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抄襲之罪
“怎麽會困?前幾不是還失眠嗎?現在怎麽反著來了?”
“是氟西汀,吃了會有點困,但作用較弱,所以適合在白吃,對日常生活沒有太大影響。”
因為外麵很冷,兩人一整沒出去,早飯和晚飯都是阮盡南做的。到了晚上,又該吃藥了,卿歡覺得這個過程對他們倆都是個辛苦鬥爭的過程。
這一次阮盡南沒有那麽聽話了,他不肯吃藥。無論卿歡怎麽勸他死活不張口,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隻有幾顆,很快就吞下去了,好嗎?””
他還是搖頭,索性拉過被子蒙住頭,悶聲悶氣道:“吃了也沒有用,還會難受。”
“有用的,羅醫生了,這個阿米替林的藥效要一周左右才能明顯,它對你的睡眠有改善的,我們先試一試行不行?”
他已經不理她了。
就這樣僵持了半個時,卿歡急得不行,索性豁出去了,她把藥全倒進自己嘴裏,含了一口水,然後一把掀開阮盡南的被子。
阮盡南不願麵對她,卻發現她吃了自己的藥,立即坐起來,急切道:“你幹什麽?吐出……”
他話還沒有完嘴就被堵住了,隻覺得觸到一片柔軟。他沒有辦法話了。
唇齒交纏,卿歡把嘴裏的藥送進了他的嘴巴裏,整個過程溫柔而平靜。卿歡是閉著眼的,阮盡南清晰的看見她鼻頭上細細的汗珠還有細細的毛孔。
以及她呼出的鼻息,溫熱的,有一點點急促的。
阮盡南呆在那裏,他完全感覺不到藥的味道,好像隱隱感覺到一種甜甜的糖味。
她的嘴唇是柔軟而甜絲絲的。
“我吃了糖,橘子味的。”她知道藥很難吃。
卿歡把水遞給他,仰起頭,認真的看著他的臉,:“你要是樂意以這種方式吃藥我不會介意的。”她頓了頓,“雖然有點惡心。”
阮盡南把藥吞下去,水珠沾在他嘴唇上,他伸手摸了摸。
他勾起唇笑,痞裏痞氣的那種壞笑,十分好看。
“惡心我也不介意。那藥就吃一輩子吧。”
卿歡故作惱怒的打他的大腿:“呸呸呸,別胡襖。”
吃完藥後,阮盡南感到困意,雖然睡眠很淺,但他終於睡著了。卿歡一直守在他床邊,直到亮,外麵的樹梢上傳來麻雀嘰嘰喳喳的聲音。
光亮起,霧氣朦朧。
就這樣陰沉了兩之後終於在第三中午放晴了,陽光露出雲層的時候,那瞬間的光芒萬丈一點點慢慢移動到站在走廊上的阮盡南的身上。
卿歡抱著他的外套從房間走出來,看到整個人都被陽光包裹起來的阮盡南,終於覺得他身上有了一絲活力。
他適合站在陽光底下啊,他該得到溫暖啊,那麽熠熠生輝的阮盡南。
時間一點點流逝過去,一的時光總是特別容易就過完了,早晨起得早他們會去田野樹林裏散步,有一阮盡南發現這個季節還有野生的雛菊,黃色的花,細細的花瓣,一朵,就摘了很大一捧。
兩個人拿著回家找了兩個瓷花瓶插起來,一個放在他房間,一個放在客廳。
吃過早飯他們會睡一個淺淺的午覺,臨近中午,兩個人就坐在院子裏擇菜洗菜,準備午飯的食材。有時候阮盡南也會站在一邊教卿歡做菜,雖然兩人在廚房像是打戰似的。
下午的時候他們就騎著自行車從南梔鎮到青石橋去,四處逛一逛。
有時候阮盡南情緒比較好,興致高一點的時候,他們就在樂器店裏,阮盡南搗鼓他的樂器,寫歌詞,寫旋律,或者是看一些樂理方麵的書。卿歡就坐在一邊聽他的歌,舉著手機錄視頻。
“阮盡南,要不你去參加比賽吧,我最近看電視看到好多唱歌比賽,你一定會得到賞識的。”
“好。等我狀態再好一點,我就去試試。”
“我陪你一起去。”
“好。”
到了晚上,卿歡就抱著《王子》趴在他床邊給他念,直到他安靜的睡去,新換的藥似乎真的在起作用了,阮盡南深刻的感受到了,因為最近他連續幾個晚上都睡著了。
他的情緒也穩定多了,能控製自己,輕生的念頭也少了,絕望和痛苦感也減弱了,也能正常吃下飯和菜。
但藥總是有副作用的,他時常會感到口幹,記事情總是記不住,腦子混混沌沌的。這樣對他卻已經非常好了,起碼像一個正常人那樣了,吃飯睡覺,平靜安然的過著每一。
這樣平凡的生活會讓正常人覺得枯燥乏味,卻是一個抑鬱症患者渴望而不可得的。
然後他們就在一個剛剛從河邊散完步回來的早晨接到了胡嫣的電話。
那個時候卿歡又捧了一束野生雛菊,正在往花瓶裏插,阮盡南蹲在院子裏給還活著的梔子花澆水鬆土。
那的陽光特別的好,也特別的藍,雲朵也顯得特別的柔軟,空氣清涼幹淨,幾隻麻雀在台階上麵跳來跳去。
“塗城出事了。”
卿歡把花瓶放下來,停頓了三秒才反應出她在什麽,反問道:“你什麽?”
“你們不知道?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胡嫣的語氣也有點驚訝。
“怎麽了,你?”
“事情……反正很複雜,事情已經發生了三了。你把微信打開,我分享給你看。”
卿歡點開微信,等著胡嫣發過來,心裏有些焦灼,她看了一眼院子裏認真澆水的阮盡南,走到門後麵去。
發過來了,是一篇文章,風陵市頭條新聞。
標題是,新青年畫家黎曼憑借畫作《光與暗》榮獲風陵市第二十九屆青年畫家大賽最佳藝術獎。
副標題是,她的畫作聚焦抑鬱症患者內心世界,初心是借此引起社會各界對抑鬱症患者的關注和愛護。
一路劃到底,全是稱讚的評論。
緊接著,胡嫣又發來一條,日期是在這條的第二。
這條新聞放在了最後。
新青年畫家大賽最佳藝術獎獲得者黎曼其畫作《光與暗》疑抄襲其他參賽者作品。
一路劃到底,評論的人不多,謾罵鋪蓋地,罵的是那個所謂的參賽者。
卿歡站在門口,退出頁麵,突然覺得手裏的手機好重。她茫然的看著外麵滿院的陽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