土,而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說完,他向門口走去。


  “端木堇倫,別走!”唐鯉突然開口。


  端木菫倫回頭看她,詫異道道:“怎麽?你竟然可以開口說話,或許你還有什麽遺言?”


  “端木菫倫,我不管你是什麽人,神也好,魔也罷,但是,我告訴你,我唐鯉是不會死的,在你替我朋友償命之前,我是一定不會死的,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唐鯉抬起手,鐵鏈已經被她生生的掙斷了。她抬起鮮血淋漓的手,一把拔掉胸口的匕首。


  “你?”端木堇倫的麵色一凜:“什麽?怎麽可能,你竟然掙脫了深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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