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表白
常相思正好從樓下上來，端著個大大的保溫盒，她先是喊了卿歡一聲，然後又聲地叫了塗城的名字。塗城插鑰匙的手頓住，側身讓她經過，對她點點頭，算是回應。
她走到離塗城還有半步時停下來，這半步像是慎重慎重，猶豫猶豫之後的結果。她有點緊張而心翼翼地問他：“我熬了一點紫米粥，你……們要喝嗎？”
卿歡搖頭：“我吃飽了，上去了。”
“哦，好。”相思對卿歡笑笑，轉過身來，塗城還站在門外沒開。
“要喝嗎？”常相思咬著嘴唇，期待地看著塗城。
塗城一邊點頭一邊伸出手把她懷裏的保溫盒拿走，輕輕一笑：“謝謝，明早洗幹淨還你。”
常相思衝他擺手：“不急不急，什麽時候給我都可以的。”
她轉過身上樓，聽見身後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然後是輕輕的關門聲。她回過頭去，看著那道緊閉的白色的門。
她高忻在原地四處亂蹦，又怕別人看見，看了看周圍，跑上樓去了。
相思進門時就看見卿歡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腮看著桌子上擺的一個包裝精美的蛋糕盒子發呆。
“你怎麽了？”
卿歡清了清嗓子，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今在公交車上阮盡南想親我可惜沒成功，這不，生氣了。”
“哇偶。”相思捂了捂嘴，八卦興奮的表情，她睜大了眼睛，“那你倆在一起了？”
“這才哪跟哪啊？不定他一時鬼迷心竅呢。”卿歡長歎一聲。
常相思搖她的肩膀：“卿歡你是不是傻？哪個男生會因為鬼迷心竅就亂親女生的？肯定是因為你是他喜歡的女生才會讓他鬼迷心竅嘛。”
卿歡皺著眉頭深思，繼續盯著蛋糕看，腦子裏在循環播放公交車上發生的事情。相思問她：“那你現在是在苦惱什麽？”
“我在想阮盡南到底什麽意思，還生氣……一個大男生婆婆媽媽的，他要是喜歡我就直好了……”卿歡把頭發抓得亂七八糟，“煩死了。”
“你明去直接問他好了，自己在這瞎想也沒結果啊。”常相思對著卿歡疑惑的眼神，肯定地點頭。
“哎？相思，你談過戀愛嗎？”
“我……沒……”相思的臉紅了。
“那你還跟個過來人似的。”卿歡再次把注意力放到漣糕上，她把它用紙箱罩起來擺在桌上正對床頭的位置，這樣明早晨醒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它了。
卿歡一夜無眠，早上六點就起床等在客廳裏，盯著阮盡南他們房間一動不動。
七點鍾的時候阮盡南出來洗漱，燈一開就見沙發上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把他嚇得後退兩步，看清楚了是卿歡後他皺眉罵她：“你有病啊？大清早坐這裏嚇人？”
“你才有病呢？”卿歡站起來捋了捋頭發，走到他麵前，“等你一個時了。”
阮盡南走進衛生間不搭理她，把門關上，卿歡手一伸擋住，迅速擠了進去。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眉頭都皺成川字：“我要上廁所，你想幹什麽？”
“那你先上，我不看。”卿歡背過身去。
阮盡南張著嘴氣得一句話都不出來，他在馬桶上坐下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道：“快點，你到底有什麽屁事？”
卿歡立刻轉過身，看見他坐在馬桶上立馬又捂上眼睛，後麵發現他隻是坐在那就把手放開了，站直身體，問他：“阮盡南，和我談戀愛嗎？我們都成年了。”
阮盡南抬頭一臉迷茫的看她，眼神從驚訝到歡喜，從歡喜到掙紮，最後黯淡下去。他一言不發的坐在那。
“你倒是句話呀！”卿歡急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他還是沒有反應，她氣得在原地打轉，“哎呦，急死老娘了。你就一句話，談還是不談，就完了，不談我也不會逼你。”
“我……”他憋了半就憋出一個我字，繼續沉默地坐在馬桶上，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最後卿歡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外麵有人敲門催促，她不得不出去。快到上課時間了，她隻好上樓換衣服洗漱去學校，心裏發誓，不問個清楚明白，她絕不死心。
下午下課她從常相思那裏得到一條兼職信息，雜誌社招模特，她想過去試試。
到了雜誌社給的地址就開始麵試。麵試內容就是給她拍了一組照片，對方很是滿意，留了她的聯係方式，拍攝的時候和她聯係。原來長得好看還是能賺錢的嘛，卿歡喜滋滋的想著，一路哼著曲走下樓。
“喲，心情不錯嘛。”
她回過頭去，看見言白正從她麵試的大樓裏走出來，揮手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
卿歡自然對他沒什麽好臉色，但礙於麵子和素養，還是禮貌的叫了聲“言白學長”。她問他：“您還記得我？”
言白點頭，：“我們見了三次麵，對吧？你叫什麽名字？”
竟然記得。卿歡暗自翻白眼，他倒是挺自來熟的，她有些不情願的回答：“卿歡。愛卿的卿，喜歡的歡。”
“愛情的情？有這個姓嗎？”言白摸著下巴思索。
有沒有文化？普通話怎麽學的？卿歡敷衍的微笑：“您誤會了，是愛卿，眾愛卿平身的愛卿的卿……”什麽亂七八糟的把自己都快繞進去了。
“知道了。”言白和她並肩走在一起，“我在這家雜誌社做模特半年了，以後有問題可以找我。”
“哈哈，是嗎？怎麽這麽巧，真是謝謝您了。”卿歡加快腳步，不想和他一起走。
“不巧。我在朋友圈幫他們發的兼職信息，估計是你朋友看到了告訴你的吧。”他們還沒有聯係方式。
卿歡點點頭，算是認可他的話。
“學長再見，您走好。”卿歡對他揮揮手，朝前走。
“哎，別老您您您的，聽著怪別扭的。”言白追了幾步。
就是要你別扭我才樂意呢。卿歡得意地挑了挑眉，走了幾步聽見言白在後麵大聲叫她，她真是受不了了，現在的男生怎麽都變得囉囉嗦嗦了？看著那麽陽光幹淨一帥夥，怎麽就是個話癆呢？
她回頭，要不是什麽大事，敢耽擱她的時間她就要罵人了。
“卿歡，和我談戀愛嗎？”
卿歡在十一月份的秋風裏淩亂了。這話聽著怎麽那麽耳熟呢？
今早上她還和阮盡南過同樣的話，下午就聽見別人對她同樣的話。所以，她是相信風水輪流轉的。
“你神經病吧？”
卿歡莫名其妙的白他一眼，轉過身飛快地走了。才見過三次麵，現在的男生都這麽隨便的嗎？要是阮盡南也隨便一點多好。
一回出租房卿歡就上樓扔下包，鞋也沒換就跑到阮盡南房間敲門，沒人應，她回來的時候明明聽見了他和塗城打遊戲的聲音。
她大聲喊：“我進去了！”然後用身體撞門，本以為要用多大力氣，結果門根本沒關嚴，反倒是她使大了力氣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塗城和阮盡南同時轉過頭看著跌在地上躺成一條美人魚似的卿歡，呆若木雞。
卿歡尷尬地舉起右手：“嗨。”
塗城取下耳機，得到卿歡的眼神示意後抱著本畫冊出去了，貼心的帶上了門。
她站起來，忍著屁股上的疼痛走到阮盡南麵前去，雙手按住他的椅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揚起白淨的臉：“你到底談是不談？給個準信。”
阮盡南取下耳機，抬頭仰視她的下巴，心想，怎麽長得這麽清麗可愛的一張臉性情卻如此張揚熱烈。
他站起來拉住卿歡的兩隻胳膊將她一下子推到桌邊，一隻手抱住她的腰，一隻手撐在桌上，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下，借著身高優勢輪到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果然，風水輪流轉是永恒不變的生活定律。
他露出一個溫柔幹淨的笑容，深邃清亮的桃花眼緊緊地看著她的眼睛。像一個真正的十九歲少年。她想起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眼神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才看見過了。
“談啊。”他低沉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頓了頓，他又歎息著補充了一句，“你會後悔的，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