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救駕還是自殺
她歎口氣道:“從今日起,你以後學任何東西都在甘露殿,我再不讓你出去冒險了。”
津律撅著嘴道:“南宮大哥那也不能去了?姐姐不要過於擔心了,我日後定會加倍小心便是。”
她仍還在恨琴音的情緒中緩不過勁兒來:“真想把今日之事上奏皇上治他的罪,但是那樣做,定會壞了津律的名聲,氣死了,不過我定不會饒她,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津律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滿是笑意的瞅著她,仿佛得了多大好處。老天還是待自己不薄的不是嗎?雖然之前失去父母雙親的時候,流浪街頭要飯的時候,被義父收養的其他孩子欺辱的時候,他都責怪上天對自己的不公,但是現在遇上了這個叫秦暖卿的女人,她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像個母獸保護幼獸一樣保護著自己,看到自己受一點傷害都會心疼著急,雖然隻是比自己大了幾歲,津律有時會覺得秦暖卿像自己的母親,如果自己的母親活著,那一定也是帶給自己這麽溫暖的感覺。
看著津律睡著,秦暖卿給他掖好被角,關上房門走了出來,將寶兒喚到跟前:“寶兒,我們今日出出進進琴音那,免不得讓人猜疑,況且宮裏都是知道津律去學琴的,日後不去了總得要個說法。”
寶兒想了想道:“主子,我倒有個主意。”
她忙道:“說來聽聽。”
她神秘的說道:“我叫咱們屋裏頭幾個可靠的人到處散播下消息,說琴良娣管教甚嚴,打了津律,他便鬧著不去學了,主子,您看這麽說怎樣?”
她點點頭道:“眼下也隻得如此說了,快去找幾個可靠的人把消息散出去吧,另外,”她頓了頓說道:“給我偷偷帶琴音的貼身宮女過來。”
寶兒機靈的下去了,秦暖卿攥著手喃喃的說道:誰也別再想傷害我身邊的人,誰都不可以!
寶兒將琴音的貼身宮女果兒帶到甘露殿的時候,秦暖卿正慢慢的品著香茶,對果兒小心翼翼的行禮,並不理睬。
果兒見秦暖卿半天沒動靜,她不清楚秦榮華這次叫她來的目的,心裏非常忐忑。伏在地上半天,還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又問候了一次:“奴婢果兒見過秦榮華。”
秦暖卿這才眼皮也不抬,傲慢的說道:“起來吧。”又是半晌沒動靜。
果兒隻好問硬著頭皮問道:“不知道娘娘喚奴婢來所為何事?”
她看著神色慌亂的果兒,也不接她的話茬,隻是慢慢的抿著香茶道:“你今年可是二十有五了?”
宮女的年齡一向是她們心中的忌諱,年齡大的宮女如果得不到特赦出宮,最後也隻得看主子臉色,最後老死在宮中了。果兒有些落寞的聲音道:“回娘娘話,正是。”
秦暖卿裝作不經意的說道:“聽皇上說今年宮裏會放一些年紀長的宮女出宮呢。”果兒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她。
她充著一臉渴望相的果兒一笑:“我還知道果兒在冀州老家隻有一位年紀很大的奶奶相依為命……”
果兒‘撲通’一聲跪下,哭求道:“求榮華成全果兒,果兒要是錯過這次機會,以後還不知道等到哪年才能熬出去,到那時即使果兒出了宮,也見不到奶奶了,求貴人成全那。”說完,跪在地上拚命磕頭。
秦暖卿衝寶兒使了個眼色,寶兒走過去將果兒扶起來道:“果兒你是好命的,我們主子今天叫你來,就是看重你的孝心可嘉,打算幫你的。”
果兒驚喜的望著秦暖卿:“謝秦榮華大恩大德,果兒願為貴人做牛做馬以報貴人大恩大德。”而後她眼神迅速黯淡了下來:“家裏實在太窮了,當初果兒進宮來簽的是死契……”
寶兒仍是攙著她道:“這對我們主子來說,算不得什麽芝麻綠豆的小事兒。”一句話迅速將果兒眼中的希望點燃,可以出宮去,這對她來說是割多麽大的誘惑!
秦暖卿非常滿意看到果兒的反應說道:“我也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你也知我和你主子為了我幼弟的事鬧的不愉快,雖說幼弟頑劣,可她總不該下這麽狠的手!”
果兒看了看秦暖卿,低下頭心裏的念頭嘩嘩的閃過:我們主子明明沒有打榮華的弟弟啊,啊,是了,榮華是為了保全大家的麵子才故意這麽說的,主子們的事我們做奴才的沒有權利插嘴,唯有聽命行事罷了。想到這裏,她小心的問道:“娘娘的意思是?”
寶兒遞給她一個藥包道:“這一包藥粉,無色無味,你把它放到琴良娣日用的飲食裏就可以了。”
果兒猶豫了一下,寶兒看了一下秦暖卿的臉色,小嘴一抿,就要將藥粉收回。
她見寶兒想收回藥粉,忙奪回藥粉緊緊攥在手裏道:“果兒一定將事情辦好,請榮華放心。”
寶兒又道:“你放心吧,這不是毒藥,隻是類似臭粉一類的藥粉,隻要你把這件事做好,你就可以出宮和你奶奶團聚了。”聽到寶兒說不是毒藥,果兒緊繃的心情瞬時放鬆下來,連連表示一定不會讓榮華失望。
秦暖卿揮揮手示意果兒下去,寶兒望著一臉疲憊像的她關切的問道:“主子要不要去床榻上躺會子?”
她隻搖搖手不語。
寶兒又問道:“主子,為什麽叫果兒來卻做這麽幼稚的事情,下臭藥?”
她閉著眼睛慢慢說道:“不是普通的臭藥,日日服用的話臭氣便會侵蝕骨肉,不出半月便通體臭不可聞。”
寶兒‘哦’了一聲道:“琴良娣居然膽敢欺侮津律,真是最有應得。”
秦暖卿懶懶的說道:“你道他真心愛上津律?”
寶兒驚訝的問道:“難道不是?”
她搖著團扇,雖說屋裏已不是那麽悶熱,但是仍有絲絲熱氣沒有消去:“她接近津律的原因不排除有被津律的相貌吸引的可能性,再者,自從上次她的手被傷過以後,就算琴技已恢複,可以像從前那樣彈出美妙的曲子,皇上也沒有興趣再看一雙疤痕累累的手撫琴,所以她想利用津律。”
寶兒驚叫道:“津律是主子的幼弟,她想引誘津律後控製他,一則可以通過津律接近主子從而接近皇上,二則她在打把津律獻給皇上的主意?!”
秦暖卿看了她一眼道:“寶蛋,你也不完全傻麽。”
看她一副氣的要命的神情,她又笑道:“其實,還有一件事讓我不能原諒她。”
寶兒好奇的問道:“什麽事?”
她慢慢地說道:“記得貞妃的宮女品兒說過她曾走路不小心衝撞了琴良娣就被她打到地上磕掉了門牙,我才知道這個琴音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簡單,而後她的手被燒傷,本來也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太醫瞧過後開了方子不僅不見好,傷勢反而越來越可怖。”
寶兒道:“主子,你是說琴良娣自己讓燙傷遲遲不愈?”她點頭默許寶兒的推測。
寶兒自顧自地說道:“那顯然是想做弱勢相謀得皇上的同情了,她可真下得了手。”
秦暖卿深吸了一口氣道:“枚朵死後你可知為何未按照宮中妃子的禮數安葬?”
寶兒瞪著眼睛道:“為何?”
她緊緊攥住拳頭一字一字的吐出:“我們的好姐妹琴良娣向皇上進言,產下怪物的人是不祥之人,這樣的人不能葬入皇家墓陵!這才使得枚朵隻能草草安葬。”
寶兒眼中含著淚水:“主子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秦暖卿冷冷的說道:“這是後來王得福為了要賞才告訴我的,所以……我定不饒她!”
幾日後,宮裏太醫出出進進,使得後宮裏各種小道消息頻頻傳來:“琴良娣身體抱恙。”“琴良娣徹夜泡澡得了風寒。”“琴良娣身上似乎有怪味兒,皇上好些日子都不去她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