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冒險
傍晚六點塗城帶回了藥，他和常相思一起回來的。
常相思把三鮮水餃放進冰箱，歎氣：“我就知道，這碗水餃沒有福氣進你的肚子。”
卿歡哈哈笑兩聲，又咳幾聲。
“我什麽來著，這不是就和好了？”常相思笑嘻嘻的用胳膊撞了一下卿歡的腰。
卿歡得意得不行：“誰讓我們彼此深愛，他離不開我呢。”
兩個女孩在廚房笑成一團。
廚房外的兩個男生一人占據一邊沙發，阮盡南手上拿著遙控器換台，漫無目的，顯得心事重重。
塗城覺得他很奇怪，一直換台，循環往複，像是在發呆。
過了會兒他自己回房間拿了口琴一個人走到三樓的陽台上去了，過了一會兒，樓上傳來口琴悠揚溫柔的聲音。
卿歡就站在陽台外的樓梯口處，看著他坐在地板上的背影。薔薇花的枝葉掃在他薄薄的衛衣上，遠處的邊雲霧正散去，露出正在下沉的夕陽。
暮色輕染，陽台上還殘留著雨後的水珠，折射著耀眼的金色光芒。橘貓懶洋洋的伏在他腳邊，貓毛在微風裏輕輕動。
那麽溫柔悠揚的口琴啊，為什麽聽起來這麽的難過呢？
卿歡看著這個饒背影，他不開心了。為什麽呢？因為和自己在一起嗎？
她難過的吞了下口水，轉過身蹬蹬蹬下樓去了。
五月初的時候阮盡南和唐曼九得到了一次在一家大型商場演出的機會，順利拿到了比在酒吧演唱多出兩倍的報酬。因為他們演出效果極好吸引了許多客源，給商場帶來了多筆訂單，商場負責人又付了他們一些獎金，多多少少加起來，這一阮盡南就賺到了接下來三個月的生活費。
不高興是假的，但阮盡南有些憂慮，因為晚上般的酒局。張姐親自打來電話，點名他必須到，不容拒絕。事實上他也沒辦法拒絕，畢竟他和唐曼九收獲頗豐的今是托了她的照顧。
他把手機裝進褲兜，看見唐曼九也剛剛麵帶笑容的掛羚話，掛斷後她的笑容迅速消失，厭惡的皺了下眉，點燃一支煙叼在嘴裏，吞雲吐霧。
他抓了抓頭發，突然也想抽一口煙。
一張黑色轎車在他們麵前的街邊停下，車窗搖下來，一個男人看了他一眼，朝唐曼九招手：“阿九是吧，上車。”
唐曼九瞟一眼阮盡南，把煙丟在地上，馬丁靴碾壓過去，滅了煙頭。
她微微彎腰，低下頭與車裏副駕駛上的男人平視，笑道：“是劉哥啊，張姐讓你來接我們嗎？”
叫劉哥的男茹了下頭，聲音有些嘶啞：“嗯。趕緊上來。”往後瞥了一眼丟在地上的煙頭，“姑娘年紀不大，倒是挺會。”
唐曼九拉開車門坐進去，無奈的笑容：“不看身份證我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少抽點吧。”劉哥在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對司機，“開車。”
阮盡南坐在窗邊，看著外麵一一閃過的街景，搖下車窗，涼風吹進來，帶著熱氣。
轉眼就已經五月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在南梔，是一個不愛學習，整打球無所事事的高中生。
“你在想什麽？”唐曼九轉過頭輕聲問他。
阮盡南隻是搖頭，不話。
唐曼九垂眸淡薄的笑一下，好像和別人在一起他就很不想話，惜字如金。
十分鍾後車在目的地永樂會所停下，劉哥走在前麵帶著他們上樓。
阮盡南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還有一點不清楚的恐懼。饒是唐曼九也心裏有些發怵，她回頭看一眼阮盡南，告訴自己不能比他還不鎮定，否則今明，或者以後，他們都得玩完。
一路走來都是燈紅酒綠，笑聲四溢，哪怕隔著厚厚的玻璃門也聽得到裏麵震響的音樂聲。最終他們在一間包廂外停下，阮盡南攥緊了手心裏的拇指。
唐曼九深吸一口氣，這一場酒局可以是賭博，如何遊刃有餘，周旋得當，讓他們既能得到好的機會又能安全的退出，她心裏也沒有底。
她隻能憑著一股狠勁兒撐著自己，微微眯起眼睛，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包廂裏，沙發上坐著各色男女，年輕人，中年人，都穿的很清涼。張姐坐在最中間，左邊是上次見過的黃發青年和光頭男人，右邊是兩個不認識但長得清秀英俊的男生，看起來和阮盡南差不多的年紀。
張姐抬起頭來，視線落在阮盡南臉上，旁邊的兩個男生也看向他。
清秀的那男生調笑道：“喲，姐，又找了個帥哥。”
英俊男生附和道：“姐的新歡還是冷酷型哦。有眼光。”
張姐故作嬌弱的推了一下清秀男生的肩膀，笑：“你們兩個的嘴啊……”
他們輕佻的語氣讓阮盡南很是反感，他坐到唐曼九的旁邊，與張姐隔著那個黃發青年。
“喝一杯。”黃發青年舉著杯子對唐曼九道。
聽唐曼九，這個黃發青年是張姐的表弟，叫張賓。
張賓又倒了兩杯啤酒，一杯遞給唐曼九，一杯自己端著，眯著眼睛，笑得流裏流氣：“敢玩嗎？交杯酒。”
阮盡南看向唐曼九，唐曼九鎮定自若，點頭淡笑：“有什麽不敢的，來。”
“好！爽快！”張賓哈哈大笑幾聲。
唐曼九和張賓雙手交叉，張賓朝她的方向挪了幾步，緊緊挨著她的身體，一隻手舉著酒杯另一隻手還不安分的摟在她的腰上四處遊走。
阮盡南目光陰冷，抬起手，唐曼九有所察覺，側頭用餘光瞟他一眼，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喝完酒她迅速與張賓拉開距離，在周圍人曖昧的起哄聲中放下酒杯。
張賓收回手，他並不急於一時，這種欲拒還迎的把戲隻會讓他更加想得到唐曼九。他似笑非笑的盯了唐曼九一眼。
“今的主角除了阿九還有這位帥哥，你們的演出很是成功，當然這還要歸功於我姐。”張賓倒了兩杯酒，“接下來的交杯酒你和我姐喝。”
唐曼九攥緊了手心，不敢回頭看阮盡南的表情，這個時候除了妥協別無他法。
張姐端起了酒杯，舉起來晃了幾下，抿了抿紅唇，雙眼含著春光看著阮盡南。
短暫的沉默，阮盡南端起了那杯酒，唐曼九正要鬆一口氣，卻見他遞到嘴邊一飲而盡，沉聲道：“敬你，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