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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麵對千手花繪的指控, 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沉默了,就連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也沒有話要講。


  兩族之間的血海深仇,每一個筆畫都是用鮮血寫下的, 血淋淋的, 觸目驚心, 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放下啃食內心的仇恨與痛苦,身處漩渦之中的人想要跳出去實在太難太難了,然而又怎麽能責怪這些被痛苦糾纏的靈魂目光短淺,隻有完全處於第三者視覺, 才能完全處於理智去看待問題。而對於身處痛苦之中的人來說, 除非他們自己能夠爬出來,否則這些都隻是風涼話而已。


  這樣的痛苦和仇恨,千手柱間千手扉間以及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全都懂,他們也曾弱小過,品嚐過這份絕望與淚水。


  千手柱間抱著被宇智波殺死的弟弟時,內心是多麽痛苦絕望, 明知道很可能會死卻阻止不了弟弟被送上戰場, 他又是多麽的痛苦憤怒。宇智波斑曾經有五個兄弟,如今隻剩下他和弟弟相依為命,每一條人命的逝去都代表了一份痛苦絕望。


  忍者就是這樣可悲, 不斷失去, 想要抓住什麽卻什麽都抓不住。


  這樣的悲劇在戰國時代太多太多了, 多到讓人麻木, 多到讓人覺得世道就是這樣的,世界就是這樣殘酷無情的, 這就是世界的真理。


  所以能夠跳出仇恨的桎梏展望未來, 千手柱間真的非常了不起, 為了活著的人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為了同樣的悲劇不再上演,他下了非常大的決心,而世界的改變通常正是由他這樣的人來推動,敢為人先。


  或許他不夠聰明,方法也很笨,但什麽都不做的話,就什麽都不會改變。


  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充滿了荊棘,也躺滿了失敗者的屍體,每一條道路都是先輩們用生命摸索出來的。


  千手兄弟和宇智波兄弟知道自己族裏有人反對,但他們的目光都放在那些有實力的族人身上,對於像千手花繪這樣弱小的族人,通常都不會太關注,就是個湊數的,證明反對的人有多少,弱者的話語權就是這樣少。


  他們都是從刀口舔血活下來的,是實力讓他們活到今天,也是實力讓他們有了話語權,這就是戰國時代的規矩,並非個人的因素,是整個時代就是如此。


  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很能理解千手花繪的痛苦,但他們站的格局不一樣,就注定會為了自身立場做出決斷。


  千手花繪隻是千手裏普通的一個族人,她的世界很小,而他們要肩負起整個千手一族的命運,個人的痛苦在集體利益麵前太過渺小。


  隻有親身感受到戰爭對人性的摧殘與折磨,才能夠深切明白一個和平的世界有多麽重要,身處和平盛世又是多麽幸福。


  如果抓到的是臥底奸細,處置起來不需要任何猶豫,但下毒是個千手,還是為了這樣的理由,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心情都很沉重。因為是血脈相連的族人,因為體驗過同樣的痛苦絕望,會共情也是理所當然的,若是連血親的眼淚都能無動於衷,才是真的冷酷無情殘忍到可怕。抱著這份心情,麵對被悲劇摧殘了人生,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族人,該如何說出指責的話,怪她沒有大義目光短淺,竟然無法咽下仇恨展望未來嗎?


  宇智波泉奈也難得的沒有出言挖苦,擁有千手花繪類似想法的人,他們宇智波一族裏絕對也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誰都不是背景板,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怨憤,弱者同樣會思考,隻不過那些人沒這個機會實施,而千手花繪偶然得到了近身接觸到主君的機會,點燃了她心底的仇恨。


  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跪在了虞蓉麵前請罪,這個事是千手一族出了紕漏,犯錯的是千手花繪,但他們一個是族長,一個是二當家,難辭其咎。


  “既然犯錯的人是千手一族,那就讓柱間處理吧。”虞蓉輕描淡寫的說。


  若是千手柱間糊塗到連這點果斷都沒有,效忠簡直就是笑話。


  意圖毒殺主君是重罪,即便沒有對她造成實際上的傷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是。”千手柱間低頭領命。


  就在他伸手準備把千手花繪帶出去的時候,這個柔弱的女人瘋狂掙紮,眼睛瞪著虞蓉,厲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一直都沒有事?”


  這個問題從第一天投毒開始就一直折磨著她,太讓人不甘心了。


  拚命祈求活下來的丈夫和兒子接連死了,拚命詛咒去死的人卻每天活蹦亂跳。


  “這個嗎,可能是因為吃著吃著就習慣了吧。”虞蓉隨口說。


  她說的是自己當初效仿神農胡亂吃了不知道多少有毒的東西,但落在千手花繪的耳裏,是毒茶喝多有抗性了。


  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


  如果千手花繪有高血壓,大概能夠當場表演一個腦中風。


  這邊在處理千手花繪投毒的事情,另一邊醫療室裏,藤丸立香使出洪荒之力抓著藥研藤四郎的袖子,哭唧唧的說:“我都成現在這樣了,好歹看我一眼啊嚶嚶嚶……”


  被揪住袖子的藥研藤四郎抽了抽手,沒能抽走,看看藤丸立香確實夠可憐的,終於第一次心軟了。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藥研藤四郎已經無奈了,口氣很明顯的軟和下來,和之前那種警惕戒備的樣子有天然之別,似乎終於被藤丸立香的執著磨沒了脾氣。


  “我就是想稍微打探一下消息,我覺得我們全都掉到這裏來應該不是巧合。你看,時間差不多,地方也相近。”藤丸立香趕緊說。


  藥研藤四郎盯著藤丸立香看了良久,抬眼,視線看向其他地方,語氣淡淡的,“就算你想要從我這裏獲得回去的方法也沒用,時空轉換器突然暴走,周圍發生爆炸,把我們全都卷到這邊世界,就算想回去,時空轉換器不在我手上。照當時那個情況來看,即便在我手上,很大可能沒法用了。審神者的話,時之政府或許會費心查找時空搜尋你的蹤跡吧。”


  藤丸立香呆愣,滿頭問號。


  她覺得自己身上秘密很大,沒想到對方也是很有背景故事的樣子,時空轉換器這種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幹什麽用的,感覺比靈子轉移還要直觀啊。


  時之政府是什麽?

  藤丸立香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藥研藤四郎低頭,看到她一副茫然癡呆的表情,皺眉,“知道了的話,以後不要再纏著我,我幫不了你。”


  “……可、可是,我不是你口中的審神者啊,那個什麽時之政府幹嘛要找我?”藤丸立香委屈極了,她可終於明白藥研藤四郎是把她當成誰了,原來是那個什麽時之政府的審神者,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組織什麽崗位,關她迦勒底的禦主什麽事?


  藥研藤四郎震驚了,滿臉懷疑,“你不是審神者?那你是怎麽來的?”


  藤丸立香都快哭了,“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這委屈巴巴的表情太生動了,藥研藤四郎眼神飄乎,有點不敢看她,“審神者的話,自由轉換時空並不是困難的事情,出現在哪裏都正常。”


  哇,這個什麽審神者原來這厲害?

  突然感覺作為迦勒底的禦主有點廢耶,唉。


  “你們時之政府是幹什麽的?”藤丸立香忍不住問,聽起來這麽厲害的樣子,據說人理燒卻隻剩下迦勒底了啊,這時之政府的審神者要是這麽厲害,不知道能不能聯手一下,把希望都壓在她一個廢柴禦主身上,壓力實在有點大啊。


  “主要宗旨是守護曆史不被篡改,審神者會召喚刀劍男子,投入到各個時空節點之中。”藥研藤四郎表情平靜。


  藤丸立香覺得這個叫做時之政府的組織說不定真的可以聯手一下,但看到藥研藤四郎這種表情,感覺有點不好。


  “還有什麽想問的?”藥研藤四郎反問一句。


  “額,你就沒有想問的嗎?”藤丸立香想撓頭了,再次在心裏感歎這可真是個高冷的boy。


  藥研藤四郎瞥了她一眼,“我沒有人類那麽強的好奇心,既然你不是時之政府的審神者,怎麽來的都無所謂。如果你想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了,就放手。”


  “哦……”藤丸立香趕緊撒手。


  藥研藤四郎站在病床邊上,看了看藤丸立香,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淡淡的說:“你好好休息吧。”


  藤丸立香簡直受寵若驚,她居然被關心了!


  所以說,藥研藤四郎其實是討厭“審神者”嗎?


  這個叫做“審神者”的到底幹了什麽啊,害她背了這麽久的鍋,悲傷。


  藥研藤四郎出去了,藤丸立香一個人躺在房間的病床上,無精打采的望著天花板。


  唉,雖然終於能夠好好交流一下了,但獲得的情報太少啊,她是在進行靈子轉移的時候發生大爆炸,藥研藤四郎是在使用時空轉換器時發生意外,難道因為都是時空類的能力,發生了互相幹擾衝突,導致雙方都被拋離了原本的軌跡落入未知時空?


  就像兩車相撞共同跌落懸崖那樣?


  所以是靈子轉移技術不成熟,還是時空轉換器不行?


  好煩。


  藤丸立香從床上跳下來,當即做了一套活動筋骨的體操,生龍活虎的,屁事沒有。


  虞蓉推門進來,跟她目光對上。


  “???”


  “!!!”


  兩人麵麵相覷。


  藤丸立香尷尬的扯扯嘴角,這種時候躺回去已經晚了吧,別人又不是瞎子。


  “你不是被毒倒了嗎?你沒事?”虞蓉發出疑問。


  雖然她是對藤丸立香進行了治療,但那個出血量實在有些厲害啊,任誰看了都覺得藤丸立香快當場嗝屁了。就算經過治療,也總要休息一下的吧,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壓根不像是剛中過毒,倒像是躺累了爬起來活動一下。


  “……這個啊,好像確實對我沒用的樣子。”藤丸立香心虛的說。


  “那你倒下去幹嘛,嚇死我了。”虞蓉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就覺得心驚肉跳,好好的一個人當場吐血倒地,還是因為喝了她親手泡的茶。


  “我、我這不是看藥研藤四郎一直冷冷淡淡的,所以靈機一動嗎……”藤丸立香小聲的說。


  誠實的叫虞蓉無言以對了,苦肉計雖然俗套了點,但是好用啊。


  “所以你已經和他談過了?”


  藤丸立香點點頭。


  “不對啊。”虞蓉皺眉,“你沒事咋吐那麽多血?”


  “我覺得吧……可、可能是在排毒……”


  ……難怪越治療血吐得越厲害,那一地的血老嚇人了。


  原來是被奶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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