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溫暖的援助之手
四月底的時候他們迎來了一次聯考，漸漸炎熱起來的氣讓人心浮氣躁，於是卿歡聯考成績就從前十掉到了前十五。班主任找她去辦公室談話，回來的時候恰好遇見從理科辦公室出來垂頭喪氣的胡嫣。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被罵了？”
她們同時歎了一口氣，胡嫣趴在陽台上鬱鬱寡歡：“我可能上不了大學了。”
卿歡拍了拍她的腦袋，沒有話，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也沒有用。
回到教室阮盡南趴在桌上睡得正香，都這個時候了他還真能睡得著，卿歡無奈的搖搖頭。
同樣淡定自若的還有塗城。在別人沒日沒夜的刷題背書時他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複習，有的時候甚至課也不聽。
胡嫣每次刷題刷到懷疑人生的時候都會側頭用餘光去看看他，為什麽同樣是一個腦袋，偏偏他就做起題來得心應手，毫不費力，她卻絞盡腦汁，抓耳撓腮還憋不出半點思路。
“胡嫣，題都會了不用聽了是吧？”班主任站在講台上拿著厚厚一遝試卷把黑板敲得咣咣響。
胡嫣連忙低下頭看試卷。
“我在這裏提醒有些同學，要對自己有自知之明。你連二本線都碰不到你上什麽大學？啊？趁早和家長商量去單窄…”
不用抬頭胡嫣也知道班主任的視線落在自己頭上，她用力地握緊手，身體忍不住微微發抖。
這些話班主任找她過很多次，但她就是不肯放棄考大學，上大學是她的夢想，盡管成績很糟糕，但是如果不努力就放棄她會更加不甘心。也正因她不肯聽班主任的話惹惱了班主任，她才在課上屢次找她的麻煩，雞蛋裏挑骨頭。
下課鈴一響胡嫣放鬆下來，她繃緊的神經暫時解開，精疲力盡地趴在桌上，看著窗外蔚藍的。班主任的話是實話，所以讓她無比難受。
“胡嫣，傳一下卷子。”
她懶懶地接過前桌傳下來的試卷，抽出自己的試卷，看見下一張試卷上寫著塗城的名字。她極淡地微笑一下，起身朝塗城的位置走過去。
“塗城，傳一下試卷。”輕輕放在他的桌子上，胡嫣順手推了推他的課本。
他揉了揉眼睛，點點頭，在胡嫣轉過身去時叫住她：“要幫忙嗎？”
胡嫣回過身，看著他清秀的臉龐：“什麽忙？”
“講題。”他真誠的表情讓胡嫣有些感動，他補充道，“不收費的那種。”
胡嫣按捺住內心的歡欣雀躍，點點頭：“好啊。”
課間休息的時候塗城拿著筆來找胡嫣。胡嫣在倒數第二排，沒有同桌，於是塗城順理成章的在她旁邊坐下來，兩人坐著同一條長凳子，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
他拔出筆蓋套在筆頭上，：“草稿紙。”
胡嫣連忙找給他，她現在緊張得手心出汗，心不在焉的，這樣好像完全聽不進去他講的內容，那豈不是白費塗城的心意。胡嫣在心裏自我鬥爭許久，勉強讓自己放鬆下來，集中注意力。
“哪題？”塗城側過頭來問她，順便看了她一眼。
完了。胡嫣一邊找試卷一邊在心裏哀嚎，自己怎麽那麽不爭氣，他看她一眼她的心跳就加快，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馬上就要高考了，還整心神不寧。
塗城把試卷拿起來湊近了看，似乎有些近視了。他一看書就習慣性皺眉，思考的時候就會轉筆，停止轉筆的時候就明他已經有了解題思路。
他在題目上勾出幾個關鍵的地方，然後把草稿紙擺在中間一邊開始了演算過程，一邊給胡嫣講解。他的手在白熾燈下白皙修長，寫字流利幹脆，在草稿紙上唰唰唰寫完後整張紙還是整潔幹淨的。
真聰明。胡嫣在心裏讚歎。上課鈴響起，塗城回了自己的位置，胡嫣看著他，既感動又自卑。從來沒有哪個男生這樣耐心而溫柔的對待過她，他們隻會欺負女生，時常罵著髒話，並以此為榮。
是塗城讓她知道，原來男生也是可以這樣溫暖善良的。可是，這樣優秀的他她要多麽努力才可以與他並肩呢？
胡嫣把草稿紙仔細地放進文件夾，鋪平，看了一眼整潔幹淨的書麵，心翼翼地合上了文件跡
五月的南梔沒有了三四月的溫涼，比炎熱的六七月還差一點，這是一個過渡的月份。離高考越來越近的日子裏，沒有太多兵荒馬亂，卻是無數個枯燥平靜日子的重複。
下午一點半，慵懶的午休時間，一絲風也沒有，熾熱的陽光穿過庭院裏的梔子花在屋簷下的木地板上投下纏繞交錯的樹葉影子。
胖胖的橘貓走進了房間，跳上床，窩在床上那個披頭散發的女孩的臉蛋旁邊，喵嗚一聲。卿歡被子也沒蓋，鞋也沒脫，兩條腿還垂在地上，她看完書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連動都懶得再動一下。
她是被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弄醒的，迷糊地睜眼一看見是那隻橘色胖貓，她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瞪著橘貓，它被嚇得徒了床邊。
“不準爬上床！”卿歡揮舞著手臂把它趕下去，它搖著尾巴迅速的消失在房間門口。
她想起晾在房頂的衣服還沒收，便起身耷拉著昏沉沉的腦袋往房頂上去。路過塗城房間，門關著，她敲了敲：“塗城，上樓頂收衣服啦。”
卿歡剛到樓頂塗城就跟著來了，他拿了一個盆裝衣服，卿歡才想起她來連盆都沒拿。樓頂有風，吹得舒服愜意，還夾帶著衣服上殘留的洗衣粉香氣。
衣服收到一半風就突然一陣陣狂亂地吹起來，差點把幾件短袖吹到對麵阮盡南家的院子裏去。
卿歡褪下衣架把衣服丟進盆裏去，抬起頭看阮盡南家的樓頂。他也晾了衣服在樓頂的鐵絲上，狂亂的風把他為數不多的幾件襯衫短袖吹得上下左右翻飛。
塗城回頭看見盆裏隨意丟下的衣服，看了卿歡一眼，無奈地蹲下來將它們疊好整齊擺放在盆裏。
卿歡收到最後一件衣服時發現好像多了一件她從沒見過的白色T恤，上麵映著一隻線描的檸檬。她問塗城，塗城看了一眼搖頭。
應該是阮盡南的，肯定是被風刮過來了，沒有掉進陰溝裏真是幸運。她要轉身時腿突然一痛，好像被什麽東西擊打到了。
她低頭看見地上的一顆石頭時立刻回身在對麵的樓頂上尋找“凶手”。
她剛剛站穩了又被石頭打了一下，這次是大腿。她攥緊了手裏的衣服，對著對麵喊：“打我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