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心疼
“走吧！”
朱天磊走到院子裏，看著眼前跪著的百十號縹緲峰的弟子。
“都散了吧！瀾巍，把老瀾送回房間。”
然後朱天磊給老瀾施了針，又灌輸了靈氣，他的靈氣和修煉的靈氣不同，是能夠治病的。
老瀾的情況並不嚴重，隻是風太大，跪的時間太久，休克了而已。
“少主，謝謝。”
看到朱天磊很認真的給爺爺施針，看到爺爺明顯平穩下來的呼吸，瀾巍對朱天磊說道。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做？”
朱天磊看著瀾巍，他到現在也不清楚瀾巍的真實年齡，但估計應該在三十歲以上。
“少主做任何決定都是有道理的，屬下無權過問。”
朱天磊看著瀾巍，到底還是年輕，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他和老瀾不一樣，他的忠君思想是被老瀾強行灌輸的，他自己心裏並不百分百認可，所以之前才會自作主張的測試朱天磊，才會放任小麻的各種考驗。
“你很好。”
說完，朱天磊就出去了。
瀾巍看著朱天磊的背影，沒有說話。
床上的老瀾卻睜開了眼睛。
少主早就知道他醒了，隻是沒有點破而已，不點破就代表少主對這件事的立場，是在告訴他，不會妥協。
“瀾巍，你去休息吧，我要修煉。”
“爺爺？”
瀾巍很震驚，爺爺什麽時候醒的他完全不知道，但看爺爺的樣子肯定不是剛剛醒過來的。
但老瀾不給瀾巍再說話的機會，揮揮手，就盤腿坐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瀾巍知道爺爺的脾氣，盡管心裏還有很多的疑惑，但還是關上門退了出去。
老瀾習慣在修煉的時候冥想。
之前他在用自己的行動向少主表達自己的決心，但少主又何嚐不是用實際行動在告訴他少主的態度，他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少主就在窗口站了多久。
可是，他要是向少主妥協了，少主恐怕很大可能會拒絕，不，是百分百會拒絕，那到時候怎麽辦，淩氏家族幾百年來的傳承就要就此中斷嗎？
不，他不允許，哪怕因此會讓少主憤怒，哪怕會讓少主對他心存不滿，他也不能妥協。
這一夜，老瀾一直都在修煉，天一亮，他直接出門，再次跪在了院子裏。
朱天磊一睜眼就看到了跪在院子裏的老瀾。
這個結果他已經想到了，如果老瀾不是這麽倔強和執拗，怎麽會為了在他看來壓根就不靠譜的所謂老祖回歸的這件事執著了一輩子呢？
可惜，朱天磊也不打算妥協。
這次對抗再次到了中午，直到小麻和張雪嬌回來。
“喲嗬，這是幹什麽，我剛才縹緲峰的時候，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歡迎老祖宗我啊！”
小麻一回來，就看到跪在院子裏的百十號人，立刻齜牙咧嘴。
張雪嬌滿眼的疑惑，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了這件事八成是和朱天磊有關。
“瀾巍，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恭敬了啊？還有老瀾，你這麽大的歲數，就別跟著瞎折騰了，祖宗我再混也不忍心看著你這麽大年紀的人給我下跪啊，起來起來！”
小麻就不是個正常人，這局麵傻子都能看出來是在受罰，偏偏小麻還以為是在歡迎她。
“雪姐姐，你說我平時是不是對他們太過分了，我那麽折磨他們，他們還對我這麽恭敬，我真是覺得自己之前有點混賬了。”
小麻難得的有了自我反省的意思，雖然是自作多情了，但也算是進步了。
“小麻你先回房間吧，你不是說要把東西給碳娃娃送去嘛，快去吧！”
“對哇，雪姐姐，那我先過去了啊！”
小麻的懷裏不知道抱著什麽東西，跟張雪嬌說完，就一蹦一跳的沒影兒了。
張雪嬌看了一眼瀾巍和老瀾，沒說話，轉身去找朱天磊了。
“怎麽回事？”
張雪嬌問。
“師姐，你和小麻的關係好像變得很好啊！”
“別轉移話題，我問你這是怎麽回事？”
張雪嬌畢竟是朱天磊的師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算是朱天磊最最正經的未婚妻。
“我要知道一件事，老瀾不肯說，寧可跪死也不說。”
“什麽事？是關於小麻的？”
朱天磊看著張雪嬌，他這個師姐還真是心細如塵，絕頂聰明啊，一下子就能猜到真相。
“小麻和你說了什麽？”
“沒有，我是看到老瀾看小麻的眼神有些問題。”
還真是厲害，基本上算是火眼金睛了。
“是，關於小麻的。”
朱天磊也沒否認，因為這件事最後大家都會知道。
“是因為小麻即將要做的事情？”
張雪嬌再次一語中的。
“師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朱天磊看向張雪嬌，想從張雪嬌的臉上看出來些東西。
“我昨天和小麻一起下山，小麻說老瀾在找到她的時候曾經問過她，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自己的親人，願不願意為了自己的親人犧牲。”
朱天磊一愣，老瀾竟然問過這樣的問題？
“小麻怎麽回答的？”
朱天磊很想知道小麻的答案。
“小麻說她願意，但她希望能在犧牲之前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朱天磊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小麻竟然是這麽回答的？
他在心裏假設了很多個小麻的答案，但每一種都是拒絕的，小麻那種瘋瘋癲癲的甚至於極度自我的人怎麽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怎麽會為了從未見過麵的親人做出這樣的決定。
朱天磊忽然覺得，小麻也許早就知道了，她不過就是裝瘋賣傻，她跟張雪嬌說這些，其實就是想通過張雪嬌的嘴讓自己知道她的態度。
朱天磊有些恍惚了。
小麻是因為知道自己要犧牲，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過日子嗎？
她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別人記住她，記住她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排解自己的恐懼，這就像是一個人，準確的知道自己哪一天就要死了，這種明明白白的等死的心情該是多麽的絕望。
朱天磊忽然很心疼。
小麻之前表現的有多麽撒潑多麽可惡，朱天磊的心就有多疼，他突然想到小麻對自己的咒罵，小麻一定知道她的命就是要犧牲給自己的，他卻那麽對待小麻，小麻的心該是多麽的絕望多麽的痛苦。
這一刻，朱天磊忽然有種痛苦的無法呼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