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章 改良篩法
翟城航天中心，休息室裏。
張翟盤腿坐在地上，地麵的冰涼感讓張翟感覺很舒適，這種貼近自然環境的方式，讓他頭腦保持在清醒狀態。
“唰唰……唰唰……”
筆尖劃過潔白的稿紙，不斷使黑色字跡占領空白的稿紙。
一頁……兩頁……
稿紙上被寫滿了各種各樣的公式，張翟沒有照搬先輩們的證明過程，而是按照核心思路，嚐試自己從頭開始破解。
休息室裏安靜到寂靜，沒有人聲，沒有其他任何噪音。
這種環境會讓人產生一種無法抑製的孤獨感，寂寞感，但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在哥德巴赫猜想證明中的張翟，完全感受不到。
這些外人看來如同天書般的符號，在張翟眼裏便是蘊藏無窮奧秘的宇宙，這枯燥乏味的過程也是一篇波瀾壯闊的史詩，毫不遜色勇士戰勝巨龍那樣的熱血與震撼。
張翟的手一直沒有停過，他筆觸非常流暢的在紙上，用這最精準的數學語言譜寫著最華麗的篇章。
張翟越證明越興奮，哥德巴赫猜想，這無是一道難題，即便是還沒有證明到那最關鍵的一步，張翟亦能夠感覺到這猜想若想徹底證明，異常困難。
其深度，浩瀚程度讓人類的智慧深感渺小，每當你以為窺見全貌的時候，才發現，那不過是冰山一角。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張翟愈加興致高漲，戰勝難題的成就感是會讓人上癮的！
張翟緊盯著手裏的稿紙，眼神裏透露的是激動與亢奮，似乎還隱藏著一絲瘋狂。
張翟的手在紙上劃動得很快，他的大腦正在以極快速度運轉，用以維持手上毫不停滯的動作。
“嘩啦～”
寫滿公式的稿紙並沒有被張翟小心翼翼的收攏，而是極其隨意的撒向天空，然後再慢慢飄落在休息室裏的某個角落，地麵，或者是牆角，亦或者是床頭。
一張稿紙從空中飄落，輕輕飄落在張翟頭頂，竟穩穩停在了張翟頭上。
張翟根本無暇顧及，手都沒停，隻是甩了甩頭，讓頭頂那張稿紙重新飄落下來。
“劃……劃……”
筆尖劃過紙麵的聲音成了休息室裏唯一一直持續的聲音。
不同頻率，或快或慢的節奏，讓這細微的聲音，有些悅耳。
張翟手裏捏著的這遝稿紙越來越薄，右手裏的中性筆也因為沒墨而更換了好幾支。
時間就在張翟不斷推進證明步驟中消失。
從早上九點開始，逐漸到了十點，然後達到十一點，最後……時間來到了中午十二點鍾。
一直維持著大腦高強度運轉的張翟有些支持不住了，不是因為思維走入死胡同或者靈感枯竭，而是……他餓了。
“咕嚕咕嚕……咕嚕嚕……”
高強度的用腦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結果導致，哪怕整一上午都沒怎麽動過，但餓得反而比平時更快。
張翟聽到肚子第三次響起，並且響得一次比一次大聲，他隻能夠無奈地掐斷自己靈感爆發的思維狀態，停下筆，拍拍肚子。
“欲速則不達，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最重要的是，證明還沒到那麽急的時候。”張翟說著，眼睛瞥向手裏最後一張稿紙，上麵最後一個步驟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
“由此，‘3 3’得證。”
張翟已經將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從頭開始，重新推進到3 3這一步。
僅半天時間，即便是重新驗證，這個速度也已經非常快了。
“如果要是開始證明1 1……別說餓一頓了，餓三天我都不會停。”張翟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腿上灰塵。
掃視了眼整個臥室，滿屋子都是散落的稿紙。
張翟伸出腳，將阻礙在通往門口道路上的稿紙掃到兩旁，然後直接走了出去。
打開休息室的門，蜘蛛與野狼兩人正一絲不苟的在門兩邊，站著軍姿。
“哢嚓！”
張翟走出門，反手將門關上，然後徑直地就走向食堂。
蜘蛛與野狼兩人一言不發，直接跟在張翟身後。
張翟半低著頭，一邊走著，一邊仍然思考著關於哥德巴赫猜想的問題。
“本來想，重新從頭開始進行證明，重新理一遍思路，尋找能夠破解出1 1這最後一步證明的靈感，但是……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張翟默默想著，不停搖頭。
……
張翟勻速走著，很快，便走到了走廊盡頭的電梯處。
電梯門緊閉著，不過張翟根本沒注意，徑直就往電梯門上撞。
還好蜘蛛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過去，在張翟撞到電梯門之前，摁開了電梯門，讓張翟得以順利進入電梯。
“張先生，我們去哪層？”蜘蛛問道。
“隨便。”張翟隨口說道，心裏仍然在反複思考著1 1的問題。
“這一步於之前證明9 9，證明3 3可以利用的規律，完全不同，這一步完全迥異於之前的證明步驟。
可以說……比之前向前推進的所有步驟加起來都要難。
而且，這一步也是證明哥德巴赫猜想最重要，最關鍵的一步。”
張翟半低著頭，默默想著。
可是站在一旁的蜘蛛聽到張翟的話卻是懵了。
“啊？張先生？隨便？”
隨便？隨便是去哪一層啊？地下幾十層，地麵幾十層，到底是去哪啊？
張翟聽到蜘蛛錯愕的聲音，反應過來，於是補充說道：“去食堂。”
“好的，張先生。”蜘蛛明白過來，按下15層的按鈕。
張翟沉思著，其餘兩人更是不會多說話。
於是，電梯裏變得很安靜，唯有幾人細微的呼吸聲。
……
電梯很快停在15層食堂，張翟心裏一邊思考著，一邊下意識邁開腿，朝著窗口走去。
“張先生，您需要吃點什麽？”看見是張翟，食堂工作人員很尊敬的問道。
張翟明顯心不在焉，兩眼都處於沒有焦距的狀態，聽到聲音，便如同自動回複似地說道：“隨便”
“啊？”食堂大廚懵了下，隨便是什麽意思。
剛想再問下，張翟已經轉身走到食堂餐桌位置，坐下了。
還好，此時蜘蛛已經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張先生肯定又在考慮什麽科學難題，或許這就是天才科學家吧，隨時都思考著世界性難題，沉浸在真理海洋裏。”蜘蛛看向張翟的眼神裏，透露著羨慕。
他回過頭對廚師說道：“就按平常張先生吃得那些東西來吧。”
“這麽說我就明白了嘛，稍等片刻，馬上就給端上來。”廚師搖了搖頭，準備去了。
此刻，坐在餐桌上的張翟，仍然兩眼無神，腦海中卻做著激烈的思考。
“之前的篩法對於1 1肯定是沒有效果了，要麽就像陳景潤老前輩那樣，進一步改進篩法，要不就摒棄篩法，創造一種新的數學工具或者發現一種新得數學理論，來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要改進篩法，要從哪方麵入手……”
張翟思索著，整個人都沉浸在腦海的思考中，對周遭事物完全不敢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