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影

  塗城和胡嫣回學校的路上正好兩點，熱辣辣的陽光已經有了夏的味道。路邊的榕樹茂密的枝葉已經覆蓋晾路上方的空，抬頭看去的時候，隻能窺見一塊塊的蔚藍。 胡嫣抹了抹額頭，自言自語：“好熱。”完這句話的時候正好路過一家超市，門口擺著一個冰櫃，她仿佛看見冰淇淋在向她招手。 “好想吃冰淇淋啊。”她忍不住出來了。 塗城眯起眼朝那邊看了看，對她：“想吃就去買。” 胡嫣有些尷尬的搖搖頭，塗城摸了摸衣兜，放下腳架，朝冰淇淋走了過去：“我去幫你買。” 胡嫣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從冰櫃裏拿了冰淇淋，看著他付了錢，看著他在陽光下朝自己走來，她甜蜜開心的笑容就要藏不住了，她的滿滿的喜歡也要從眼睛裏跑出來了。她甚至衝動的想，告訴他吧，告訴他她喜歡他。 她接過冰淇淋，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抬頭想要謝謝，看見了塗城騎上自行車的背影。她的理智告訴她，她不可以，不可以。 等到有一，不用隻能看著他的背影，和他話能直視他的眼睛，開心的時候能對著他露齒微笑，不用遮遮掩掩，不用偷偷摸摸，能夠親口告訴他，我喜歡你，塗城。 離六月越來越近，教室牆壁上的日曆就越撕越少，夏真正的到來了。午後的大風經常把牆上的日曆吹得嘩啦啦響，經常把桌子上的試卷吹得滿教室亂跑，但沒有人想要去關那扇窗，除了吹涼風，更想聽到這種嘩啦啦的紙張飛揚的聲音。 眷戀與不舍是離高考還有半個月的時候開始的，它像風一樣吹遍了教室的角落，所有人都在感到終於要解脫的輕鬆感時又帶著一些難以言的離別惆悵。 卿歡在閑暇的時候總在憂慮以後還能不能和阮盡南在一所學校，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了。照阮盡南的成績不可能上風陵大學，也就意味著，半個月後，她再也不能在某間教室看見他了。 但阮盡南似乎毫不在意，他被卿歡這種憂慮哀贍眼神看著時總覺得怪怪的，他對卿歡吐槽：“你的眼神讓我覺得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還是放過我吧。” 卿歡發現這人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拿起桌上的試卷拍到他臉上轉身走了。 與卿歡有著同樣憂慮的是胡嫣。她的成績要考風陵大學實在是冒險，普通三本或者二本倒是綽綽有餘，可是她想和塗城在一所學校。 她必須付出所有所有的努力，盡管結果可能還是不如人意。 最穩重的就是塗城，他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從容不迫，偶爾還和阮盡南一起去打球。他唯一的憂慮大概就是能不能選中自己喜歡的專業。 在各自的憂慮裏六月開始了，南梔的梔子花含苞待放，吹進教室的風也有了梔子花的香氣，牆壁上的日曆越撕越少，最終還是再也吹不起來，發不出嘩啦啦的響聲了。 再然後，這個炙熱的六月才真正開始了，聒噪的蟬鳴和持續的高溫讓夏進入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