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甜蜜的會麵
就在秦暖卿痛苦的節食之際,夏曆五月五日的端陽節到了。
宮裏最注重節日,既然可以借機熱鬧熱鬧暫時驅逐陰霾,大家何樂而不為。
禦花園的花花草草上也早早的拴上了絲帶,高的樹上還拴上了各色各樣的香囊祈福,一時間千絲萬條絲帶迎風招展晃的人頭暈眼花。
寶兒也和其他宮女一樣早早的在自家宮門口掛了菖蒲和艾葉,還在屋子的香爐裏撒了蒼術和白芷,準備下雄黃酒,但唯獨不準備粽子,秦暖卿聞著滿皇宮的粽子香,大聲抗議,寶兒隻是瞅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秦暖卿馬上就住嘴了:好吧,我有自知之明,胖子就活該不能吃東西,瘦子吃死了也不胖,氣死了。
氣歸氣,她還是得乖乖的做香袋:用五色金縷絲線縫合絲帛布片,裏麵塞滿白芷、川芎、芩草、排草等香料,外麵再根據香枚朵脂煙和離兒的喜好,繡上梅花牡丹和芙蓉,穿上穗子,一個個香氣撲麵的香囊就可以掛在胸前了。
寶兒見她做香囊,眼睛不停的瞄啊瞄,口水都要流下來,秦暖卿看了覺得好笑,就給她也做了一個,外麵繡上了一對玉兔,寶兒是屬兔子的,遞給她道:“諾,也給你這丫頭一個,是為了答謝你不讓我吃飯的。”
寶兒得了香囊和得了多大寶貝一樣,喜的眉開眼笑:“謝主子賞賜,寶兒以後一定會更加嚴加監督主子,不讓主子吃飯。”氣的秦暖卿直翻白眼。
寶兒將香囊細細的掛好,翻來覆去的拿起來看,一邊還不忘拍我馬屁:“主子,都說你女紅做的好,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名副其實!”
她冷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又聽寶兒說:“主子啊,你以前不是跟著秦大夫給人看病嘛,那草藥一定懂的很多吧?”
秦暖卿知道這小丫頭的心思,無非就是讓自己多告訴她幾樣花草名,好一會和小太監宮女“鬥百草”去嘛,她故作認真的說:“嗯那,我舅舅的醫術可厲害著那,我自小跟著他行醫自然也非比尋常的厲害!不過,你問這個幹嘛?”
寶兒又猛拍了一陣子馬屁後才提出要讓秦暖卿告訴她幾個花草名的事。
嗬嗬,秦暖卿在心裏偷笑不止,卻故意板著臉說:“可以是可以,不過在明晚上的晚宴中,你得答應我讓我吃粽子。”
寶兒一看主子肯幫她,爽快的答應了。
看著寶兒樂顛樂顛的樣子,秦暖卿心裏也樂嗬:這個笨丫頭,讓我吃粽子,可沒說讓我吃多少,我一定吃個夠本。嘿嘿,想到過節能吃飽,她的心裏就樂開了花。
端午節算是一年之中盛大的節日之一,所以天子下聖旨要普天同慶,以昭顯我泱泱大國,國富民強。當日的活動安排的非常緊湊:上午賽龍舟,下午打馬球,晚上是盛宴。
秦暖卿帶著寶兒一大早的就和枚朵脂煙、離兒一起早早的趕到賽龍舟的地方,穿的花紅柳綠的妃子宮女們早已將岸邊圍了個水泄不通,嘰嘰喳喳的指著龍船說笑個不休。
她順著她們指的方向望向岸邊停靠的龍船:大紅色的龍舟長四十杖有餘,整個船身全用木頭雕刻而成,龍頭威風凜凜,龍尾刻著鱗甲,船上站著的橈手約有八十多人,真是威武壯觀。一個太監正將一對紙製小公雞置龍船上。
離兒看到後好奇問道:“為什麽把紙做的小公雞放船頭啊?”枚朵給她解釋了一下說:“這紙公雞是神鳥的變化,據說這樣做可保佑龍船平安。”
離兒“噢”了一聲說:“枚姐姐懂得可真多啊。”
枚朵笑笑說:“這有什麽的,恰巧在書上讀到過罷了。”離兒還追問道:“姐姐告訴我,是什麽書,回去我也好翻翻,長點見識。”枚朵道:“是《歲時廣記》。”
脂煙打斷她們倆個的話說:“哎呀,快別說了,什麽廣記!賽龍舟開始了!”聽完她的話,我們忙轉過頭去看龍舟比賽。
隻聽雄壯的三聲鼓聲響起,兩排的紅色旗子依次展開,在岸上的人陣陣歡呼聲中,船上的漿手揮開胳膊用槳葉插入水中,再往上挑,使水花飛濺;船頭船尾的人則有節奏地頓足壓船,使龍舟起伏如遊龍戲水一般。
脂煙直拍手叫道:“好看!真真好看極了!”寶兒、離兒也跟著她一起拍手跺腳。看得秦暖卿和脂煙相視而笑。看完了大龍船的表演,她們又看了其他小船列隊布陣爭標競渡的表演,都是精彩非常,脂煙她們這才算是盡了興。
下午的擊鞠比賽則是另一番熱鬧景象:在寬大的球場上,二十多匹駿馬飛馳,馬尾紮結起來,打球者頭戴襆巾,足登長靴,手持球杖逐球相擊。
秦琰和玉淑妃皇後並坐在觀賽台前飲酒大聲談笑,底下的妃子們個個搔首弄姿,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可惜,美人的瓜子臉終究比不上球的圓腦袋,秦琰的眼睛一直在盯著球場,從未往下瞟一眼。要不是皇後極力勸阻,估計就要挽起袖子直接上場了。
秦琰因為自己撈不著親自上球場一展雄風,就決定叫他的兒子們上場,太子善文,上不了球場,二皇子是皇後的親生兒子,倒是勇猛非常,主動要求上去賽一場,秦琰立刻高興得批準,皇後的臉上除了關切也帶著明顯的得意望了一眼玉淑妃,玉淑妃身下無子,隻有一名年幼的小公主,不能產下皇子鞏固自己的地位是淑妃心頭的一個刺,現在這個刺因為皇後的一個眼風又紮得她得心裏隱隱作痛了。
她昂著頭,若無其事的在皇上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皇上哈哈大笑點頭應允,皇後有些狐疑的看著她,隻聽見皇上大聲地問道:“七王爺何在啊?”
身穿輕甲的秦闕立即站出來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微臣在!”皇上看了他一眼笑道:“朕命你和二皇子賽一場!”秦闕說道:“微臣不敢,皇子身份尊貴,臣怕。。。”皇後也一臉擔心的說道:“皇上萬萬不可,祁荁他怎可與武將比試,萬一有點差池。。。”皇上擺擺手道:“哎,都不要說了,擊鞠隻是一場遊戲,祁荁要是真摔了,隻能說明他騎術不精,以後還得嚴加訓練才是。”
皇後隻好狠狠地瞪了一眼玉淑妃,無可奈何的看著一旁正在穿防護服的祁荁。
秦闕走過秦暖卿身邊時,竟毫不顧忌的衝她眨了眨眼,害的秦暖卿猛的想起前幾日翻宮牆被他牽著手護送回藏嬌閣的情景,頓時羞的麵紅耳赤。
秦闕看到秦暖卿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一片嫣紅色,心道:這個膽大的小女子也會臉紅啊,比凶巴巴的樣子好看多了。想到此,他細長的眼睛裏滿是笑意。仿佛看出秦闕在笑她,秦暖卿撇撇嘴心道:切,臭屁,大將軍有什麽了不起,便扭過頭不再看他。
但是比賽開始以後,場外的陣陣的歡呼卻將她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到球場上:秦闕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將軍,他騎著一匹純黑的高頭大馬,手握球杆,左衝右闖,無人可以抵擋他的進攻,二皇子畢竟稚嫩些,雖勇猛異常,但依舊不是秦闕的對手,隻一會兒功夫,秦闕就頻頻的將球擊進對方的球門,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
皇後的鼻子都氣歪了,秦琰倒是笑而不語,玉淑妃也因此得意洋洋,覺得吐出了一口惡氣。在最後勝利的時候,秦闕衝著秦暖卿站著的這個方向呲牙咧嘴的笑,他還做了一個讓她的心怦怦跳得口形:暖兒!嚇得秦暖卿左看右看,見沒人注意她,她才拍拍胸口道:佛祖保佑,是我自作多情,我的頭是被太陽曬暈了。
秦暖卿的頭一直暈乎著,所以晚上的宴會有啥節目她都沒看進去,那些哼哼唧唧的歌聲讓她絲毫也提不起興趣來:她的鼻子被各種糕點、粽子的香味誘惑,眼睛正因忙著分辨哪個是桂園粽,哪個是蓮蓉粽子而忙碌,嘴巴因為貪杯而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