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回到過去
“兩年過去了，你的樣子的確變了不少……”劉世昮抬起頭與小洛四目相對，眼裏眸光閃動溫柔似水，“個子長高了，身形也……，”說著他眼神閃動了一下，頓了頓跳過這個話頭，轉而道，“不過一個人不管外貌怎麽變，有一種東西還是不會變的……”
他看著小洛那雙善睞明眸，失去對他那份依戀的眼神之後，又如兩年前那般，堅硬、冷淡，還有戒備……。這個發現，讓劉世昮心裏禁不住一揪，有些不快地說，“你看，就是這種眼神……！”
小洛聞言，冷冷地別開頭。劉世昮無奈地歎口氣，繼續說：“那日在大街上找到你時，你形容狼狽衣衫不整，哭得梨花帶雨一般，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女子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是驚慌失措的，而你的眼中卻隻有悲傷……”
“麵對大街上四處投來的異樣目光，你竟視若無睹……”他說著，好像想起了那日，在人群中再次看到她的情形，心痛地笑了笑，“能做到這樣的女子並不多！最重要的是，當我走到你麵前，你抬起頭看到我的第一眼，眼神分明就是認得我。而且……”
他回頭看向她，想起當時她手中捂著，兩年前他幫她修好的金簪，不知那個金簪對她有著怎樣的意義，於是準備說出來試探一下她的反應。於是道：“我見到你的手在流血，拉過你的手想看看怎麽回事，雖然你很快地躲開了，我還是看到了你手裏的東西……”
東西……！小洛心裏一凜，隨著他的話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她記得她的手在流血，是因為什麽？那個時候她的腦子很亂，情緒很激動，對當時的情況有些記不清了！
她的手不受意識控製的向枕頭下抹去，在那裏碰到了她唯一珍視的東西，硬邦邦在冬日裏尤其冰涼的金簪。
她恍然清醒過來，拿在手上看了看，而後回眸驚訝地瞪著劉世昮。見他垂首瞅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東西，在看看自己，眼神很明顯在告訴她，就是這個。
還記得這支簪，在那支差點要了她性命的劍，插進她胸膛的同時，也被斬成了兩半，還是他拿去幫她接起來的。沒想到他還記得，更沒想到她雖然一直刻意隱藏，還是被他看到了。
金簪不隻承載著她對逝去的母親的心意，還有許多她對劉世昮的思念。想起這些，她將金簪緊緊握在手裏、埋在胸前，垂下頭麵容極為動容。好一會兒，心緒才慢慢平靜下來，喃喃道：“這麽說，你從重逢的第一眼就認出我了！”
見她抱著金簪神情悲愴，對他已無心理會，似乎完全陷進了自己的回憶中。他的心情也跟著沉重下來，心想，她既然能在他提到金簪的第一時間裏，想到金簪跟他的關係，可想她抱著金簪時的悲愴裏，應該也有與他的一份原因。
所以他沒有否認，當時他確實第一眼就認出了那支金簪，“是，我當時確實覺得那支金簪很眼熟，可是女人的飾物多有相似，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那時隻是懷疑，並不敢確定你就是小洛。而且我想知道，如果你真的是她，假冒戴念雪會有什麽目的！”
“所以你才把我帶回去？”小洛冷冷地瞅著他問，此刻她的心比她的眼神更冷。
看她痛苦的樣子，劉世昮有些於心不忍，忙搖了搖頭急道：“不……！”他知道此時若盲目的否認，她絕不會相信。
為了能讓小洛心裏稍微好受些，他不得不繼續撒謊說，“不全是。你不知道！那年在黃山，沒能如約將你帶回來，而是讓你被來路不明的人帶走。我心裏一直對你放心不下，這兩年從未停止過找你。當時看到跪在大街上，哭得狼狽不堪的人時，我竟然很開心，真的很希望她就是你！”
“而你當時一直在求我趕快帶你離開，很明顯就是逃出來的，那麽擄走你的人或許很快就會找過來，在送你們走時，我沒有跟你們一起走。因為我想留下來，看看擄你的人，是不是就是當年在黃山帶走小洛的人……。”
“結果呢？！”聽說他留下來等慕遼，小洛的心裏突然很緊張。雖然不知道自己擔心什麽，她還是很怕他們會碰麵。
見她擔憂地樣子劉世昮猜測，她或許不希望他跟慕遼碰麵，而且他也不希望她知道，在她走之後他與慕遼的那番交易，所以否認跟慕遼見過麵的事，道：“沒有，我一直等了很久，確實有人來來往往地走過，隻可惜我沒有見過擄走你的人，更未見過當年帶你走的那個人的麵孔，所以即使他出現過我也認不出來。”
聽他這麽說，小洛暗暗舒了口氣，冷冷道：“可是你還是懷疑我的身份吧，所以回去後你也沒有放棄。”
劉世昮沒有否認，默默地點點頭。
“那天的竹林之約也是為了試探我吧，所以才對我說了那番話？”小洛冷嘲道。
劉世昮不在意她的冷漠，淡淡道：“還記得那天，在竹林臨分別時，我叫了一聲小洛嗎！”
小洛一愣，想了想記了起來，麵上的冷笑更深，“你就是那個時候確認我的身份的？”
劉世昮點了點頭，算作承認了。這次小洛的臉上不再是冷漠，而是變成不解的驚疑，問他：“那你為什麽沒有揭穿我，而是繼續將我留在身邊？”
劉世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地望著她，眼神有些複雜。
小洛心急想知道原因，而且既然話都已經挑明，他也知道自己跟班諾的過節，沒必要再拐彎抹角地試探。
而且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如果他對自己沒有真心，小洛就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所以她索性直截了當地質問：“你就不怕我找上你，是要通過你來報仇的嗎！”
劉世昮望著她，瞬間感覺無論他如何想方設法地彌補，他們之間也再回不到過去了。
他心裏有些悲涼，可是轉念一想，或許這樣更好。他們之間本就是不該存在的關係，自己一直斷不了對她的貪念，也許就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依戀。或許她傷了心遠離自己，事情便能回到過去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