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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反擊

  沈星暮作為旁觀者,安靜看著沈星夜和趙慧妤。在趙慧妤含淚說出這番話之前,連沈星暮也沒察覺,沈星夜的確有著隻屬於他的過人之處。


  趙慧妤明顯不是誰都能駕馭或征服的女人,而沈星夜這種成天無所事事、飽食終日的敗家子,理應讓她更加唾棄、瞧不起才對。


  她說她會努力讓自己愛上他,這無疑是一句讓人沉醉的情話。


  ——不僅僅是董皓,連趙慧妤也不知不覺間向你靠攏了。我的弟弟啊,你究竟具備怎樣吸引人的魅力?


  沈星暮思索著,心緒卻變得越發沉重。他發現自己作為哥哥,對沈星夜的的確確是太過於疏忽,以致於這麽多年來,他竟不知道沈星夜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所以他從不理解沈星夜心中的悲憤與苦楚,他也從未真正的關心過沈星夜。


  或許沈星暮在其他方麵光芒萬丈,但在對待手足親情這件事上,卻不如世間千千萬萬的哥哥。


  到了現在,沈星暮對沈星夜有了一分了解。他從沈星夜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悲傷,那份悲傷的根由不是趙慧妤不愛他,而是他接下來要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這會趙慧妤仍在哭。她越哭越傷心,越哭越虛弱,整個人頹然癱坐在地上,美麗妝容早已淩亂,臉頰變得紅撲撲的,像剛打過架的小貓咪。


  沈星夜溫柔地看著她,卻連一句話也不說。


  趙慧妤抽泣了很久很久,終於咬著牙問道:“星夜,你想聽的實話,我全都說出來了,你是不是也該對我說一句實話了?”


  沈星夜點頭道:“是的。”


  趙慧妤紅著眼指向沈臨淵,厲聲道:“我和沈臨淵,你到底幫誰!?”


  沈星夜輕歎道:“這種問題本就不用回答。從我出生以來,沈臨淵從未給過我一次正眼。我對他隻有恨,對你卻隻有愛。你和他,本就不該放在同一個天平上做比較。”


  趙慧妤紅著眼問道:“所以你現在是支持我們趙家的?你要聯合我們,把沈臨淵趕出沈氏集團?”


  沈星夜撫住她的臉,輕聲道:“是的。我曾幻想過無數次,如果我有機會打倒沈臨淵,必定毫不猶豫對他出手。在我心中,他也早已不是我的父親。可是——”


  沈星夜的話沒說話,側麵忽然傳出猖獗的笑聲。


  趙天相正放肆大笑。他抬手指著沈臨淵,大聲嘲笑道:“沈臨淵啊,你的確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男人。我承認,我這一輩子處處不如你,但有一點,我卻比你強了遠遠不止一倍。”


  沈臨淵似笑非笑道:“你能承認自己不如我,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很好奇,既然你知道你不如我,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你自信比我強?”


  趙天相大笑道:“你睜大眼看看你養的好兒子,再看看我家慧妤!我的女兒,生而為鳳,而且永遠向著我和愛明,你的兒子今天卻要幫我們對付你。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諷刺、很好笑嗎?沈臨淵,我真沒想到你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枉我將你視作此生最強的勁敵,看來是我老糊塗了。”


  沈臨淵搖頭道:“如若你將我視作最難對付的勁敵,證明你並沒有老糊塗。”


  趙天相譏誚道:“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做我的敵人的資格?”


  沈臨淵平靜道:“你太自以為是了。你說的話中,至少有兩點是天大的笑話。”


  趙天相問:“哪兩點?”


  沈臨淵露出隨意的笑容,抬手比劃道:“第一點,在教育後輩這件事上,你非但不比我強,簡直連我的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雖然星夜一直恨我、不理解我,但我從未讓他受過任何傷害。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隻要我還活著,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他一根毫毛。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我不會逼著星夜娶她不喜歡的女人,你卻逼著趙慧妤嫁給她不愛的星夜。”


  趙天相冷笑道:“沈臨淵,事到如今你還強詞奪理?喜歡又如何?愛又如何?人和人的關係,永遠建立在牢固的利益基礎上。慧妤隻有和沈星夜在一起,我們才能打敗你。而且慧妤現在不愛沈星夜,不代表以後不愛。愛本身也可以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這麽簡單的道理,居然還要我講給你聽,看來你真的天真到讓人想笑。”


  沈臨淵微笑道:“你想笑就笑吧,趁你現在還笑得出來。”


  趙天相冷聲道:“事到如今你還一臉自信,莫非你以為你還是沈氏集團的主人?”


  沈臨淵搖頭道:“現在星夜才是沈氏集團的最大股東。”


  趙天相道:“既然你知道沈星夜才是沈氏集團的主人,那你怎麽還不滾出去?”


  沈臨淵道:“我的第二點還沒說。”


  趙天相冷笑道:“你還想胡說八道些什麽?”


  沈臨淵淡淡說道:“我要說的第二點就是,從始至終,你就沒有當我的對手的資格,你卻認為不配做你的敵人。可笑的井底之蛙,滑稽的跳梁小醜。”


  趙天相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沈臨淵!你現在就給老子滾出去!這裏已經沒有你說話的份了!”


  趙天相失態大吼,沈臨淵和沈星暮都罔若未聞,高哲羽卻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趙天相!你算個什麽狗東西!你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現在該滾的人到底是誰,莫非你還不知道!?”


  趙天相怔住。


  連一直靜坐在一旁的柯愛明似乎也變得神情凝重。


  沈臨淵微笑道:“趙總,星夜的話還沒說完,你就已經笑出聲來,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


  沈星夜剛才的話的確沒說完。


  這會所有人又都把目光移到沈星夜身上。


  隻見沈星夜神色悲傷,目不轉睛地盯著趙慧妤,喉結不斷抖動,像是有話語哽在喉嚨裏,久久說不出來。


  趙慧妤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本就哭得褪了色的兩頰,這會變得鐵青。


  她咬著牙,悲傷問道:“星夜,是不是因為我不愛你,所以你不要我們母子了?”


  沈星夜搖頭道:“慧妤,你怎麽還說這種傻話?我怎麽會不要你們母子?”


  趙慧妤問:“那你為什麽不說話?你叫沈臨淵滾出去啊!你說啊!”


  沈星夜澀聲道:“慧妤,對不起,我不能叫沈臨淵出去。”


  趙慧妤問:“為什麽?”


  沈星夜道:“我恨沈臨淵,他身為我的父親,卻從未給過我哪怕一絲父愛。因為他是一個很成功的企業家,光芒萬丈,掩蓋了他身邊的所有人。無論我怎麽努力,無論我拿到怎樣的成就,在別人看來,我也隻不過是利用沈臨淵力量,走了後門,完全是沽名釣譽、浪得虛名之輩。”


  趙慧妤尖聲問道:“那你為什麽不叫他滾啊!”


  沈星夜道:“沈臨淵的運氣很好,不懂感情的他,偏偏找了一個非常好的女人。杜茜是他的妻子,也是我的母親。我的童年裏,唯一的一絲光亮,就來自於我的母親。母親不希望他輸,所以我不能讓他輸。”


  趙慧妤的臉色變得慘白,整個人頹然癱坐在地上,麵無血色,生無可戀。


  沈星夜抬眼看向早已色變的趙天相與柯愛明,冷漠道:“你們出去吧,沈氏集團沒有你們的位置。”


  趙天相怒罵道:“沈星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沈星夜道:“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沈臨淵有句話沒說錯,從一開始,你們就不配做他的對手。他至始至終都沒把你們放在眼裏。或許早在慧妤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起,他就已經預見到了今天。”


  趙天相震怒,紅著眼大吼道:“不可能!這世上怎會有這麽滑稽的事情!沈星夜,你好好想一下啊!莫非你現在還惦記著父子情誼?沈臨淵才是你的敵人啊!”


  柯愛明也在這時指責道:“慧妤的肚子裏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不是愛她嗎?你忍心看著他們母子流落街頭,風餐露宿?”


  沈星夜冷漠道:“慧妤會怎樣,與你們無關。”


  趙天相問:“什麽意思!”


  沈星夜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現在慧妤不再是你們趙家的人,而是我的女人。我會讓她比世上的任何女人都過得更好,決不讓她受半點痛苦或委屈。至於你們,還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


  柯愛明嘲笑道:“所以你不讓慧妤痛苦或委屈的方式,就是讓她的父母身敗名裂,再無翻身餘地?”


  沈星夜冷冷說道:“沈臨淵本已是這世上非常不合格父親,但你們與他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你們根本就沒把慧妤當成女兒疼愛,而是把她視作利用工具,從不在意她的感受。或許在你們眼中,慧妤還遠遠不如一個能在事業上幫到你們的朋友。這樣的你們,也配當慧妤父母?”


  趙天相與柯愛明的神色都變得難看無比,一時間竟說不出半句話反駁。


  到了此刻,沈氏集團的這場內鬥終於畫上句點,趙天相和柯愛明籌備了二十年的計劃,也在此刻宣告失敗。


  沈星暮看著趙天相與柯愛明麵如土色的滑稽模樣,終於明白沈臨淵一年前說的那句“不出一年,趙家必定會鬧出非常有趣的事情”是什麽意思了。


  早在那時,沈臨淵就已預見到了今天的事情。他知道趙天相和柯愛明會想方設法利用沈星夜,他也知道在最後的最後,沈星夜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


  因為沈星夜和沈星暮一樣,都是杜茜身上掉下的肉。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母親,這個母親給了他們無可替代的愛與溫暖。


  隻要杜茜的心還在沈臨淵身上,無論是沈星暮,還是沈星夜,都絕對不會對沈臨淵發難。


  所以從趙天相和柯愛明在沈星夜身上花心思時,他們就已經輸了。


  這會趙天相和柯愛明都還沒走,他們目眥欲裂獰視沈臨淵,仿佛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然而目光並不能殺人,無論他們的目光中充斥怎樣強烈的恨意,也無法對沈臨淵造成任何傷害。


  趙天相一拳打在會議桌上,冷冷說道:“沈臨淵,這一次算你好運!但我們還沒輸,縱然這次計劃失敗,我們的趙家和柯家依然屹立不倒。我們一定還會卷土重來!等到那時候,看誰還能幫你!”


  趙天相拂袖而去,柯愛明則麵無表情跟在他身後。


  似乎這次計劃失敗的打擊對他們非常大,大到足夠讓他們忘記,他們的女兒還癱坐在地上無人問候。


  兩人剛打開會議室的門,前腳還沒走出會議室,便有急促的碰撞聲響起,門外竟有一幹全副武裝的刑警。


  刑警們利用非常矯健的手法,輕而易舉將趙天相與柯愛明控製住,接著手持槍械,步伐整齊地走進會議室。


  看到眼前的一幕,沈星暮略微驚訝,但很快又想明白了其中原委。


  沈星暮還記得,沈臨淵說過,趙天相和柯愛明的餘生都將在大牢裏度過。就目前看來,他果然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的替趙天相和柯愛明做了罪行宣判。


  刑警們呈兩列,站在會議室的兩側,一字排開。


  片刻過去,趙天相和柯愛明也被銬上手銬,押了進來。


  趙天相嘴裏大罵道:“你們這些混賬警察,是吃飽了撐著嗎?把張彌給老子叫過來!”


  門外忽然又有了腳步聲,一個西裝革履的老人,閑庭信步一般走了進來。


  他與趙天相錯身時停下腳步,微笑著問道:“趙總,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這個麵容慈善,言行中透著一絲隨和的老人,正是蟄城警局的局長張彌。


  趙天相厲聲道:“張彌,你瘋了嗎?快叫這些警察放開我!”


  張彌保持溫和的笑容,把手探進衣服口袋,爾後摸出一個小單子,這張單子就是蓋了章的逮捕令,逮捕令上的逮捕對象正是趙天相、柯愛明、趙慧妤。


  張彌笑道:“趙總、柯總,近期我在查一宗連環殺人案,懷疑你們與這起案件有關,請你們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柯愛明冷聲道:“張彌,別人不知道我們是誰,你也不知道?”


  張彌淡淡說道:“抱歉二位,我是警察,隻照程序辦事。”


  他說話時,輕輕抬了一下手,便有兩名刑警向趙慧妤走近,準備銬住她。


  而趙慧妤呆若木雞一般癱坐著,沒有絲毫掙紮反抗的跡象。


  卻在這時,沈星夜忽然出手,雷霆般的兩拳一腳,將兩名刑警直接打得倒飛數米,墜倒地上。


  沈星夜冷著臉大吼道:“老子不管你們這些狗屁警察照什麽程序辦事,隻要你們敢碰慧妤一下,老子就讓你們從這世上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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