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瞬間猶豫
慕容擎天終於知道，自己終是高看了這個看起來永遠雲淡風輕的女子，她的心底，也曾有過舉案齊眉的夢境吧？和所有女孩子一樣，如果不是她的偏執，如果不是她的母親，這個絕色美麗的女子，也會擁有一段美麗的愛情。當慕容擎天把眼光落到傾城散亂的秀發上時，發絲的縫隙間，一行清麗的小字在枕間悄然顯現：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慕容擎天如雷擊般愣怔在了冷香閣寂寞的空氣裏，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就這樣純粹的要求，他卻不可能給她，楚莫言肯定能給她，可是他卻讓楚莫言在她的生命裏抽離。傾城的生命裏隻剩下了他，他卻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
慕容擎天突然的想離開冷香閣，他突然的覺出了自己和冷香閣的格格不入，他真的不應該來到這裏，打破這裏淡然的寧靜。
慕容擎天倏然間明白了傾城的舞，在舞的最後，她是拚盡了全力告訴別人，他們眼中的哀怨在自己的心底是最為絢爛的風景，她為著風景沉醉，迷戀。
慕容擎天對著傾城的臉，想了許久許久，悠長的如同永生的夢境。在這個悠然的夢中，他決定了自己的離開。楚清秋離開了自己，這個女子心目中的良人也因他遠離，這點上，兩人算是扯平了。這幾日來對傾城的傷害算是當年她的母親傷害自己的母妃的代價吧。過了這個晚上，他們兩個就再無交集。他不能休妻，但是他能把她放在這個冷清的院落裏，一生一世。這身體的囚禁，也算是為自己母妃的複仇。
慕容擎天終於寧靜了心神之後，卻被床旁另一個迤邐的女子吸引，那個女子，沒有傾城的淡然和決然，卻與傾城有著相似的麵目，雖然不及傾城美豔，卻也是難得的秀麗。心頭失去的疼痛讓他迫不及待的抓住他身邊柔軟的手，輕輕的放到嘴畔，確實有著與傾城一般的藥香。
慕容擎天蠻橫的把紫蘇攬在懷中，不待紫蘇反抗，就把他報到了冷香閣的側室，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堅硬塞入綠玉的身體，卻不想綠玉的反抗在身體相交的那一瞬變得綿軟無力，讓慕容擎天心頭湧起無限的愛憐。
室內，一片旖旎，嬌吟陣陣，隻是室外的傾城依然在昏睡之中。
當慕容擎天用一聲沉悶的結束了兩個人的歡愛，心魂俱顫的紫蘇卻停到了一個讓自己無法再愛的名字在慕容擎天的嘴中吐出：傾城。
為什麽還是傾城？王爺，我是紫蘇。紫蘇的聲音微弱中透著堅決。
“滾。”話音剛落，紫蘇就迎上了慕容擎天冰冷的話語，再一次把紫蘇拋進了萬丈深淵。
慕容擎天匆忙的穿好了衣服，來到正室傾城的床邊，傾城依然沉睡，隻是再見她的睡眼，自己的心底竟有了莫名的懼意，他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的不能自已，不知道為什麽會對紫蘇有了興趣，不知道為什麽會荒唐的要了她的婢女。
紫蘇跟在慕容擎天的身後出門，看著慕容擎天坐在傾城身畔，心中竟有隱隱的痛楚，不知為何，但是卻在心頭無止息的流瀉。剛才他有失落，但是更多的是歡欣，她以為憑自己微賤的身子，再也不會得到一個好男兒的垂青，可是卻被這個神勇的王爺看在了眼中。
那日私語亭回來後，她的心底就有隱隱的愛意，隻是當時以為是為了自己的小姐，當他真正走入自己生活的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她已經喜歡上了他。
紫蘇沒有過多的言語，而是輕輕地離開了正室。
傾城醒來的時候，慕容擎天正沉睡在傾城的床頭。看著那個玄色的身體貓一樣的蜷縮在自己的麵前，傾城的心底生出陣陣的憐惜，把床上的錦被扯下，蓋在了慕容擎天的身上。靜謐的夜，隻有蠟燭劈裏啪啦的燃燒著，滴漏的聲音清脆，透亮，直滴進傾城的心底。慕容擎天身上散溢著渾厚的龍涎香的香氣，傾城真的渴盼，這個夜，能夠永遠的繼續下去。永遠的這般溫暖，這般靜謐。
傾城在沉思中睡去，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慕容擎天已經不見了身影，隻有紫蘇在打掃著房間，一如昨日不曾存在過一般。紫蘇看著傾城蒼白的笑言，心底的慌亂才落到實處。
“他什麽時候走的？”
“誰呀？”紫蘇對傾城的問題有著愣怔，好似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又好像在回避著什麽。
“慕容擎天。”傾城搞不明白紫蘇的裝傻，直直的回答道。
“昨天半夜走的。”紫蘇的聲音裏滿是惶恐，好似傾城知道了什麽一般。
傾城悵然若失般的鬆了一口氣，剛才聽到紫蘇愣怔的回答時，她都開始懷疑昨夜是一個模糊的夢境。原來他真的睡在了自己的床畔。今日一早，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龍涎香的味道。多年之前她就曾經想過，有朝一日她的良人會看著她入眠，如同看一個孩子。
可是那個看著他入眠的男子，卻不是她的良人。那隻是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驕傲卻又自負，一次次的給她生命暖意，卻又一次次的把她推入無底的深淵，她有時候覺得對那個男人動心了，可是一次又一次，她又逼著自己對那個男子死心。
她要的男子簡單，純淨，能和她抱守：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愛情理想。可是那個男人，不是慕容擎天。
紫蘇看著傾城變得紅潤的臉色，打開了床正對著的軒窗，一股冷清的深秋之氣撲麵而來，潮濕的雨伴著樹葉的飄零成為深秋最為動人的一幕。滴滴答答，仿若寧靜的心緒。
傾城的心底雖然無礙，卻也將養了半個多月，半個多月，慕容擎天再也沒踏入過冷香閣，那場場的秋雨卻每隔幾日就下一場，隨著秋雨，秋葉也逐漸凋零，待傾城下地行走時，冷香閣外已是一片蕭條。
紫蘇這幾日總是早出晚歸，傾城每次問她，她總是紅臉搪塞，傾城覺得不過是女孩子家的情事，也就不再多問。
因為慕容擎天不來冷香閣，冷香閣也就成了蕭條的所在，隻有紅鸞，經常來與傾城聊天，與傾城閑話家常，打發寂寞的時光。因為經常聊及閨中往事，傾城對家也就多了幾分思念。病剛好，就匆匆攜了紫蘇，歸寧探親。
紫蘇還是不願回家，愣怔的說不出原由，傾城因為怕春姨擔心，硬是不顧紫蘇的諸多理由，強行把傾城帶上了回家的馬車。
棠繼禮依然如上次般帶著一家老弱等候在府門前，傾城一下車，就急急的圍了上來。春姨見到紫蘇後，不管傾城，徑直的拉著紫蘇回了府中自己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