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代表舉證
程春舌如簧片,話如吐珠,真是大有一種顛倒黑白、扭轉乾坤的氣勢。
“好,現在由公訴方提供證據,進行申訴。”
書記員的話音剛落,朱天磊就從聽審席上站了起來,村民們的視線紛紛落在了朱天磊的身上。
這個人他們都很熟悉,能夠對宋德久咄咄相逼的人並不多,他們下窪村三百多人都不曾做到的事,卻被這個年輕人輕飄飄的做到了,而且又快又狠。
但是案件沒落幕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就離開了,案件的審理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但就在他們以為這個案子最終會不了了之的時候,這個年輕人竟然又回來了。
他們對他都並不熟悉,當初還曾迫於宋德久的壓力和他站在了對立麵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相信這個年輕人的能力,此時看到他站起來,就感覺是頭頂的一片天突然被撐了起來。
“我是原告宋伯年的學生朱天磊,我想代表我的老師參與這個舉證質證的環節,不知道法庭能否同意?”
廳長剛要說話,就看到了郝福林朝他點頭示意,然後到嘴邊的話立刻改了。
“同意朱天磊的申請。”
朱天磊從聽審席上走出去,這一次,從被告變成了原告。
“程律師,你提供的證據很多也很完善,如果不知道內情的話,可能一時間的確會不知道如何反駁,會信以為真,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假永遠都無法互換。”
朱天磊站在被告席上,看向程春,淡淡的說道。
“朱天磊是吧,我是專業的律師,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基於法律基礎上的,所列出的每一個證據都是仔細認真的審視選擇的,我能保證每一份證據的真實性和合法性。”
程春側麵了解過朱天磊,當然知道這個朱天磊的不簡單,就連監聽席上的郝副廳長都是他請來的,一向心高氣傲的曲印在他的手下也沒討到任何便宜,這樣的對手他怎麽會不提前做了解呢。
隻是他沒想到朱天磊會自己站出來,而不是在背後出謀劃策。
“程律師的大名我如雷貫耳,程律師審理過的案子也是無人不知,程律師說自己對證據都進行過審視,恕不知,程律師接收到的證據本身就是假的呢?如果這樣的話,程律師的名望恐怕就要大受影響了。”
朱天磊一夜未眠,將所有相關的卷宗都看了一遍,郝福林又把新近收集到的所有的證據也一並交給了朱天磊,甚至還包括一些核心的東西,一些根本就不該為朱天磊這一類人知道的東西。
“律師代表的是法律是公正,個人的威望不值一提。”
程春四十歲上下,國字臉,長相中正之中透著儒雅,到的確很有律師的派頭。
“程律師說的好,那我就讓程律師看看,你的這些證據……”
朱天磊說完,對著聽審席拍了拍手,一個年輕人站起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是之前聽從宋德久命令看管朱天磊的狗子。
“這是當年省內所有礦產承包批文的批號,並不多,七八十個,程律師可以自己費費心思對照一下,有沒有下窪村的,還有這個,這是當初下窪村村委會提交的礦產私轉公的申請,而在此之前,礦產一直屬於宋德久和宋德明兄弟幾人個人所有,注意,是沒有任何手續的非法占有。”
朱天磊把批文批號交給了程春,然後淡淡的說道。
之後,朱天磊又拿出了一份當年地質勘探大學的勘探申請表,而且是原件,上麵的紅色印章已經有些模糊。
“這份表格上,記錄著二十一個人的名字,這二十一個人是地質勘探大學的礦產勘探係大四的學生,他們的實踐課程就是勘探鉬礦礦床,而下窪村是他們的第一站,卻是生命的最後一站,他們在勘探出了鉬礦的位置後,就被人用炸藥炸死,永遠的留在了不見天日的地下。”
朱天磊把手裏的表格再次甩給了程春。
被告席上的宋德久臉色微微發白。
這段往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他以為一直到自己老死也不會再聽到這件事,但幾天前,朱天磊把第一次舊事重提,幾天之後,還是這個朱天磊,竟然把當年參與勘測的表格拿了出來。
這些東西怎麽會在朱天磊的手裏?
當年事發之後,他安排自己人開始開采鉬礦,不到一年就賺的盆滿缽滿,他一邊上下打通關係,一邊把當年所有相關的證據全部銷毀,又補充了很多看起來十分合理的證據。
這個東西不是應該已經銷毀了嗎?
“你說我的證據是假的,那你提供的這些東西難道就肯定是真的?”
程春看了看朱天磊遞過來的東西,他這個金牌律師是靠著自己一個一個案子積攢出來的名望,並不是浪得虛名,而一個出色律師首先應該具備的素質就是臨危不亂。
“程律師這個問題問的好,我就怕程律師還有宋村長等人不信,特意請了最有名的刑偵警長張恪,張警官對筆跡、文件的鑒定,我想程律師不會陌生吧?”
程春一愣,他沒想到朱天磊竟然會嚴謹到這種程度,而且手眼通天,竟然能夠請得動張恪。
很快,張恪出庭,對程春和朱天磊提交的證據分別進行了鑒定,鑒定的結果,兩個人提供的證據都是真的。
在聽到結果的時候,宋德久鬆了一口氣。
程春卻並不覺得輕鬆,反而多了幾分緊張。
這個朱天磊絕對不會挖坑給自己跳,他一定是還有後招,而且必定是一擊殺敵的殺招。
但是他一時間竟然想不出,朱天磊會用的招數。
“我的證據是真的。”
程春看著朱天磊說道。
“是真的,但程律師不妨仔細的檢查一下你那些證據的時間,張警官對紙張的鑒定也是一流的,不如就麻煩張警官繼續鑒定一下吧!”
張恪是個冷麵臉,麵上一絲笑意也沒有,聽到朱天磊的話,冷著臉再次拿起程春手邊的那些紙張。
“這些紙張和油墨印記都是一九九九年下半年到兩千年上半年的,距離現在正好二十年。”
朱天磊勾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