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不要放棄!
「沒,沒有。光北。」
「拜託。請告訴我。這點真的很重要。」
白天的時候,在書房裡,她的目光偶然瞥見,崔叡娜在打掃書櫃的時候,在看到金勝宇的相框時,是陷入怎樣的震驚當中。
「我看的很清楚,你看到勝宇歐巴的舊照陷入震驚當中。」
「那只是很相似而已。」崔叡娜說,「我也不確定是否就是當初那位,或許就是巧合吧。」
「你的事指的是那件。」姜惠元曾經聽過她小時經歷病症痛苦的折磨。
「我也跟你說過……」崔叡娜緩緩低下頭,「當時正當我陷入絕望,放棄治療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讓我選擇堅持。」
「就是那位不知名字的護工嗎?」
「是的……」她說著,回憶又隨之被帶回九年前。 ——
第二天,那人就按照約定好那般出現在自己病房門口,他跟昨天那樣,上身微微探進病房內,禮貌地輕敲著房門詢問自己是否能進來。
示意打擾過後,他緩緩走進病房,這次手中多著一本書和牛奶布丁,書封面的名字就是他昨天提到的那本書,《老人與海》。
「我聽你父親說,你最喜歡吃這個。」那人將牛奶布丁放在她床頭櫃前。
「謝謝。」崔叡娜道聲感謝。
「叡娜小朋友今天依舊精神滿滿。」那人坐在旁邊的座位上,舉起自己手中的作品,「要聽這本書嗎?我可以閱讀給你聽。」
「內容會無聊嗎?」
「不會。」那人說,「諾貝爾文學獎作品,內容十分精彩。」
「可我是第一次聽這種文學作品。怕難以接受。」
「沒事。」那人稍稍一笑,將書放在背後,「我們可以從童話開始來。這本書要聽嗎?」他就猶如魔術師般,從身後掏出另一本作品,《銀河軌道之夜》。
「宮澤賢治寫的,雖然他是東洋作家寫的,但人名都是西方名字,而且都充滿童話幻想的色彩。如何?」那人詢問著崔叡娜。
「可,可以。」崔叡娜緩緩低著頭。
徵得同意,那人將書翻至扉頁,從作者的寄語開始緩緩地閱讀起。
他閱讀過程中,一直保持著溫和,緩慢的語氣,就像是為了刻意迎合作品的主調,繁花似錦,美不勝收的銀河世界,同時掩蓋在這樣美好景緻下的悲哀孤獨的世界。
當讀到喬邦尼的自白,他的語氣就變得愉悅輕鬆,崔叡娜似乎看到一個這樣的小男孩,生活雖然艱苦,卻時刻保持樂觀,對友誼很是珍惜。而讀到康貝瑞拉的話,則是故意放緩閱讀速度,刻意將語氣稍稍加重,這次看到是一個木訥,不會表現自己情感,卻對朋友珍重的男孩。
那人修長的指尖小心翻著書頁,語氣依舊未改變。
前半部分崔叡娜聽著,似乎也將自己置身於作者想要描繪的那般銀河世界當中。 ——
「當時我幾乎要放棄。」崔叡娜抬起頭,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在回憶到這段痛苦日子是,眼眶也會變得紅腫,用幾乎哽咽的聲音說,「他經常帶來文學作品和小禮物,就猶如長腿叔叔那般,給我鼓勵。」
「如果真的是勝宇歐巴。」姜惠元掌心輕輕搭在她的肩頭,用嘴唇輕抵著少女的額頭,安慰似的說,「這樣誰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他就是這樣的人,就跟太陽那般,去儘可能伸出援助,陪伴每位因任何原因而孤獨的人。」
「後來,不懂為什麼。」崔叡娜牽強地咧著嘴角,「本來對人生陷入絕望的我,每天卻期盼他的出現。」
每天除了帶來新的書,偶爾還會帶來吉他為自己演奏。演奏最多的那首歌,自己早已不記得名字,只記得他一直在用溫暖的嗓音重複著一句歌詞,「LetItBe……」
「LetItBe,LetItBe……」金勝宇邊彈奏著手裡的吉他邊跟隨著旋律輕聲哼唱。披頭士樂隊解散前的最後一首單曲,又應該懷著怎樣的心情演奏才合適?金勝宇一直問著自己,雖然旋律溫暖,但歌詞的內容卻充斥著無奈和坦然,金勝宇一直將這首歌坦然的那面為心情低落的人演奏。忽略無奈的那面。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做法是否正確。
「只要你想唱就去唱。」耳邊響起張熙俊醫師對自己的鼓勵,「如果你總在迷惘什麼,就一定無法唱好,將這些拋之腦後,才能以最好的姿態唱出這首歌,SingOut出來,金勝宇。」
確實如此,張熙俊醫師。金勝宇停下演奏,手輕輕搭在琴頸處,耐心地撫摸著琴弦。過去的自己一度迷惘,因跌入黑暗而無措,一路跌打滾爬中,最後遇上正確之人的引導,最後脫胎換骨,走出陰霾。
「誰都會陷入迷惘,並不會因為跌入黑暗而害怕,而是因為獨身走完黑暗而害怕。如果可以,我想致於你祝福,讓你有勇氣和力量從黑暗走出,時間或許就是永恆。」
這是《致你永恆》本書名字完整的含義,給予每個孤獨的人永恆的祝福。
而在這一刻,姜惠元看著面前的崔叡娜,才明白這個標題真正的含義。
次日,金勝宇跟著手機地圖上的導航,乘坐著公交,趕去曙光醫院。換乘一輛車,只要坐好,安安心心等到終點站就行了。
路線其實早就被他銘記在腦中,但時過境遷,醫院附近的景物或許早已發生不少改變。那個醫院門口奇形怪狀的狗石頭不知還是否會在。醫院對面街道口評和味道不錯的拉麵店,店主是否還在堅持著微薄的生意。當金勝宇思索種種設想時。公交車駛進下個車站。前車門緩緩敞開,一人走進車廂,本環顧著周圍尋找空座,很快就落在他身上,目光隨之一愣,他旁邊恰好有空座,那人徑直坐到他旁邊。此刻他正沉浸在耳麥里溢出的音樂,那人輕輕將手搭在他的肩頭。
金勝宇疑惑地摘下耳機,轉過頭,「是你啊。」
「宇宙人今天不去遨遊宇宙?」金尚宇打趣地說,「是因為宇宙的交通也跟今日這樣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