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爭則死
見她仍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戴憶蘭急道:“你還是不打算做些什麽嗎?!”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小洛淡淡地垂下眼簾,輕啄一口杯中的水,語氣也寡淡的如同杯中的茶水一般,說:“這話你說錯了,不是我不想做什麽,而是你家主人已經不需要我做什麽了……!”
戴憶蘭聞言一愕,不解地問:“何以見得!”
小洛輕輕將茶杯放回案上,神態悠然,好似方才那劍拔弩張的情形都是別人的事。“他找來這麽一位絕世的可人兒,對於一個好色之徒來說,我已經全無勝過她的機會了。而且她既然會氣焰高漲的找到這兒來,顯然已對我懷有敵意,凡事必處處提防。有她守在班傑身邊,而我又在遠離班傑居所的後廚……”
她挑眉望向戴憶蘭,質問道:“不管我做什麽,她都會預先知道,我要怎麽做才能逃過她眼睛……?”
戴憶蘭被她問得,一時也啞口無言,眉頭不知不覺間顰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愁容。
小洛斜睨著她,好一會兒,見她仍陷在沉思中愁眉難舒,不覺笑問道:“我記得她剛才說,主人讓一個叫仇淩的人協助她,難道那個人不是你?”
她這話雖說得是疑問句,心裏抱著的卻是試探的意思。果然,戴憶蘭聽了小洛的話,眸光裏閃過一絲敵意轉瞬即逝。
若非小洛觀察敏銳,根本發現不了,她裝作未覺繼續戲謔道:“可是你這表情!看著倒向是在擔心我……?”
戴憶蘭不知可否,隻抬眸白她一眼,斥道:“虧你還笑得出來,難道我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不成!對主人而言,沒用的人……”
“就得死,是吧!”小洛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這些話她聽得耳膜都如鼓皮厚了,“我都知道了,你就不要再重申了!”
戴憶蘭剛欲再開口,小洛搶先一步問她:“我問你……,那姑娘來了多久了?”
見她終於關心起正事,戴憶蘭暫時收回了責備她的話,想了想才回答她說:“大概是十天前來的吧!班傑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是跟……”
她說著恍然一頓,似乎差點說漏什麽,尷尬地咳了一下,轉開話題,“你問這個幹嗎?”
小洛聽出,她未說完收回去的那半句話,應該是差點說出,那個姑娘是如何被安排進來的。
這證明戴憶蘭對主人的安排早已知曉,隻是瞞著她而已。而她的突然住口,也證明她對自己的回答也是有施有度的。小洛心想,她隱瞞自己的事,應該不隻這一件!有些事問也是白問,倒不如撿著她願意回答的問題問她,或許說得多了,理一理,還是會發現對自己有用的事。
小洛對戴憶蘭微微一笑,便不再逼問她,而撿了一個於她而言無足輕重,隻與自己有關的問題問她:“今天那個姑娘,一副吃人的架勢來找我,可是你家主人授意讓她來殺我的?”
戴憶蘭想了想搖搖頭,答道:“應該不是!她一來就跟班傑勾搭上了,現在可是班傑麵前的紅人!”她一邊說,一邊斜睨小洛一眼,似乎在挑釁她,‘你看看人家,哪像你來了這麽久一點作為都沒有!’。
小洛不以為意地衝她笑笑,聽她繼續說下去,“對主人來說她很重要,應該不舍得讓她,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來殺你!”
小洛聽了自嘲地笑笑,原來那個姑娘沒有受命來殺她的原因,隻是因為她比自己的性命重要!轉而她又想到,難怪這麽久班傑沒再來糾纏,原來這麽快他就有了新的目標!
小洛心裏想著,嘴上問得卻是:“那你可有接到命令要殺我?”
這次戴憶蘭連想也未想,便搖了搖頭,然而臉上卻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似乎對這一點,她也感到很不解。
“這就是了!”小洛想了想,得出結論斷然道,“都這麽些日子了,你們沒有人接到要殺我的指令,就證明你家主人不想殺我。”
見小洛是這樣想的,戴憶蘭頓時露出氣結的表情,“你以為你是誰呀!”她氣急道,“你我涉入這裏的事這麽深,甚至你知道的比我還多!”
“所以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記住!”戴憶蘭沉色對小洛說,“這種爭功的事,即使在皇宮裏,也不過是不進則退,關乎榮辱而已,可對我們這種人而言,則是不進則死……!因為事情未完前,所有知道內情卻又沒用的人,主人都不會留她活口,因為多一個活人知道,便多一分泄漏秘密的危險。”
“可是……,我為什麽還活著?”被她緊張的神色所感,小洛的麵色也沉了下來。
“我也想不明白!”戴憶蘭顰眉想了想,道,“或許因為那天班傑見過你,還對你很是看重,甚至為了你不惜得罪自己的姑母,將看守你的人強行送了回去。或許……,主人現在還沒弄清楚班傑是否還記得你,擔心哪天他又想起你來這裏,發現你突然不見了,到時會更起疑!”
小洛聽了,冷笑道:“若真如你所說,你家主人做事未免過於謹慎!難道他就不怕,我在這期間偷偷跑出去,找班諾報仇嗎?你別忘了,外麵把守的人可都被班傑送走了,現在已經沒人限製我的自由了。”
她這話,明顯能聽出對戴憶蘭主人的鄙夷。戴憶蘭一聽,臉就拉下來了,冷諷道:“跑,還去找班諾報仇!就憑你!除非你是傻子,莫說這院子裏還有其他盯著你的人,你跑不出去。就算你跑出去了,你知道合王府在哪兒嗎?知道侯府在哪兒嗎?”
雖然她的話,小洛無從反駁,可是也不甘心被她這般冷嘲熱諷,剛欲張口爭辯。
戴憶蘭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接著說:“在京城之中,到處都是那些高官的眼線,隻要你一開口向人打聽,立刻便會有人將你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來,隻怕你連王府的大門還沒摸著,就已暴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