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太監禍1
“臣不過是一個太醫,將軍的事情,臣萬萬不敢過問,隻是遵照命令辦事。”烏蘭風再一次采取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烏太醫,您快起來,”瑾斕翼得到了答案,便沒有理由為難烏蘭風,更何況,他還是清荷的救命恩人。
烏蘭風如獲大赦,慌忙告辭,將要邁出門之際,瑾斕翼忽然想到了什麽,“烏太醫,等一下。”
烏蘭風身子頓時一顫,驚恐的站住了身子,轉過頭,恭敬的說道,“公主還有什麽吩咐?”
瑾斕翼友好的笑笑,“烏太醫,我希望,今日的事情,沒有第三人知道,包括,你告訴我的這些話,明白嗎?”
“是,臣遵旨。”
目送著烏蘭風走遠,瑾斕翼嘴角上揚,一抹開心在臉上蕩開。
次日清晨,瑾斕翼早早的起身,她睡在清荷的床上,床板硬的很,並且被褥有些潮濕,瑾斕翼先是去看了看清荷,見清荷還睡著,便欣慰的一笑,便沒有打擾,出來時天氣晴好,便將打算將曬在了竹園之中。
瑾斕翼將兩個粗一些的竹子砍斷,埋在土中作為支撐,另外又砍斷了一些竹子架在上麵,瑾斕翼看著自己的作品笑了笑,便將被褥曬了上去。
“哎呀,公主,您怎麽能做這麽下賤的活計呢?”禦膳房李公公快步走進來,接過了瑾斕翼手中的被子,稍一用力,便將被子曬好,隨即諂媚的笑著,“公主,這樣的粗活,還是讓奴才來做的好。”
瑾斕翼冷冷的掃視了李公公的身後,見隻有兩個拿著飯籃的小公公,隨即邊拍打著被子,邊淡淡的說道,“李公公早已得知我不再是公主,何須這般謹慎。”
李公公從身後的小公公的手中接過飯籃,笑嘻嘻的看著瑾斕翼,將飯籃上麵的封蓋打開,小心的說道,“公主有所不知,您是正宮娘娘的嫡女,自然是最尊貴的公主,來,這是禦膳房特地為公主準備的早膳,還請公主笑納。”
瑾斕翼看了看飯籃中的菜,不禁吞咽了幾口口水,強忍著腹中的饑餓,努力的別過臉,“李公公還是拿回去吧,我身份卑微,享受不來這樣的山珍海味。”
“公主可是還在怨怪奴才,唉,”李公公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將飯籃擺在院子中的石桌上,接著說道,“公主當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是奉旨辦事,不得不做,但是在奴才心裏,您從來都是高貴的公主。”
“是嗎?”瑾斕翼忍不住又看了看擺在石桌上的飯籃,恨恨的怨懟了自己幾番。
“是的公主,”李公公突然畢恭畢敬的跪在了瑾斕翼的麵前,“以往都是奴才的錯,還請公主責罰,隻要公主不怪罪奴才,奴才願意以死謝罪。”
“好啊,那你就以死謝罪吧。”
瑾斕翼語氣沒有絲毫的溫度,李公公當即抬頭怔怔的看著瑾斕翼,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麽,害怕了,你不是說,隻要我原諒你,你可以以死謝罪嗎?”瑾斕翼瞥了一眼震驚之中的李公公,得意的笑笑。
李公公回過神,隨即在袖中抽出一把短劍,便向自己的咽喉刺去,“住手。”瑾斕翼慌忙打落了李公公手中的短劍,“你說的是真的?”瑾斕翼見李公公驚慌未定,趁機問道,也好聽一個不經大腦便會說出的心裏話。
“是,公主,求您原諒奴才吧。”李公公慌張的叩頭,全無了昨日的霸道跟智慧。
“好了,起來吧,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突然轉變了態度?”瑾斕翼看著李公公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卻還是心存疑慮。
“公主,奴才當年本就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太監,隻是因為廚藝好,被皇後娘娘提拔成了禦膳房主事,所以才能有今日,隻是……”李公公為難的看了看瑾斕翼,“皇命難為,奴才又是身份低微之人,所以才冒犯了公主,奴才每當思之,便悔恨交加,寢食難安,今日特地向公主請罪,若是奴才一死,能讓公主心中寬慰,奴才自願自刎,以解公主心頭之恨。”
瑾斕翼努力的搜尋著公主的記憶,在公主的記憶中,年幼之時,的確見過李公公伺候在皇後之側,隻不過當時公主年紀小,記憶太過模糊。
瑾斕翼從記憶中抽身,歎了一口氣,“好了,李公公,你也不過是被逼無奈,就不要自責了。”瑾斕翼友善的笑笑,眼神中卻是充滿了誠懇。
李公公先是驚訝的看了看瑾斕翼,隨後突然開懷的笑笑,再拜說道,“多謝公主。”
瑾斕翼狡黠的挑挑眉,臉上的寒冰頓時融化殆盡,她輕輕的笑一笑,看著李公公,“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公公可否幫忙?”
“公主萬不要說‘求’字,但凡奴才能做到的,必定萬死不辭。”李公公慌忙將隨行而來的兩個小公公支退,小聲的說道,“公主有什麽吩咐。”
瑾斕翼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想著李公公靠近了幾步,壓低聲音說道,“清荷如今病重,公公身為禦膳房的管事,想必多送些鴿子湯,應該是力所能及吧。”
一顆懸起來的心終於緩緩的落下,本以為瑾斕翼會吐露出什麽秘密,若不是關於深宮,也定是關於皇家,隻是可惜,瑾斕翼說出的,不過是一件小事,李公公輕鬆的一笑,“公主放心,奴才這就去辦。”
李公公說完,再叩頭施禮離開。
清荷拄著瑾斕翼為她連夜做好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瑾斕翼身後,看著李公公的背影,小聲的說道,“公主當真信他嗎?”
瑾斕翼驚愕的轉過身,見清荷一臉的憂鬱之下,還有幾分的擔心,便輕輕的拍了拍清荷的肩膀,淡淡的說道,“怎麽說也是伺候過母後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
“公主……”清荷低著頭,吞吞吐吐。
瑾斕翼狐疑的看著清荷,清荷的頭緊低著,似乎想說什麽,卻又是難以啟齒,“清荷,如今我們已經是相依為命,若是我們之間沒有坦誠,那……”
“公主,我隻是奇怪,”清荷慌忙打住了瑾斕翼要說下去的話,緊張的看著瑾斕翼,稍大聲的說道,“我很奇怪,您的轉變為什麽這麽大?”
“轉變?我以前不是這樣嗎?”瑾斕翼剛說完,自己卻是怔了怔,難道,清荷看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