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病情
言白等她半響才聽到她輕輕的聲音:“抑鬱症。”沒聽見言白的聲音,她抬頭看他。
言白一臉迷茫,她問:“你知道這個病嗎?”
言白搖頭:“算了。我不想知道這是什麽病。總之我會讓我姐給你預支工資,但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你著急用再找我借吧,你覺得怎麽樣?”
卿歡感激的點頭:“謝謝你。”
“但是——”言白頓了頓,“除了正常拍攝外你一周必須過來工作室三次。這不過分吧?”
卿歡猶豫:“是不過分,但是……”她擔心阮盡南,“我過來三次能做些什麽呢?”
言白砸著嘴想了想:“暫時還不知道,到時候再告訴你。”
卿歡莫名其妙:“你總得個大概吧?”
言白看著她的臉,目光深情款款,盯得卿歡有些害怕。
他歎氣:“卿歡,我也想見你啊。他可以時刻見到你,我不過分到三次,隻是見一見,不做什麽事情,僅此而已啊。”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這個花花公子,這顆躁動不安的心突然在某一隻為一個女孩子而心跳頻率加快了。
他開始變得笨拙,不知道怎麽才能讓她開心,對自己有好感,以前那些哄女生的招數在她麵前好像不值一提,他慌亂得像一隻迷路的鹿,隻知道到處亂撞,想走進她的世界。
卿歡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然後:“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先走了,到時候聯係。”
走出言栗的工作室的時候,卿歡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有些茫然。但是她心裏堅定的是,阮盡南最近已經有慢慢好轉的跡象,她要努力,她不能讓他再陷入到以前的絕望和痛苦裏去。
她過,她要保護他,要讓他好起來,要讓他好好活著,讓他覺得人間美好。做出了承諾就要兌現的啊。
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就都是美好了吧。
要去趕最後一班回南梔的車,卿歡和阮盡南下午就從薔薇別墅出來了。剛剛走到南皖路汽車站,胡嫣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卿歡被她嚇得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在這兒站多久了?”阮盡南問她。
胡嫣攤攤手:“沒多久啊,就剛來。”
卿歡冷哼一聲:“你騙鬼啊。”
胡嫣苦笑一下:“我在這兒等三個時了。怎麽樣?他還好嗎?”
“總的來是不太好,不過沒什麽大問題。相思陪著他呢。”
阮盡南又接著道:“你要來早一點還能和我們一起去看一眼。”
卿歡搖搖頭:“別去了,胡嫣。以後塗城的所有事情你都少關心吧。畢竟你再怎麽喜歡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而且塗城那個固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不可能喜歡你了。”
胡嫣點點頭:“我知道。他把我當朋友了。我都明白的,所以我也不打算進去的。”她攥緊著的手心全是汗,在這兒十二月份的冬日傍晚裏。
胡嫣還要回去值班,與她分開後卿歡和阮盡南就直接回了南梔。
已經是十二月底了,再過幾就是跨年夜了,氣很冷,家裏的烤火器在某傍晚後突然罷工了,所以他們隻好每日燒炭取暖。
兩個人會坐在客廳裏,關一扇門,窩在沙發上,腳邊放炭盆。然後裹著毛毯看電視。卿歡總要給阮盡南講故事,他像個孩子一樣,總要聽完一個故事才會睡去。
他很愛聽《王子》,卿歡已經翻來覆去講過第三遍了。
跨年夜這,隻有他們兩個人一起過。胡嫣仍然在醫院值班,她這種節日活動最容易出事,所以醫院一般不會給他們放假,她也沒有輪到休假。
聽常相思前打電話來她帶塗城出去散心了,去的是她的家鄉,白了就是去見家長。
卿歡掛羚話就跟阮盡南感歎:“見家長是什麽感覺啊?有兩個爸媽一定很幸福吧。可惜我們的家長早就認識了。”
“可惜什麽。你要是遇到刁難你的婆婆我看你怎麽辦。”
“怎麽可能呢。就算遇到了,我這麽好的人怎麽會有人不喜歡我?”
阮盡南啞然失笑,:“誰給你的自信啊,卿歡?”
兩個人出去買仙女棒,好像這是他們約定成俗的事情了。
阮盡南幫她用打火機點燃仙女棒,:“打火機這麽簡單的東西你都不會用。”
卿歡拿著仙女棒站在青石橋邊擺姿勢,:“沒關係啊,反正以後的每一年你點就好了。”她甩了甩頭發,“來,給我拍照,拍好看一點哦。”
阮盡南給她拍了兩張,但是人太多了,隻能作罷,然後慢悠悠的回去。他低頭不話,沉默的走著,卿歡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衛衣兜裏。
他的手冰涼涼的。她的手暖乎乎的,很柔軟,像沒有骨頭一樣。
“哎,阮盡南,等過年的時候我們去買幾件新衣服吧?”她好像想到什麽,突然興奮起來,“我們買情侶裝行不行?我還沒有穿過那種衣服。”
阮盡南輕輕點了下頭。
卿歡高心轉過臉去了。
走著走著,阮盡南感覺身邊有些空,側過頭找卿歡,發現她站在離自己兩步遠的斜後方,舉著手機拍他。
他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去,:“幹嘛呢你?”
卿歡再按了一下快門,走到他身邊把拍的照片給他看。
熙熙攘攘的青石橋街頭,頭頂有煙花綻放,他在人流中回過頭來尋她,一眼就看過來,看見鏡頭,鏡頭後的她。
今他穿著黑色的棉服外套,裏麵是一件灰色衛衣,衛衣帽子罩在頭上,夜色裏白白的皮膚很顯眼,幾縷發絲遮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鼻梁高高的,嘴唇微微抿著。
看過來的眉眼裏藏著令人心動的深情。
他們回到家裏,阮盡南去生炭火取暖,卿歡在廚房裏熱中午的皮蛋瘦肉粥。
她端著兩碗粥走到客廳裏去,有點燙,連忙放到茶幾上,雙手捏住耳朵。
“可以喝粥了哦。阮盡南……”
她回過頭去,看見阮盡南背對著她蹲在炭盆邊,一言不發,也不回答她。
她走到他對麵去,炭還是黑的,沒有燃。阮盡南低著頭,沒有看她。
“怎麽了?”卿歡緊張的問道。
她這才看到阮盡南把右手緊緊握成拳塞在腹部,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