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廢黜

  皇上接過萬離痕的奏折,剛看了一眼,便重重的合上,“怎麽可能,靖國明明是已經苟延殘喘,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恢複元氣?”


  “父皇,兒臣聽聞前方將士稟報說,對方似乎很是了解我們軍事部署,直擊我軍的薄弱環節,所以……”玲瓏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瑾斕翼跪在地上狠狠的瞪著自己,於是住了口,愣愣的看著瑾斕翼。


  見玲瓏突然住了口,皇上便隨著玲瓏的眼神,看向了瑾斕翼,盡管瑾斕翼迅速收回了自己痛恨的目光,但是,那一秒,仍然被皇上捕捉到了,也就在那一秒,皇上的心中那份憐愛突然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斕兒,你可知,這是怎麽回事?”皇上語氣冰冷,將奏折遞給了瑾斕翼。


  瑾斕翼認識這個筆跡,確實是萬離痕無疑,奏折中也提到了敵國未卜先知的詭異,隻是,瑾斕翼皺了皺眉,這明顯就是一個陷阱,一個早已計劃好的陷阱,難道,這個宮中,真的有靖國的細作?


  瑾斕翼合上奏折,瞥了眼玲瓏,緩緩的說道,“父皇,兒臣也不知為何?”


  “不知道?”萬貴妃將瑾斕翼手上的奏折奪過,“難道前方的將士也會說謊嗎,斕公主,咱們堂堂大國,你為何要給一個小國家搖尾乞憐呢?”


  皇上更是憤怒的轉過身,不願意在多看瑾斕翼一眼。


  此時皇上心煩,恐怕多說無益,瑾斕翼心頭一動,慌忙再拜說道,“父皇,您若是認定兒臣是奸細,兒臣也沒有辦法,因為,兒臣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若是父皇還相信兒臣的話……”瑾斕翼迅速站起身在書桌上拿下一支毛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不一會,一個布陣圖便躍然紙上,“父皇,您請過目,”瑾斕翼跪在皇上的身後,舉著自己所畫的圖說道。


  皇上轉過身,見瑾斕翼的布陣果然是別出心裁,並且另有一番的深意,皇上讚許的點點頭,就算是自己走進這個陣中,恐怕也難以出來。


  “這個陣法,破解之處在哪裏?”


  “回父皇,生門便是死門,死門卻不是生門。”瑾斕翼輕快的笑著,自信的看著皇上。


  皇上慌忙收起了布陣圖,攙扶起瑾斕翼說道,“好,果然是好陣法,也罷,朕便再信你一次,不過清荷既然已經招供,朕便不能不處置你,斕兒,你可明白。”皇上說此話之時,眼神的不滿全部的投到了萬貴妃的身上。


  瑾斕翼再拜,“父皇英明,兒臣聽候父皇處置。”


  “好,”皇上開懷的將布陣圖放進了自己的衣袖,接著說道,“斕公主有通敵嫌疑,但證據不足,朕便免去她公主之稱,仍然禁足在竹園,萬貴妃,您可有疑義?”


  萬貴妃慌忙福身說道,“皇上英明決斷,臣妾毫無疑義。”


  瑾斕翼臨走之時,故意與萬貴妃四目相對,萬貴妃鐵青著臉,眼神已經失去了該有的淩厲,像是鬥敗的卻又不服氣的公雞一般,急切的想要尋仇,卻不敢下手。


  快到竹園的時候,瑾斕翼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清荷還在竹園之內,她一個人,還受了那麽重的傷,想必,此時定是疼痛難耐。


  竹園的門是虛掩著,瑾斕翼慌張之下,也沒有在意這樣的細節,急切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可是,剛打開門,卻見烏蘭風坐在床邊,正收拾著為清荷上藥的藥箱。


  “烏太醫,您……”瑾斕翼這才想起來,李公公當時離開的時候,已經將門上鎖,清荷重傷在身,是不可能打開門的,原來,是烏太醫走了進來。


  “參見公主,”烏太醫還在收拾著紗布,見是瑾斕翼進來,慌忙要跪在地上行禮。


  瑾斕翼扶住了正要跪下的烏蘭風,“烏太醫莫要跪了,我已經不是公主。”


  “什麽?”烏蘭風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怔怔的看著瑾斕翼。


  瑾斕翼卻看了看還在昏迷之中的清荷,著急的問道,“烏太醫,清荷的傷勢如何?”


  “公主放心,清荷雖然傷勢嚴重,但是沒有傷到骨頭,臣已經給她上了藥,腳踝上的鐵鏈也已經取出,隻要好好的調理身子,一個月後便能恢複。”


  “可是,她怎麽還昏迷著?”


  “臣來之時,清荷姑娘已經昏迷在床上了,想必是爬行至門口之時,用盡了力氣,不過公主放心,再過一刻,清荷姑娘便能清醒了。”烏蘭風看了看地上的血痕,有些惋惜的說道。


  瑾斕翼心頭一緊,“你說什麽?你說你來的時候,清荷已經已經昏迷在床上了,她竟然是爬到了門口,怎麽可能有力氣再回到床上,烏太醫,您沒有記錯嗎?”


  烏蘭風低下頭,擺弄著還沒有收拾好的藥品,“或許臣記錯了吧。”將小藥瓶收拾好,烏蘭風便背著藥箱要走出去。


  “站住,是不是有人故意來此為清荷診治的?”瑾斕翼擋在了烏蘭風的前麵,厲聲的問道。


  “公主,清荷姑娘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臣以後每隔三天回來給清荷姑娘換一次藥,臣告退。”


  烏蘭風的緊張,更讓瑾斕翼不依不饒,“烏太醫,這裏雖然幽靜,少有人問津,但是私闖此處,也是會被砍頭啊。”


  烏蘭風聞言立即跪下說道,“求公主不要為難老臣了。”烏蘭風哭喪著臉,又一次叩首,誠懇的說道。


  “那你還不說!”瑾斕翼見烏蘭風已經軟下去,聲音便增加了許多的分貝。


  烏蘭風擦了擦額前的冷汗,歎了一口氣,咬咬牙,“是萬將軍,萬將軍可憐清荷,才請老臣前來,但是萬將軍囑托老臣,不能告訴公主,老臣也是沒有辦法,還請公主恕罪。”


  就像是雪山之巔,突然盛開了一朵玫瑰,鮮豔的眼色,一刹那便溫暖了整個冰冷的山脈,一時間,鳥語花香,流水潺潺。


  或者,是了無生機的沙漠,瞬時間瓊樓玉宇,綠洲處處,其中駱駝成群而過,慢慢的走進瑾斕翼的心事。


  不是風花雪月,不是海市蜃樓,那種感覺是真實的,瑾斕翼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中,瞬間融化了什麽,在秋風中,在皓月下,化成了一縷一縷的情愫,纏繞在瑾斕翼的周身。


  剛剛,萬離痕才離開皇城。


  瑾斕翼還記得,那奏折之上,豪邁的壯誌,馳騁的英豪。


  原來,他離開之前,便已經做好了這一切。


  瑾斕翼感覺有些呼吸不暢,忙緩了一口氣,看著烏蘭風,繼續說道“既然是好事,萬將軍為何不讓你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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