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人生多可笑

  “等一下！May。”南晴雨在後麵氣喘籲籲的跟著May，聽見這喊聲，May背著巨大的畫架，停住腳步，等南晴雨追上來之後，她淡淡的問：“如果你是因為擔心我出什麽事情，那你就回去吧。我還沒有脆弱到因為幾句話就要死要活的跳海或者是自縊。”May越是這麽雲淡風輕，南晴雨就越覺得她心裏特別苦，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同情和憐憫的眼神，頓時觸及到了May敏感的自尊心，轉身就走。 南晴雨也並不說話，隻是跟在她的後麵。May走過地下通道，在那兒擺攤畫了幾對小情侶的畫像之後，穿過擁擠的人群，回頭看了一眼凍得瑟瑟發抖，還鍥而不舍的跟在她身後的南晴雨，歎口氣，想了片刻，轉過身去南晴雨身邊，指著路邊的餐館，說：“跟了這麽久，一起去喝杯熱飲吧。真是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我就那麽值得同情，都已經寫在臉上四個大字，我很可憐了嗎？” “我沒那個意思。”南晴雨想要解釋，但卻沒想到自己的嘴已經都快凍住了，說話根本不利索。May看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出來，走在前麵進了餐館。“人生真可笑不是嗎？剛才我畫的那幾對小情侶，你說能有幾個走到最後的？沒有，他們那個年紀，需要的是把自己都燒著的愛情，那種讓人窒息，沒有的話就會空虛的像是罌粟一般的感情。可是最後呢？還不是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那到那時候，我給他們畫的素描又有什麽用呢？還不是會變成一堆灰燼。” May給南晴雨要了一杯奶茶，自己卻喝起了十分烈性的酒。南晴雨剛要阻止，她卻不在意的一口飲盡，習慣的摸著她那性感的紅唇，說：“習慣了，現在喝它沒有當時要死的感覺，反倒是一種解脫。有時候比喝白開水要解渴的多……”May雖然看上去依舊美豔動人，但是她眼神中的滄桑卻好像是看過了人生百態…… “很好奇我為什麽變成這樣嗎？”May不知道為什麽，對南晴雨確實有一種好感。或許是因為她單純的眼眸自己曾經也有，或許是因為她受欺負的時候，那種不屈的眼神讓自己想起曾經的自己，還是剛才她跟在自己身後，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被人群撞了無數次仍舊是堅定的跟在自己身後那種執著。May忽然想要把自己心裏那段埋藏了很多年，不想要說出來的故事，重新開口。 不知道誰說過，埋藏在心裏的故事如果有一天可以像是講故事一般說出來，那就是能夠放下了吧？May這樣笑著想，揮手叫了一杯瑪格麗特，晃著那手中猩紅的液體，南晴雨曾經嚐過這種東西，至今為止不好的回憶還讓她有點兒後怕，可是May把那杯瑪格麗特一飲而盡的時候，卻有一種不同的灑脫和自然。 “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並不是為了學畫畫這種東西。而是跟著個男人來到法國的，你也知道，法國對於一個二十歲的女生意味著什麽？浪漫，愛情。我當時義無反顧，拋棄了家裏所有的東西，跟著他，心想著如果有他的地方，就算是每天都要在街上去畫畫，或者是乞討，都是幸福的。年少的小姑娘是多麽癡傻的？當時以為愛情是萬能的。”May回想起自己那單純的歲月，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最開始，他對我特別好。每天早出晚歸，隻是為了能夠幫我買一份我最喜歡吃的零食，晚上我們靠在一起，看著破舊的小電視裏麵放出根本聽不懂的鳥語，覺得日子很好……” “後來呢？”南晴雨似乎已經猜到了發生什麽事情，但她有些不忍心。說起這些話，對於May來說，無疑是把已經結痂的傷口重新撕開，看著血肉模糊的地方，撒上一層鹽，那種痛苦…… May一雙大眼睛中流轉著水汽，卻都硬生生的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