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道人說完,示意大家就地解散。靈澈道人想說什麽,他也抬手製止了。
大家都走了以後。三位道長也和魯蜃道別,啟程回山上道觀。
“師父為何不試試靈夕?她沒受一點傷。你不擔心?”出了別院沒多遠。靈澈道人馬上問玉清道人。
“她的靈力有多強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性。我們需要做的是,確定她的心性。如果她的心性是正道的,靈力再強,也是好事。有心人網羅各族高手虎視眈眈。以現在的實力,我們其實幾乎沒有把握守住陰陽令的。”
玉清道人頓了頓,繼續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可是,我們貿然激怒了她……以她的脈象推測,她的內力我們無人能及,你我聯手也未必能製住她。何必放虎入林?將來她發展成什麽樣,為誰所用,更是難以預料。可如今,她願意乖乖呆在青城學宮,我們已經占據有利位置。時間越長,她的心性越穩定。退一步說,即使她心性未定,但她和這裏的人感情越深厚,於我們來說,結果就會越好。”
“先兒,我知道你表麵冷酷,其實比誰都著急。當年桐兒天分高,我們都以為他會是青城問道的人選,他卻因和桓君一段情緣,離開青城。這些年你一直耿耿於懷。可是,桓君這十幾年的所作所為,難道還不足以證明自己嗎。他們發現夕兒天分高,也決定在青城問道前送夕兒回青城。冥冥之中,什麽都是注定的。”
“桐兒離開青城之後,為師打開山門,招入世家公子。是情勢所逼,也是唯一出路。百年戰亂,門閥割據,邪道橫行。光靠我們青城是無力承擔的。我們傳以道法,世家自行維係自己土地上的太平,皆大歡喜。“
玉清道人堅定又帶著無奈地說:“至於陰陽令。曆來能者居之。與其完全不知歸屬何方神聖,還不如是自己門生。雖然這個人可能出自世家。天下之大,就不是我們能管之事了。”
靈澈道人問,“師父覺得誰會是這天命之人。”
玉清道人輕輕一笑,“在靈夕出現之前,我覺得是王謹、蕭潯、崔甯其中一人。他們三人天分高於曆屆門生。但崔甯誌不在此。王謹……王家為君所忌,未來定數難測。最好的選擇當然是蕭潯,蕭家的左右逢源和他個人的性格,都能更好的駕馭陰陽令。“
“至於現在,陰陽令最好的結局應該是夕兒。和我們青城淵源深厚,又獨立於廟堂之外。隻問蒼生,不問時局。”
次日清晨,青城學宮北苑。
張靈夕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看看窗外,還是朦朦亮。她盤起腿,在床上認真的運轉靈力。昨日是她好久一來第一次實戰,她明顯感覺到了攻擊力的爆炸提升,修煉起來更有動力了。
做完調息,她收拾好自己,打算出去散散步,順便等吃早飯。
一開門,發現院中站著一位道童,對方看到張靈夕點點頭,道:“靈夕姑娘有理。師父讓我下山通知姑娘,今日起,你和公子們一同上武課了,請姑娘準備一下。”說完,道童輕輕頷首,然後轉身走了。
張靈夕繼續散步,走到長亭,王謹已經坐在裏麵“思考人生”了。她走過去,用歡脫的聲音打招呼,“嗨,王謹哥哥,早上好啊!”
王謹衝她微微一笑,“早上好。”
張靈夕看到他笑,心中一暖,心跳就快了幾拍,“喲,他會笑呢,笑起來多好看,幹嘛總是冷著個臉。”然後清清嗓子問到:“哥哥的傷好些了嗎?還疼嗎?”
王謹又是微微一笑,耳朵還泛起了一點紅暈,說,“不疼。好多了。溫家的良藥是上品。姑娘處理傷口也非常……非常好。”
“噢……那真好。”張靈夕看他耳根紅了,自己心跳也跟著快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氣氛正有些曖昧,不遠處傳來蕭潯的聲音,“靈夕,這麽早過來散步?”
“嗯哈。師叔說今天起我和你們一起上武課了呢。”張靈夕說完,歪頭看著日頭初升的藍天,滿臉含笑,印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
她的梨渦不太明顯,隻有特定弧度笑開時才會看得見。
蕭潯盯著她看了幾秒,挪開目光,也看著天空說,“嗯,那就請姑娘多多指教嘍。”
“指教什麽?”楊禕一邊走一邊伸懶腰的過來了,臉上有點浮腫,說話時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楊公子,昨晚想什麽呢?睡得不好啊。”張靈夕調侃到。
“就你知道的多。本公子是心憂天下。”
“是嗎?心憂天下?你想要那個陰陽令?我怎麽覺得不是這樣。”張靈夕看了一眼楊禕身後的崔甯,笑得意味深長的坐下了。
楊禕懶洋洋的靠在柱子上說:“陰陽令對我就真沒什麽用了。我還懶得理那一堆事兒呢。閑蕩江湖多好。去爭那個?我來這兒學道法,隻為保得我楊氏一門地界平安。別的事,我可沒那麽大本事去管。”
崔甯聽罷輕輕一笑,似乎深表認同。蕭潯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王謹則是又恢複了一貫的冰塊模樣,麵無表情的雲淡風輕。
“走吧,去吃飯吧。吃完要去早武課了。”蕭潯打破了這片刻的沉默。
眾人起身向飯堂走去。
如往常般端了餐盤,走去那默契的位子。
張靈夕正準備照例和楊禕並排坐下,王謹突然說,“靈夕姑娘這邊請吧。你們三人一桌,有點擁擠,這桌隻有我一人。”
張靈夕眨眨眼,看了一眼楊禕,對方點點頭。
她轉頭看著王謹,笑著說,“好啊。謝謝王謹哥哥,那我就不客氣了。”
王謹似乎心情不錯,吃了很多,平日他總是剩下一堆的。
張靈夕一直胃口都還不錯的。
旁邊桌的楊禕和崔甯似乎心情也不錯,特別是崔甯。
張靈夕現在和他並排而坐了,期間還若有若無的偷瞥過他好幾回,以前自己感受到的異樣也沒了。
張靈夕心中給自己說,“看來,真的有人不想我坐在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