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點點靠近
她們回到出租房已經晚上七點五分。常相思點了外賣，卿歡看見阮盡南在廚房裏做飯就沒有點。她洗過澡後跑到廚房去看阮盡南的飯做得怎麽樣了。
這個時候塗城也在，他正在洗蔥，阮盡南在切番茄，好一副和諧的畫麵，卿歡覺得加上她這副畫麵就更加和諧，更加溫馨了。
“我們吃什麽？”
“番茄炒蛋。”阮盡南回答她，然後抬頭看了看洗手池邊的茄子和青菜，“把茄子青菜洗了。”有免費勞動力幹嘛不用。
“好的！”有免費飯蹭卿歡很樂意被使喚。
“舀一勺鹽給我。”
卿歡甩甩手上的水，看了看一堆調料，舀了一勺鹽遞給阮盡南。阮盡南接過去正要灑進鍋裏突然發覺這鹽的顆粒有些大，然後用食指沾了一點嚐了一下，果然。他無語至極地瞅一眼卿歡，她：“鹽和糖你都分不清是怎麽活到這個歲數的？”
卿歡看一眼調料台，雙手合十，點頭認錯：“我錯了。”然後去重拿了鹽給他。
早飯在學校食堂吃的，這會兒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她聞著番茄炒蛋的香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湊到阮盡南身邊去，眼睛盯著金黃色的蛋紅色的番茄，央求他：“阮大哥，給我嚐一口吧，就一口。”
“馬上就吃了差這會兒嗎？”阮盡南關了火，“盤子。”
卿歡拿了盤子過來，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阮盡南用筷子夾起一大塊雞蛋喂到她嘴邊。卿歡放下盤子樂滋滋地湊過去，仰起頭，張開嘴。
阮盡南挑眉壞笑，把筷子越拿越遠，卿歡腳越踮越高，頭越仰越酸，他又低下手再次喂到她嘴邊，就在卿歡即將咬到雞蛋時他手一收當著她的麵把雞蛋喂進了自己嘴裏。嚼了嚼滿意的點點頭：“味道不錯。”
卿歡白他一眼，轉身坐在椅子上，不管阮盡南再怎麽使喚她也不動了。
阮盡南做了兩個炒菜一個湯菜，三個人坐在桌邊低頭吃飯，誰也不話。因為生氣，平時吃飯喜歡講話的卿歡也不發一言。等到阮盡南伸手去夾盤子裏的雞蛋時她也伸出筷子去和他搶，他夾哪塊她就搶哪塊，搶到了就學著他剛才得意的樣子，衝他壞笑挑眉。
“你們好好吃飯不行嗎？”塗城端著碗看他倆，像個長輩似的歎氣。
“她先動手的。”
“明明是你先逗我！”
於是倆人就在那盤番茄炒雞蛋裏用筷子作武器打得不可開交，好好一盤菜被他們攪得一團糟。塗城管不了他們，迅速吃完飯喝完湯就上樓收衣服去了。
塗城來到樓上，路過卿歡房間門口時門就從裏麵打開了，出現一大團白色的棉被和床褥，隻露出兩隻細細的胳膊抱著，連人臉都看不見。
“嗨。”相思努力想把頭從棉被和床褥後探出去看看，努力了半蹭得一臉棉絮，頭發還亂七八糟的粘在了被子上。
“需要幫忙嗎？”塗城問。
相思聽到他的聲音，愣了一下，道謝：“那就麻煩你了。”
“沒關係，舉手之勞。”塗城伸手接過相思手中的被子床褥抱著走向陽台，接過去的瞬間相思的短發產生了靜電，在空氣中懸浮起來。
她抱起來就遮住整個人他卻還能露出一個頭，真高。相思跟在後麵仰望他的背影。他今穿了一件黑色連帽衛衣，一條黑色修身運動褲，一雙毛線織的白色拖鞋，很家居休閑的打扮。但光是這樣就已經很讓人鹿亂撞了。
陽台上落滿了陽光，秋風輕輕起，掀動相思的毛線裙角。塗城幫她晾好，回頭看見她站在那，安靜地注視著自己，在他回頭那一瞬她立刻回避了他的目光。或許是尷尬吧，畢竟也不是很熟的人。
“謝謝你。”相思抿著唇淡淡微笑，溫聲細語道謝，其實她的手心緊張得出了汗。她不太會和男生交流。
“不客氣。”塗城微微點了下頭，走到另一邊去收衣服。
他抱著衣服回來時看見常相思還站在晾好的被子麵前用手拍打灰塵，不過她拍打的力道估計連蟲子都拍不暈。他看了她一眼，覺得應該點什麽才好，但是他不會和陌生女孩子交流，想了想還是算了，便蹬蹬蹬下樓去了。
常相思等他轉過身去了才回過頭看他的背影，他沒有和自己話沒來由的有些失落。走到樓梯口時她眼睛一亮，地板上落下了一件黑色T恤。
她跑下去撿起來抖了抖灰塵，抱在手臂上去一樓找塗城。房間的門沒有關緊，虛掩著，她站在門外深呼吸，輕輕踮著腳往裏看了看，敲門：“在嗎？”
有腳步聲靠近了，門一下被拉開，塗城低頭看著她，問：“有事嗎？”
“哦。是你的衣服吧？掉在樓梯口了。”常相思連忙把手裏的衣服拿給他看。
塗城接過去道謝然後走進了房間裏，也不關門，常相思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忽然看見他回過頭來問她：“你要進來嗎？”
“哦，我……”她本想著拒絕，他們也才第三次見麵就進人家房間有些不太好。但是她突然看見靠近窗邊的位置擺著一幅畫架，上麵還放著畫，她被吸引了，就改口，“我進來了。”
她朝那副畫靠近。那是一幅油畫，用淡粉淺灰色調畫出大片盛開的櫻花和道路行人。她很喜歡那副畫的構圖和色彩過渡，驚喜地側頭問在疊衣服的塗城：“你是學美術的嗎？”
塗城看了看那副畫搖頭：“動漫設計。”
“動漫？我也超級喜歡動漫。我覺得畫的不比學美術的差。”常相思有些激動，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見塗城正盯著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塗城卻溫柔羞怯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尖。常相思見他笑了，也忍不住笑起來，眼睛眯起來像有星星一樣明亮。
風從窗戶吹過來，揚起的窗簾掃過常相思的臉頰，帶起她的短發在風裏飛舞起來。
他們相視而笑的時候，連風也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