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探訪
戴憶蘭對小洛的冷漠假裝視而不見，將食物匣子遞給守衛，說：“我們兩姐妹身份低微，我姐姐在這裏做事，還要勞煩兩位大哥照顧，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守門的士兵看看她手上的東西，再相互看看猶豫著沒有接。
戴憶蘭見他們這樣，裝作很尷尬的模樣，囁嚅道：“我一個奴婢身無長物，也沒什麽可以孝敬二位大哥的，所以特意留了這些東西，準備獻給兩位大哥，還望……，二位不要嫌棄！”
她這麽一說，兩個人臉上倒不似先前那樣冷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猶豫地接過她手上的食盒。
看他們打開食匣子，她有意討巧地說：“這是昨日，皇上賞賜給前院那些大人們的。我想著既是聖上賞的，一定是好東西，所以挑了些好的特意留著，給二位大哥嚐嚐……”
守衛的兩個人，聽了戴憶蘭的話笑了，可是眼神裏卻透著異樣的味道。
戴憶蘭眼見，麵上露出欣喜的笑，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小洛，那笑容更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守門的說：“若是兩位大哥行個方便，我能……，能不能跟我姐姐說兩句話？”
手上拿著食盒的人，聽戴憶蘭這樣一說，低頭瞅瞅手上的東西。重新將食盒的蓋子恢複原位，正待將食盒還給她。
她一見忙身後按住那人的手，急道：“這些酒菜，真的是我特地帶來送給兩位大哥的，若是您不方便讓我見姐姐，就當我沒說過。”
那人還欲將食盒換給戴憶蘭，為難地說：“姑娘！非我們不近人情，實在是有命在身……”
“我知道，我知道！”戴憶蘭堅持不收他遞過來的食盒，心急地說，“大哥說的我知道，那天王妃說的時候，我也是在場的……。可是王妃隻說，我姐姐不可以隨便離開廚房的小院子，沒說不讓我來看她呀。”
她這話，說得守門人一時無言以對，想想當時受命時，班諾確實未說過不讓別人去看院子裏的人。
戴憶蘭見他們的樣子，不似先前那般堅決，有些動搖了，忙接著說：“自從家道變故，我們一家死的死、流配的流配，現在我身邊的親人就隻剩姐姐了，昨晚那麽亂，那些大人……”
她說著，貌似就要哭出來一樣，眼裏含著淚可憐巴巴的模樣，“我很擔心姐姐，所以才想來看看她。”
“姑娘放心，雖說我們是來看守你姐姐的，可是我們既然站在這裏了，便不會眼睜睜看著姐姐出事。”守衛的人見戴憶蘭楚楚可憐的樣子，似於心不忍，堅決地保證道。
“嗯！”戴憶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裝作十分動容的樣子，“相信，所以我一定要謝謝二位大哥……”她將食盒再次推向他，“不過我想，姐姐一定也像我一樣，擔心我的安全，求大哥讓我跟她說兩句話，我很快就會出來的，請大哥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古人有雲，英雄難過美人關，證明古來如此。當兩個大男人，麵對戴憶蘭這般柔弱動人的女子頷首垂淚的樣子，哪能不動搖。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不忍心拒絕，收下了戴憶蘭的東西，將她放了過去。
戴憶蘭走進這座小院，見小院的地麵已不足方寸之地，已有好幾處塌陷，而小洛正站在房簷下若有所思地看她。
見戴憶蘭經過一番交涉，終於得償所願，跨過了那麵破敗的院門，冷冷地說：“你來了，有事嗎？”
這模樣絕不像親姐妹相見，然而戴憶蘭卻不介意，更顯親密地向她走近，甜甜地交了姐姐，然後奔到她麵前說：“這裏還好嗎，昨晚一場大亂，我很擔心你呀！”
麵對她裝腔作勢的模樣，小洛不耐煩地轉過頭，麵色冷冷一副不願搭理她的樣子。“沒事來這裏幹什麽，有他們守著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戴憶蘭輕笑著，咬牙含混地低聲道：“有話屋裏說……”
小洛瞥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進了屋。戴憶蘭緊隨她跟了進去。
入屋後，反身關門的同時，見門口把守的兩個士兵，已經打開了食物匣子，相護相視一笑，端著食盒轉身一晃離開了院門前，估計是找沒人的地方享受他們的美食了。
戴憶蘭這才放下心，輕輕的將房門關嚴，轉身看著小洛向她走近，道：“昨晚的動靜你可聽到了？”
“嗯！”小洛點點頭。
“哼！”戴憶蘭狠狠地說，“真應了坊間預言的那樣，不知是不是知道了，我們都是帶罪之身，行事起來真是放肆，加上有喝了酒，那些人的所作所為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她說話的樣子滿臉憤懣難平，“好幾個跟我們一起來的年輕姑娘都遭了秧，今天早上便有人投井自盡，早上被人撈上來時眼睛都沒閉，那樣子嚇死人了。”
“那你呢？”小洛聲音冷冷地問，然而臉上確實很鄭重的樣子。
戴憶蘭見了笑了，戲謔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笑話！”小洛得臉上雖是冷漠的表情，可一看就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心虛地移開眼，說，“我擔心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沒忘，對於一個整天到晚見識我的人，我為什麽要關心她。”
見她那模樣，戴憶蘭臉上的笑容更得意，不管她說什麽，她自顧自地說：“我沒事，那幾個當兵的還傷不了我……”
“哦！”小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而後又苛責道，“既然如此，你難道沒有想過幫幫她們嗎！”
“幫她們，為什麽？！”戴憶蘭一臉漠然，用疑問句堅定的否決了她的話，“這些女人的下場雖可憐，可是換過來說，她們也算咎由自取，為了能讓自己活下來，她們哪個人的手是幹淨的，哪個沒殺過人！”
戴憶蘭的話沒說錯，小洛還真不知該怎麽反駁她，語塞了一刻。訕訕道：“你來就是要對我說這些嗎！”
“當然不是！”戴憶蘭突然壓低了聲音，說，“我來是問你，想不想讓我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