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實在可惜

  夏魚將衣裳換上，李母眼神亮亮的：“好看，好看，快來照照鏡子。” 邊邊拉著她去照鏡子。 講真，來這裏以後她還沒照過鏡子呢。 之前西屋有一麵鏡子，卻讓夏雪明那個敗家子給砸了，她又窮，自然買不起新的。 現在要照鏡子，也不知道裏麵照出來的人是俊是醜。 雖然原主的記憶裏，她也曾是村花一枚，可是對於“村花”，畢竟有時候有很多誤解。 夏魚未免有些忐忑。 而李家這麵鏡子還不是一般的半身鏡，而是一麵大大的全身鏡。 豎著掛在牆上，擦得亮晶晶的，照得頭發絲都清晰可見。 隨著李母將她推過去，夏魚算是第一次看見了自己原主的樣貌。 沒有驚豔到，也沒有被醜哭。 而是，覺得實在可惜。 算起來她的年紀也隻有三十出頭，按三十來歲正是女人風華正茂的時候，如蘋果褪澀，如芝士輕熟，可是鏡子裏的夏魚呢？ 連五十歲的阿姨都不如！ 是啊，五十歲的阿姨都自稱中年少女，她呢，她隻是個幹癟滄桑的村婦。 瘦，很瘦，瘦得沒有光彩，瘦得脫了相。 杏仁型的眼睛，挺翹的鼻子，纖細的臉，算起來是精致的五官，卻每一個細胞都寫滿了苦難，有了枯稿之容。 而她的身材，明明很高挑，背卻駝了，含胸駝背，氣質風韻蕩然無存。 如果哪裏還殘留了一絲風韻，也許隻有那雙眼睛了。 那雙眼睛裏閃耀著希望。 浮現著溫柔。 還有言言訴的故事與欲望。 這樣的希望、溫柔、故事和欲望，都是死而複生的夏魚身上突然出現的。 “喲，這是誰啊？”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頭有些歪，打量夏魚的眼光有些犀利，讓夏魚微微感到一絲壓迫和不安。 “哦，是長吉媳婦啊，倒沒看出來。”那人道。 李母笑道：“離了，叫她魚，或者叫她妞妞她娘也行。”又對夏魚道，“房南鐵峰他娘，叫嬸子就行。” 夏魚印象裏似乎有這麽個人，但是記不清，便隨著李母的介紹喊了一聲：“嬸子。” “嘖嘖嘖嘖。”那人卻沒應聲，隻搖著頭坐到了炕上，悲憫人地道，“哎，女人就是越活越不值錢。要是碰上那沒出息的，讓人家踹了就踹了。要是沒孩子還能再找一個，要是帶著孩子可就難找嘍，更別帶著三個孩子，估計找不著下家了……” “找得著找不著用不著嬸子管。”夏魚道，“再，就算別人想娶，我還不一定想嫁呢。對了，跟張長吉離婚也是我提出來的，是我踹的他，不是他踹的我。” 這個什麽鐵坤的娘，看著像是同情女人，可是從她嘴裏，夏魚聽到的隻有歧視和偏見。 鐵坤娘玩味地斜著眼睛將夏魚打量了一遍，那眼神就像看神經病。。 李母趕緊拉著鐵坤娘的胳膊道：“大嫂子，這孩子的話你可別往心裏去。要是碰見合適的，還得給這孩子留心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