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盜圖
知道賀蘭北是龍淺幽的人,兩名侍衛互視了一眼,遲疑了片刻,其中一人匆匆進了院門,向東王爺請示去了。
沒過多久他匆匆返回,向賀蘭北拱手道:“請回去轉告龍姑娘,王爺已歇息,不方便去見龍姑娘,明日王爺自會去找她。”
賀蘭北無奈,向他們告辭後,便折回了龍淺幽的住處。
可沒過多久,賀蘭北與賀蘭冰兩人又一道出門,來到帝無憂的庭院外,依然向侍衛求情道:“侍衛大哥,我家姑娘有急事要見王爺,請侍衛大哥通融一下,向王爺報個信。”
賀蘭冰也急道:“姑娘說有急事,請侍衛大哥走一趟。”
兩名侍衛有點遲疑,好一會才有一人在她們的請求中,轉身入了院門。
天色還那麽早,帝無憂自然尚未就寢,隻是在寢房裏看著書籍。
雖然書籍上的文字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可卻還是在翻閱著,聽到外麵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合上書籍,瞧著緊閉的房門。
外頭傳來了下人恭敬的聲音:“王爺,龍姑娘差了賀蘭北和賀蘭冰兩姐妹,請您過去一趟。”
帝無憂輕抿薄唇,半響才道:“讓她們回去,就說本王已經歇息。”
“可他們……”
“快去。”
“是,王爺。”侍衛應了一聲,便又轉身回到院門處,把王爺的話轉告給賀蘭北兩人。
兩人顯得極度為難,卻還是無可奈何,灰溜溜回了龍淺幽的地方。
可是,又多了沒多久,三個姑娘再次被龍淺幽趕了出門,來到帝無憂的院門外。
兩門侍衛已經不敢再去打攪王爺了,一連拒絕了兩次,這次就算再來答案也是一樣的。
三人無可奈何,磨蹭了好半響才又回去,回去沒多久又被遣了出來。
“王爺很明顯不想見姑娘,她如此為難我們也是沒用。”走在道上,賀蘭冰歎息著,隻差沒哭天喊地了。
一整夜裏被如此折騰,累不累?
賀蘭北和穎兒也是無奈,也不知道有什麽急事,“會不會是王爺和姑娘吵了架,姑娘現在想要哄他?”
至於賀蘭北,她一直低垂頭顱走在兩人中間,一聲不吭。
走了一截路,穎兒忽然捧著肚子叫了起來:“我……我肚子不舒服,這附近的茅廁在哪裏?”
賀蘭冰也亂了:“我對東王府不熟悉,不知道哪裏有茅房。”
“那怎麽辦?我快憋不住了。”穎兒雙手捧著肚子,哀嚎了起來:“這麽大個東王府,難道連個茅房都沒有嗎?我真的要憋不住了,冰冰,北北,怎麽辦?我不行了……”
之後又哀嚎連連的,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忽然一名暗衛從樹上躍了下來,給三人指了方向,她們才急匆匆地朝茅房的方向而去。
來到茅房前,本來還糾結著小臉、一臉痛色的穎兒忙站直了身軀,一正臉色,看著賀蘭北道:“你速度快一點,我上個茅房不至於上那麽久。”
一直不說話的“賀蘭北”抬起頭,月光之下那張臉美得出塵動人,不是龍淺幽又是誰?
她把外衣脫了下來交給穎兒,露出裏頭那套夜行衣,淺淺一笑,轉身沒入到黑暗中。
這個茅房離帝無憂的庭院很近,今夜東王爺忘憂閣的隱衛大部分都調到龍淺幽的住處,就是要看著她,不讓她有機會出門。
如此一來忘憂閣裏的守衛便鬆了許多,這個時候進去找東西,時機是最好的。
龍淺幽對這一片已經很熟悉了,輾轉來到他的書房門外,小心翼翼把房門打開再關上,借著淡淡的月色來到案幾後的架子上,迅速尋找了起來。
帝無憂曾經去過萬狼山,他不可能不把地形圖畫下來,畢竟他並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
其實她想著,等到哪一天不忙的時候,他總會再去一趟萬狼山的,所以她斷定這個書房裏必定有她想要的東西。
隻是找了許久依然找不著,她又蹲了下來,在案幾下頭的暗格裏尋找著。
其中有兩個暗格是上了鎖的,仔細看了看,要打開這種鎖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少難度。
從頭上把銀簪子摘下來,把尖銳的簪頭放進鎖裏頭,輕輕挑了幾下,忽然用力一插,“哢”的一聲,那鎖果真輕易被她打開了。
從裏頭翻了翻,似乎也沒有她所要的東西,隻是一些密函和賬冊之類,這些東西都不是她能看的,忙把暗格鎖上,又以同樣的方式把第二個暗格打開。
這次終於在最底下找到一張已經有點陳舊的地形圖,看這上頭的墨跡大概也有數年了,果然是萬狼山的地形圖,是帝無憂數年之前所畫的。
心裏一喜,她忙把地形圖折起收到懷中,再小心翼翼把暗格鎖上,銀簪子別回到頭上,心滿意足地站起來,想要舉步出門。
可卻在走了兩步之後,忽然感覺到門外一股強悍的氣息迎麵撲來,她心裏暗叫一聲不妙,轉身就要從窗戶離開。
房門迅速被推開,在她身形來到窗邊之時,帝無憂修長的身軀已經擋在她跟前。
來得這麽快,龍淺幽差點沒收住步伐一頭撞到他身上去。
她勉強止住了自己的身形,“呼”的一聲一掌揮了出去,借著這一掌的力道迅速後退,又想朝門外闖去。
帝無憂隨手一揚,房門“砰”的一聲在她麵前被牢牢關上。
龍淺幽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回身麵對他,淺笑道:“王爺不是已經歇息了嗎?這麽晚還到書房,果真是日理萬機,一刻也閑不住。”
“讓你院裏的那些丫頭進進出出,就是為了讓我的人放鬆警惕,好讓你裝成她們其中的一人走出那座庭院嗎?”
怪不得她一改往常的態度,居然鍥而不舍地命她們不斷過來請自己去見她,她斷定了自己肯定不會去見她的,她的目的也不在此。
果然,是來尋萬狼山的地形圖。
“把地形圖還給本王,就當沒發生過此事,本王會命人把你送回去好好歇息。”他道。
“這本來就是我的。”她睜了睜眼眸,一絲不屑:“是王爺答應過要畫給我的。”
“本王沒說過要什麽時候給你。”
“皇家的人都這麽不守信嗎?”她舉步上前,用力盯著他在黑夜中幾乎看不清楚的臉龐:“無疆也說過會護我一輩子,可他最終還是把我扔給你了。”
帝無憂不知道她為何會忽然提起他二皇兄,但隻要一提起這件事,他心裏其實也有幾分不好過。
不想讓這個女人繼續迷惑他二皇兄,便用這樣的方式徹底斷了她和二皇兄之間最後一點緣分,可他很清楚,她哪怕努力配自己演這一出戲,心裏也在傷著神。
這女人始終還是放不下他二皇兄的,隻是他不知道她對二皇兄的真情比起對帝問天究竟是如何,他不敢冒這個險。
“本王說,把地形圖還給本王,本王命人送你回去歇息。”不想與她再糾纏這種無謂的事,也不想聽到更多讓自己心亂和不安的話語,他舉步向她走去,伸手就要去抓她。
龍淺幽咬著唇,抬眼盯著他,眼角掛著兩滴晶瑩的淚:“你們都一樣,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這麽卑鄙無恥。”
那兩滴淚看在他眼底,莫名軟了他冷寂起來的心,他無聲歎息,眼底的嚴厲淡去了些,淡言道:“本王既然答應過就一定會給你,等你從蜀國回來之後,本王再把地形圖給你如何?”
“我怎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從蜀國回來?別說你們會護我,要真有什麽危險,你們根本不會管我的死活。”她咬著唇,一臉心傷。
“本王說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本王說過護你,就一定不會把你丟下。”別的事他無法給她承諾,但這事絕對會說到做到,她對他就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或許他們倆之間根本也說不上“信任”這兩個字。
見她一臉絕望,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帝無憂心裏竟也升起了幾分沉重:“本王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放開我。”他的掌已經落在了她的肩頭,她用力掙了掙,還是掙不脫。
“別掙紮了,把地形圖還給本王,本王送你回去。”他不想傷她,但她若是掙紮,他隻能點了她的穴,命人把她身上的地形圖找出來。
“地形圖就在我這裏,你自己來拿。”她指了指她的心口,抬眼看著他,眼角的淚終於滑落:
“何必還要叫別人,我也不介意,反正我就是這麽個人,你們不都是這麽認為的嗎?我說是帝問天強迫我的,你們沒有人相信,我說無疆是我唯一的男人,你也不相信,你們早就把我看成連青樓女子都不如的殘花敗柳,找人?有這個必要嗎?”
“我……”他微微怔了怔,其實想說他什麽時候說過這麽惡劣的話?但想想,自己似乎又曾如此表示過。
“地形圖就在這裏,你拿啊,你要你就拿。”她雙手落在自己衣領上,忽然用力一拉,扯開了整件外衣,把領口用力拉了下去。
衣袍之內隻有一件粉色的肚兜,從窗外滲入的淡淡月光灑在她身上,那晶瑩剔透的身子雖然看不真切,但身前那白皙細嫩的肌膚卻完全展現在他麵前。
帝無憂微微一怔,忙別過臉錯開視線,不悅道:“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