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是大方還是包藏禍心
“姑娘,要是真的扛不住,就為王爺收兩個美人吧。”賀蘭北認真道。
龍淺幽透過銅鏡盯著她一連的認真,秀眉一蹙,“胡說什麽?你居然教我給自己的男人找女人,你腦子壞掉了麽?”
“難道你覺得自己可以承受得起他的精力?”賀蘭北挑了挑眉,盯著她一身細皮嫩肉以及纖細的身子骨,一臉嫌棄:“依我看來,頂多不出三年,你會死在他的身下。”
她咬著唇,卻是無法反駁。
依北王爺這兩日的獸行來看,別說三年,就是一年她都扛不過。
“我就說吧,姑娘想要活下去,不如聽我的。”
“別告訴我你是想要自薦。”她家男人長得這麽帥氣,哪個姑娘家看到他不暈乎乎樂陶陶的?別說她賀蘭北對北王爺一點意思都沒有,她才不信。
賀蘭北聳了聳肩,不屑道:“以前是有這麽想過的。”
見龍淺幽挑眉,一副不信任的模樣,她撇嘴道:“聽聞過他的可怕,誰還敢做他的女人?我才不想像姑娘一樣。”
“我怎麽樣?”不就是累點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因為累就把自己的男人推給其他女人,她絕不願意!
“自己瞧瞧自己怎麽樣。”丟給她一麵鏡子,她轉身走出內堂,給她準備早膳去了。
沒過多久,不出意料,裏頭傳來了龍淺幽嘀嘀咕咕咒罵的聲音:“該死的男人!死變態!混蛋……”
想當然了,換了誰看到自己的脖子甚至胸前布滿了被啃咬出來的痕跡,完完全全沒有半點空隙,誰都會忍不住罵人。
做北王爺的女人要被如此虐待,誰願意?
半晌,龍淺幽換了一身高領的衣裙從內堂步出,剛在桌旁坐下,便道:“去跟那兩個丫頭說一聲,等會陪我進宮走一趟。”
昨夜被淩虐了一夜,總算在天快亮的時候討得了一點報酬,帝無疆最終還是鬆口了,答應讓她自己去調查穆貴妃中毒一事。
不過,昨夜……真的差點被他做到……那啥了。
想想都恐怖。
……
因為有了舒太後給的令牌,龍淺幽帶著穎兒進宮極為方便,尤其在後宮裏,不管要去哪個殿調查,也沒人敢阻攔她們。
第一站自然是去穆貴妃的倚芳殿。
穆貴妃依然昏睡不醒,她昏迷已經一日兩夜,孩子沒了,人還未醒來,就連宮裏的禦醫也是束手無策。
龍淺幽等人進入的時候,果不其然發現殿裏殿外全是高手在守護著,持著太後的令牌,進去毫無阻力,不過,想要靠近穆貴妃,還是受了點阻擾。
兩名守在房內伺候的宮女根本不願意讓她們靠近,最後還是淺幽板起臉搬出舒太後這個後台,宮女們才勉勉強強願意讓穎兒為穆貴妃把脈。
穆貴妃今年不滿十九歲,進宮三年,沐聖恩才剛一年,開頭那兩年皇上根本不知道她這個人的存在,直到一年前皇上後禦花園的荷花池畔看到赤足與宮女嬉戲的穆美人,穆菁漓才開始伺奉在皇上的身邊。
穎兒給穆貴妃把脈後,抬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龍淺幽:“烏蘭子的毒,不僅讓貴妃娘娘滑了胎,還令她終生無法再育。”
她是醫者,所有說出這種殘忍的話並沒有任何感覺,疑難雜症見得多,病得快要死的人也見過不少,所以,終生不育這種事情根本算不得什麽。
龍淺幽卻心裏有幾分涼意,對於一個女子,尤其是後宮妃子來說,終生不育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身旁兩名宮女未曾說過半句話,這事之前禦醫來給娘娘診斷的時候已經說過,她們不是第一次聽到,自然不會像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反應那麽大。
“她什麽時候能醒來?”壓下心頭那份莫名的荒涼,龍淺幽看著穎兒問道。
“如果她們願意用我的藥,明日這個時候定會醒來。”
龍淺幽的目光落在兩名宮女身上,兩人互視了一眼,還是不說話。
她搖了搖頭,轉身朝外堂走去。
穎兒也隻能站起來跟上她的腳步。
兩名宮女中,其中一人跟了過去,龍淺幽盯著她小巧細致的臉,沉默了片刻才問:“貴妃娘娘出事之前都與什麽人接觸過?”
宮女眨了眨眼,眼底染上繼續迷蒙之色,像是在努力回憶,片刻後,她道:“貴妃娘娘在宮裏沒有什麽說得上話的朋友,雖然深受聖恩,上門來拜訪的嬪妃美人也是不少,但娘娘基本上都借故避而不見,娘娘是喜歡清靜的人。”
又想了想,她才搖頭道:“那日七夕宴,娘娘整日裏都在房內待著,直到入夜時淑蘭殿裏來了人相接才出的門。”
“淑蘭殿……”
“是皇後娘娘的淑蘭殿,皇後娘娘擔心貴妃娘娘的身子,親自派人來接貴妃出門的。”
龍淺幽不說話,陷入了沉思。
那日待在穆貴妃身邊的兩名宮女確實不是如今眼前看到的這兩人,或許,是皇後的人。
對後宮懷了身孕的妃子這般眷顧,要麽,這位蘭皇後果真是周到大方的人,要麽,便是別有用心。
不過,女人的妒忌之心自顧以來就不曾少過,蘭皇後,果真這麽大方,還是真的包藏禍心?但,人是她的人帶走的,如果伺候在側的也是她的人,那麽,貴妃娘娘出了事,她的嫌疑豈不是最大?
那位蘭皇後,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麽愚昧的人……
“皇後的人把貴妃娘娘接走後,你們夜裏都在做什麽?”她又問道。
“奴婢和玉兒在房內忙了點活兒,便……便偷著空打了一會盹,直到貴妃娘娘回來。”宮女低垂頭顱,言語有那麽點閃爍,似乎在為自己偷空打盹的事尷尬著。
淺幽垂眸看著她:“那貴妃娘娘回來之後呢?她回來之後,什麽時候開始發現自己不妥?”
“回來後娘娘說身子有點疲累,剛躺下去沒多久便開始捧著肚子說難受,奴婢們害怕,便命人去請禦醫,但禦醫還沒來,娘娘便吐血昏死過去了。”
“沒多久是多久?”
“大約……”宮女認真想了想,才道:“大約躺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那麽……娘娘出席七夕宴之前可有用過什麽膳食?”
“沒有。”宮女搖了搖頭,認真道:“宴席上有美酒佳肴,娘娘並未用晚膳,隻待到宴席上再用膳,為了怕在宴席上身子不舒服要離席,娘娘連茶水都沒喝一口,便隨皇後娘娘的人離開了。”
“好,娘娘便有勞你們照看著,我還有事,回頭再來看娘娘。”
“不敢,奴婢送姑娘出門。”
一直坐在一旁不說話的穎兒聽她說要走,立馬站了起來,跟隨而上。
兩名宮女親自送她們離開,出門的時候,龍淺幽忽然回頭看了剛才一直和自己說話的宮女一眼,笑問:“你叫什麽名字?”
宮女微微怔了怔,遲疑了片刻才道:“奴婢叫姚兒。”
她們走的時候,姚兒和玉兒一直站在門口目送她們離開,直到她們走出倚芳殿大門,回眸望去,才不見了兩人的身影。
“為什麽說喝了茶水怕身子不舒服?”穎兒是學醫的,卻未曾聽說過孕婦喝茶水有什麽問題,當然,不提倡多喝也不能喝太濃的便是,清茶,那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龍淺幽側眸瞟了她一眼,忍不住淺笑道:“要出席宴會如何能多喝茶水,萬一宴會中途急起來,離席可不太好看。”
像穆貴妃這種要坐在皇上身邊的人,所受到的關注定然不少,中途離席,自然不好看。
“姑娘覺得剛才那叫姚兒的宮女所說的話可信嗎?”穎兒又問道。
“應該……大部分可信吧。”她瞧著前方,淡言道。
“大部分?”那麽說,意思是有不可信的地方?
“到前麵坐坐。”
前方涼亭下,龍淺幽從腰間小包裏的取出一本小冊子,拿起一根細細的筆書寫了起來。
穎兒看著那筆,看了許久才忽然驚叫了起來:“龍涎筆!你從哪裏得來的?”
龍淺幽抬頭瞟了她一眼,又看著自己手中的筆,一絲困惑:“什麽是龍涎筆?”
“姑娘難道沒有聽說過?”見她這般臉色,還真似乎沒有聽說過這東西,穎兒一本認真道:“龍涎筆,相傳是以神龍的須做成,又因為受了神龍的法力,筆尖龍涎不斷,所以你不管任何時候,隻要想寫便能寫出字兒,就算沒有墨水也一樣。”
不需要墨水便能寫字,這正是龍淺幽從北王爺書房裏挑了那麽久,最終挑上這支筆的原因,方便嘛。
不過,用習慣現代圓珠筆水筆的她本來是真不覺得這筆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還隻道裏頭暗藏了墨水,等墨水用完了這筆就沒用了,卻不想原來是個寶物。
“這筆……真的很名貴嗎?”心裏有那麽一點不安,她拿這筆,可沒有跟北王爺請示過。
穎兒看著她手中的筆,眼底閃過的全是$$的符號:“據說數年前龍涎筆在商都出現,望月樓中競拍,最後被神秘人以五十萬兩拍下來。”
隻是沒想到,那神秘人竟然是北王爺!
五十萬兩一隻毛筆!
龍淺幽心一驚,手一抖,龍涎筆差點從她手裏滾落下去。
她忙一把將之接住,死死握在手裏。
這要是滾落下去摔成兩截,隻怕今夜回王府後,她的腦袋也要分成兩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