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枚朵產下怪胎
秦暖卿側頭一看,是一件玉飛天!她忙從駒兒手裏拿過玉飛天細細的瞧著:這個玉飛天小小的,做工卻精巧無比,手摸上去溫潤光滑,再仔細瞧瞧飛天的樣子:女飛天高高的發髻向後籠著,眉眼祥和,身著貼身長裙,肩膀上披著飄帶,左手托著寶珠子,右手持蓮花,腳踏祥雲翩翩起舞。太漂亮了,秦暖卿翻來覆去的把玩著,愛不釋手。
駒兒見她喜歡,湊上來低聲說道:“這個玉飛天原是一對的,是我們主子在塞外打仗的時候,擄獲的戰俘首領進獻的,我們主子把男飛天留在身邊,讓我把女飛天送了來,說是姑娘全都懂的。”
秦暖卿聽了駒兒的話,楞了楞:他怎知我會懂,一對飛天,是否暗含著比翼雙飛的意思……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可是這個意思?
秦暖卿俏臉一沉,將飛天丟還駒兒,背過身去說:“你主子的東西太貴重了,我不敢接受,替我還了他吧,寶兒拿銀子打賞駒兒叫他回去吧。”
駒兒一聽她說這話急了:“秦姑娘!這是我們主子的一片心意,您收下吧!”見她仍背過身去不理睬,駒兒跪下哀求道:“秦姑娘,我自小跟著七王爺,就連他上戰場我都沒離開過半步,這次他卻為了讓我給您送件東西把我留了下來,我們主子南征北戰這麽多年,為報效國家到現在三十歲了仍沒成家!我從沒見過他對誰像對姑娘這麽牽腸掛肚,上次姑娘的藥讓我們主子一天都沒下得了床,他居然躺還床上傻笑。姑娘,求你看在我們家主子一片癡心的份上,把玉飛天收下吧!”
秦暖卿望著苦苦哀求的駒兒說道:“即使我收下飛天又怎麽樣?我在這宮中……我是身不由己的……”
駒兒一臉興奮的說:“姑娘肯收下玉飛天了?駒兒替我們主子謝過姑娘。姑娘不必太過憂心,我們主子這些年為朝廷出生入死耽誤了娶親,他的終身大事皇上也關切的很,皇上曾許諾我們家主子,無論他看上了哪家姑娘,皇上都為他做主!”
說完又把玉飛天捧上,秦暖卿接過玉飛天,心裏一肚子問號,難道老天爺待我不薄安排我離開這個牢籠?可以再不用和上千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出宮以後可以日日見著舅舅?
這些巨大的誘惑使秦暖卿屈服,她甚至想著,也許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出來,那個秦闕長的又不賴,甚至可以說是英俊挺拔。自己嫁給他以後,即使培養不出感情,可以讓他再娶幾房小的作為他把我救出宮的報答,也可以休了我,讓我回老家奉養父母,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過日子!她這樣想著,心裏的防線慢慢就放下了:對不起,秦闕,我不是要利用你,我可是奉上我的青春和我的身體來換回自由的,沒白白占你便宜……
秦暖卿望著和寶兒鬥嘴的駒兒說道:“你們主子送了我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也該回禮才是。”
駒兒被寶兒扯住了耳朵,疼的嗷嗷叫,她忙製止寶兒胡鬧,駒兒一邊揉著耳朵,一邊跺腳:“我們主子怕您不要玉飛天,早囑咐我了,說他早拿了您一樣東西了,叫您放心收下東西便是。”
他拿了我什麽東西?怎麽我不知道?秦暖卿暗自回想著上幾次見麵,實在記不得到底有什麽東西被他拿去了。
寶兒又逮住想跑的駒兒一把扯住駒兒的耳朵問道:“你們家主子拿了我們家主子什麽東西?老實說!要不然把你耳朵扯下來喂金子。”花頭是一個叫元寶的太監養的哈巴狗,寶兒和金子非常投緣,經常拿吃的去喂它。
駒兒嚇得忙討饒:“姐姐饒命,這是主子的私事,我一個跟班,怎麽會知道啊,姐姐饒命,啊!耳朵要掉下來了!姐姐快放手!秦姑娘救命!”
秦暖卿阻止兩人繼續胡鬧下去:“再鬧下去,小心招了人來把你們倆的屁股打開花。”聽了這話兩個活寶才老實了些。
她又問道:“駒兒,你們主子什麽時候回來?”
駒兒離的寶兒遠遠的,還不時的緊張的注意著寶兒的一舉一動:“回姑娘話兒,主子說了,少則一月,多則一年!”
唉!說了和沒說一樣,她揮揮手說道:“行了,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替我謝謝你們主子!”駒兒得了令,比兔子跑的還快,一溜煙的不見了。
寶兒過來問道:“主子,您是怎麽打算的?要是秦將軍這一條後路鋪的好,走也倒無妨,就怕路沒鋪好,崴了腳呢。”
秦暖卿悶悶的說道:“誰知道呢,煩死了。不過你別擔心,走哪都會帶著你這個寶蛋的。”
寶兒屁股後麵馬上長出了尾巴,和金子搖頭擺尾時一個樣子:“就知道主子你最好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死給你看!”還有膽敢這樣威脅主子的家夥!她可不敢告訴她之前自己偷偷翻牆出宮的事。
未來的路充滿未知,前麵是鋪滿玫瑰還是荊棘,她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離之前的生活是越來越遠了……
端午節過後,天氣總是悶熱的讓人發狂。忽一日午後,烏雲濃墨似浸染了原本湛藍色的天空,低低的沉沉的壓了下來,眼看著一場大雨將至。
秦暖卿喜的和孩子一樣在屋裏轉圈,非要叫寶兒準備好油紙傘,說是要出去玩耍。寶兒知道他素愛胡鬧的性子勸也沒用,隻得備下兩把油紙傘,隨了她出去。
外麵的風很大,寶兒拚命拽住油紙傘才沒有被掀翻。不一會兒,瓢潑大雨就下下來了,小小的紙傘根本不管用,她和親暖卿的肩膀和裙擺都濕的透透的,寶兒怕再這樣淋雨,親暖卿會病倒,死命拽了她到湖邊小亭子裏躲雨。
湖水隨風泛起陣陣漣漪,又被落下的雨滴敲出圓圓的波紋,煞是好看。親暖卿的興致很高,她把寶兒摁在亭子的石凳上,大聲說道:“寶兒,如此美景,讓我為你高歌一曲才不負它。”
說完,不等寶兒反應,便張口清唱了起來“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諼草?言樹之背。願言思伯,使我心痗。”
寶兒聽不懂這文鄒鄒的詩詞,但確覺得親暖卿唱的哀婉動人,不禁手托著腮聽癡了。
“好一個‘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有人鼓起掌來。親暖卿回頭去看,鼓掌之人竟然是十四王爺秦厼!
秦厼也是性格很隨性的人,幾日宮中的悶熱讓他心中厭煩,就借著下雨出來透氣,不想走到湖邊,看到了興致頗高正在高歌的親暖卿。他在岸邊遠遠的望著親暖卿穿著輕薄的白色紗衣站在石凳上,一陣陣的風襲來,似乎隨時能將她帶走。他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慢慢的靠近,終於聽清楚了她的唱詞,可是這唱詞卻不由得讓他的心一沉:難道她已心有所屬了嗎?不允許!這個女人是他看中的,誰也不能從自己的手中拿走自己的獵物!
秦暖卿一見到秦厼就覺得頭疼,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似乎和她犯克。看著皺著眉頭的秦暖卿秦厼笑問道:”沒想到你唱曲兒這般動聽。“
秦暖卿自然是連連說道,自己哼著玩樂罷了,難等大雅之堂之類的話。秦厼靠近她,低聲問道:”從你唱的《衛風伯兮》來看,莫非你有意中人?“
秦暖卿被嚇的連連後退:”十四王爺,你不要開玩笑了,怎麽可能……“秦厼似乎很滿意她的這個回答,一手撈住想要逃跑的秦暖卿威脅道:”沒有就好,要知道,你是屬於我的。“
被他這麽自大的話一激,秦暖卿的倔脾氣也上來了,頂嘴道:”誰是你的?我就是我自己的,我誰也不屬於。“然後挑釁的看著神情複雜的秦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