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心忡忡（3）

  努力的睜了睜眼睛，卻是像隔著縫隙看人，忙碌的宮人，惶恐維諾的太醫，暴跳如雷的皇帝，整個屋子似乎是彌漫著濃烈的苦藥味，怪怪的，讓人聞了都有作嘔的感覺……


  腹部忽然抽筋般的疼痛起來，柳怡柔扛不住痛嚶嚀了一聲，卻聽到一旁一個清脆的女聲滿心歡喜的說道：“娘娘似乎有了知覺……”


  縫隙中，她看到鸞鴛緊皺的眉，柳怡柔張口想安慰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聽到沒有，還不快去瞧瞧……”


  公孫淩踢了太醫一腳，催促著他快點去診治！太醫顫巍巍的掀開了被角，伸手欲把脈，觸摸處卻是是濕濕潤潤的感覺，太醫心下一驚，連脈都來不及把，就連忙把手伸出來瞧，指尖卻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守在一旁的鸞鴛瞧得真真切切，惶恐擔憂的眼中多了幾分駭意，太醫跪著爬到了公孫淩的腳下，顫聲說道：“回皇上……娘娘怕是小產了！”


  公孫淩聽聞，先是一愣，而後一腳踹了出去，那個年輕的太醫吃痛卻不敢叫出聲！


  而躺在床上的柳怡柔因為腹部的疼痛滿頭大汗，不時的發出囈語！卻是聽不清楚她究竟說的什麽……


  “皇上，召穩婆吧！或許孩子和娘娘都有救呢……”


  公孫淩身子一頓，指著底下跪著的幾個太醫，“你們幾個快去把脈，看娘娘情況如何？小木子趕快去叫穩婆……”


  一旁的鸞鴛抓住了柳怡柔的手，鼓勵她似的說道：“娘娘，您睜開眼睛看看！奴婢現在不確定小皇子是不是要出世了，已經叫來了穩婆，您快點醒醒，一定要睜眼看看小皇子……”


  柳怡柔現在感覺自己是置身在一個大水窖之中，四周彌漫過來的水壓的她喘不過起來，想要張開口呼吸，卻有無邊的冰水湧入她的口鼻，落入腹中……腹中刺骨的冰涼帶來痙攣一般的疼痛，柳怡柔皺著眉，臉上分不清究竟是水還是汗，她隻感覺自己躺在水中，身子微微拱起，想要仰頭露出水麵，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咳咳……”她又吐出了一口水，發覺自己緩緩有了知覺，似乎也瞧清楚了站在眼前的人影……


  “娘娘……娘娘您醒了？”


  是鸞鴛發現她有了知覺，興奮的喊了出來，這倒讓一旁感覺到束手無策的公孫淩猛地回過了神，一把拉開站在床前侍候的小宮女，半是戰栗半是欣喜的半蹲在柳怡柔床前，撫著她濕漉漉的額頭，公孫淩有些劫後重生的激動，臉上的表情是想笑，卻又滿是痛心，到了嘴邊，卻化成了一句柔情，“柔兒，你感覺怎麽樣？”


  柳怡柔的小臉因為疼痛都皺在了一起，扁著嘴瞧了一眼公孫淩，“我肚子好疼啊……”


  “娘娘，已經讓人去請穩婆了，您再忍一忍……”


  鸞鴛看了看柳怡柔，看了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公孫淩，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沒有那種帝王架子，隻是一個臨產孕婦的丈夫，滿臉的疼惜，滿目的柔情……


  “是啊……柔兒，你再忍一忍，穩婆馬上就好了……”


  柳怡柔抿起嘴微微一笑，鸞鴛心神猛然一緊，她似乎在柳怡柔的臉上看到了絕望，看到了瀕臨死亡時的那種解脫……


  “娘娘……小皇子尚未出世，您忍心帶他走嗎？”


  鸞鴛猛地在柳怡柔的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痛的觸感從手背傳至心頭，原本已經快要閉上眼睛的柳怡柔微微的睜了睜眼，麵前公孫淩的俊容和她記憶中公孫琰那絕代風姿重合在了一起，唇邊的無力的笑笑……


  “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你要保重……”


  柳怡柔顫抖著朱唇，輕輕說出了這一句話！就在公孫淩有些懵的時候，門外的小內侍扯著尖銳的聲音高聲唱道：“穩婆到……”


  原本在眼眶中轉悠的淚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滑落在他俊美的臉龐上，然後又滴落到他那身明黃色的朝服……


  似乎是喜極而泣，又似乎是感到了救命稻草的來臨，公孫淩再也忍不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有些抽噎的聲音說道：“穩婆來了，柔兒你聽到了嗎？她會救你，會救我們的孩子……”


  穩婆朝著公孫淩俯身行禮，“參見皇上……”


  公孫淩立即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