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被貶上陽宮
為了保證枚朵能順利誕下龍兒,秦暖卿每日裏大量的時間都待在紫宸殿守著她。脂煙和離兒也經常去,再加上其他來探望枚朵肚子的妃子絡繹不絕,整個紫宸殿熱鬧極了。
脂煙衝秦暖卿撇撇嘴說道:“她們以為賴在枚朵這就可以見到皇上了?可惜呀,肚子裏沒有龍種著急也沒有用!”她的聲音有些尖銳,耳尖的人聽了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隱忍著沒有發作。秦暖卿衝她翻了個白眼,這個脂煙,一會不說話得罪人就會難受死!
等眾人都散去,枚朵也歇息了,秦暖卿也淨了手離開。
沒走幾步,離兒從後麵急匆匆的跟上她,挽著她的胳膊說到她那坐坐,想喝寶兒做的酸梅湯了,秦暖卿摸摸她的腦袋說道:“好吧,小饞貓!讓寶兒給你做一大碗讓你喝個飽!”
離兒將腦袋靠在她肩膀上,撒著嬌:“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真拿這個家夥沒辦法,她拖著這個香油瓶回到了儲藏嬌閣。
其實,秦暖卿看出來離兒來找她不僅僅是為了喝酸梅湯的:她在長藤椅上扭來扭去,心不在焉的問這問那,沒話找話。
在聽她說完了一車的廢話後,秦暖卿把茶盞一放,說道:“離兒,有話你就快說吧,看你這樣子,我都快被憋死了。”
離兒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姐姐,我們姐妹四人情同手足,你不能隻偏心枚朵。”秦暖卿笑笑說道:“我們離兒吃醋了麽?枚朵懷有身孕,我們理應多多照顧她才是,我沒有偏心,我對你和脂煙呀一樣疼愛。”
離兒沒有笑,秦暖卿覺得今日的她與往日很是不同,也說不好哪裏不同,隻是覺得怪怪的,她看著秦暖卿說道:“姐姐既然這樣說,那就也助我分得一份皇寵吧!我知姐姐素日裏點子多,你幫得了脂煙,也一定能幫得了我。”
秦暖卿想了一下說:“離兒想做娘娘?”
離兒點點頭道:“現如今皇上略有疏遠玉淑妃,枚朵又懷有龍胎,正是接近皇上的大好時機。”
秦暖卿遲疑的說道:“離兒,皇上現在的注意力幾乎全在枚朵身上,如果離兒你現在分的皇寵,枚朵心裏恐怕……”
離兒打斷她的話道:“姐姐真天真,你以為皇上是枚朵姐姐一個人的麽?難道就不是宮裏其他三千女人的?枚朵姐姐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隻是分的一杯羹罷了。”
秦暖卿低頭不語,不是不願意幫她,隻是覺得時機不是最恰當時候,離兒見她沉思半晌仍不說話就進一步逼問道:“姐姐是不願意幫我?”
秦暖卿為難的說:“不是不幫你,我幫你選個恰當時候,等枚朵誕下龍胎……”
離兒有些氣憤地說道:“等枚朵誕下龍胎?等到皇寵更加隆盛,我還有什麽機會!姐姐不幫我直說罷了,不必這樣推三阻四!”說完,站起身憤憤地離去,秦暖卿追出去,怎麽喊她,她都不回頭,她歎了口氣,想著過幾日等離兒氣消,再哄哄她去。
沒想到,隻是幾日不見的功夫,離兒居然從末品的采女一越升為正七品小儀~!宮裏一下子炸開了鍋,誰都想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莫離兒是何方神聖,很快後宮裏便傳得沸沸揚:說離兒投靠了魏遲並和他一起伺候聖駕,有多無恥怎樣怎樣,傳得有鼻子有眼。
聽到這個傳聞,秦暖卿心裏一驚:那個魏遲是皇上的琴師,一個大男人言行舉止卻扭扭捏捏,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臉上撲的粉足足有兩尺厚,使得他五官模糊,人瘦得似乎風一刮就倒,平時隻愛穿粉色的衣服,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隻有白麵殼子臉的傀儡娃娃,隻因彈得一手好琴,而受皇上寵信,其實私下裏,大家都知道,魏遲就是皇上的禁臠!當今皇上也好男風,這是公開的秘密。平日裏一些文武大臣下朝時偶爾碰到魏遲就拿寬大的袖袍子掩鼻而過,魏遲看見了也不在意,也許他是在意的,隻是臉上撲的粉太厚掩飾了他的真實表情。離兒怎麽會和他攪和在一起?
秦暖卿心裏著急,正準備找離兒當麵問個明白,就聽見門口一陣吵嚷,她跑出去一看,是脂煙拽著離兒的手腕子正往藏嬌閣這裏拉,離兒死活不進來,一陣子吵嚷,她們倆個見秦暖卿走出來,都住了口。
秦暖卿走過去,一左一右牽著她倆的手走進屋,囑咐寶兒在門口守著,無論誰來都提前通報,寶兒應了後跑出去。秦暖卿關上大門,回頭靜靜的看著她們倆個:脂煙氣呼呼的盯著離兒,離兒一語不發,不停的用手揉自己紅紅的手腕。
屋子裏靜極了,隻有她們三個人的呼吸聲。秦暖卿有些受不了這種沉悶,先張口問道:“離兒,最近宮裏有傳言說你和魏遲……是不是真的?”
離兒低著頭不說話,脂煙氣惱的推了離兒一把:“說話阿你,啞巴了?真有膽子做出丟人現眼的事,現在裝縮頭烏龜了?!”
q秦暖卿想開口阻止脂煙說下去已經來不及了,離兒明顯的惱了,她抬起頭,柳眉倒豎,圓圓的眼瞪著脂煙,狠狠的說:“是!我投靠了魏遲,他說皇上最近對他有些厭倦,便提議我們兩個一起去伺候皇上!我同意了,我得到了皇寵!怎麽了?你嫉妒了?”
“下賤!”‘啪!’脂煙一個耳光呼在了離兒的臉上,離兒被打得差點摔倒,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紅手印,嘴角也慢慢滲出血跡。
秦暖卿驚叫了聲,忙過去查看離兒的臉,不想被她一把推開:“誰用你假裝好心,你不是不願意幫我麽,我現在靠的是我自己!現在我成功了!哈哈!”
秦暖卿抓住離兒的手說道:“離兒,你怎麽這麽傻,你和魏遲混在一起,即使現在的皇寵有多恩厚,終究會被人瞧不起……”離兒甩開她得手,看都不看她一眼:“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我們是姐妹阿?我怎麽能不關心你?”秦暖卿哀聲說道。
“姐妹?哼,我怎麽沒覺出來?你們中有誰真正關心過我?脂煙做了美人,枚朵懷了龍胎,我呢?我日日受別人的氣,日日看別人的臉色!日日裝傻求得一點生存,你們知道麽?我爹在家鄉受了牽連進了大獄,我們一家人老小都被趕出了家門,流浪街頭,靠乞討為生。我娘托人好容易給我帶了個信來,讓我想辦法,我一個小小的采女,能有什麽辦法?我去求你這個好姐姐,”
她指著秦暖卿說道:“我去求你這個好姐妹,你隻是推辭,我去求枚朵,她滿口答應,卻不見任何行動,我去找脂煙,話還沒開口,就沒趕了出來!”她又指著脂煙,脂煙滿臉愧疚的咬住了嘴唇,秦暖卿很心疼她:“傻瓜,你怎麽不早說出來呢?”
離兒哼了一聲道:“說是姐妹,你們有在意過我麽?你們給過我機會說話麽?脂煙的舞裙我碰一下就說我弄髒了?什麽了不得的破裙子!寶貝似的收在櫥子裏!不過算你好運,糊弄了過去!”
脂煙驚訝的說道:“離兒,舞裙果然是你剪破的……不過,都過去了,我不怪你,真的,隻是以後別和魏遲混在一起了好麽?我們一起想辦法救你爹。”
離兒冷冷的掃了她倆一眼,當她的目光掃到秦暖卿身上,她覺得自己身上冷的都要結冰了:“舞裙是我弄壞的!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不要看不起我!我爹的事已經解決了,不勞你們費心了,我現在有了品級,那些下級官員巴結我爹都來不及呢,這就是擁有權力的好處!別再假惺惺的姐姐長,妹妹短了,今日撕破了臉,大家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以後我的事,你們不要管!尤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