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拿紙筆
突如其來的這道聲音使得現場的同學們紛紛一靜，隨後眾人向著那裏看去。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的男生帶著一個打扮漂亮的女生走過來。葉崢看到孫陽的臉色迅速難看起來。兩個人，女生似乎是不想過來，扯了扯男生的衣服想要走，男生卻攬著她的腰，將她帶了過來。
“錢新偉，你什麽意思？”孫陽麵色不善地說，但葉崢注意到他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錢新偉身邊的女孩身上，目光中閃爍著惱怒之色。錢新偉哈哈一笑，麵帶不屑道：“我的意思不是很明顯嗎？孫陽，周末無聊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研究你那什麽詩歌，不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好不好？邀請別人去你們詩社，難道要讓別人像你一樣變成自以為是的神經病？嬌嬌，你說對不對？”
錢新偉攬著的女孩麵色有些尷尬，看了看孫陽沒有話說。“嬌嬌？”錢新偉見女孩不說話，卻眉頭一皺加重了語氣。聽到錢新偉的聲音，嬌嬌明顯地有些畏懼，點點頭：“嗯，對。”“哈哈……”錢新偉高興地笑著，將女孩用力一摟，抱在懷裏在臉上親了一下，目光挑釁地看著孫陽：“孫陽，你聽到了嗎？就連我的寶貝嬌嬌也這樣說呢！”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孫陽的麵色漲紅，顯然是極度憤怒了，臉上的血管暴起，兩隻手也緊緊地握著拳頭。“我們有欺負你嗎？”錢新偉一臉無辜，又突然變得不好意思：“哎喲喲，對不起我忘了，嬌嬌以前是你的女朋友呀！你可是把嬌嬌看作寶貝，就連牽牽手親親嘴也舍不得。嘖嘖，你怎麽懂女人的心思呢？你知道女人最喜歡的是什麽嗎？不是你把她當做不可玷染的聖物，而是錢和調戲玩弄。昨天我給她買了一套衣服和一件包包花了兩萬塊，然後你知道晚上我們在哪裏度過的嗎？聖豪大酒店！孫陽，不得不說你以前的眼光還真是不錯的，昨夜的滋味，嘖嘖……”
說著，錢新偉伸手在嬌嬌的臉上捏了捏，眼睛卻一直挑釁地看著孫陽。“混蛋！”孫陽大吼一聲，握著拳頭就要衝下去。一隻手伸過來，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孫陽用力掙了掙，沒有掙開。他回頭大吼：“不要攔著我！”“值得嗎？”葉崢輕聲問他：“為了這樣一個人和這樣一個女人，你值得嗎？”
“我不管！”孫陽怒火衝上頭，要掰開葉崢的手，葉崢一瞪眼，手抓住孫陽的胳膊，將他牢牢地按在那裏。前世在武術館裏學的一點東西還沒丟呀，葉崢感覺挺欣慰的。孫陽被他牢牢地抓在那裏，不得動彈，此時美女工作人員開口道：“這位同學，請不要打擾我們的活動！”她看著錢新偉的眼神裏滿是厭惡，其實不僅是他，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沒用好眼神看他。
“你算哪根蔥？”錢新偉把矛頭指向了工作人員，嗤笑道：“你長得還行，但是身材太差，哥們我沒有興趣……還有，我說你們搞活動也搞點有意思的可以嗎？三行情詩？狗屁！一個賣牛奶的還裝文藝！”“同學，請注意你的言辭！”三位工作人員都站了起來，麵色不善地看著錢新偉。錢新偉渾不在意地聳聳肩：“好吧，我不說髒話就是了。但我不得不說你們真是一群腦子有問題的人！詩歌？這年頭還有寫詩的？笑話！告訴你們，這是一個詩歌已死的年代，現如今寫詩的人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白癡自戀。自以為幾個句子就很有感情很有意境了，其實不過是把文章做一下拆分和重新的排練組合。一個小學生作文，這裏截一句那裏拚一句，我也能作出來一首詩你信不信？而你們在這裏做三行情詩的遊戲，真是可笑可笑，更可笑的是還有一群人覺得這是一種很美的東西，可笑！”
“詩歌絕不是廉價的的消費品，也絕不是不具有任何目的價值的小遊戲！”孫陽大聲反駁道：“它是最貼近人的心靈、最具靈性品質的一種文學形式，它是用隻言片語傾訴人心中最真摯的情感！”“哦？是嗎？”錢新偉笑道：“那你告訴我，這次活動中所作的三行情詩，都是同學們的真情實感嗎？這些哀怨的句子就是哀怨的人寫的，而寫下這些幸福句子的人就是幸福的？”
“這……”孫陽不知道說什麽。錢新偉又嗤笑道：“同學們，並非我反對詩歌這種文學形式，我所厭惡的隻是現在寫詩歌，並且真把自己當回事的人。從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到八十年代，華夏的詩壇誕生了許多璀璨的明珠，我也很喜歡這些前輩們的作品，也非常敬重他們！但正因為我敬重他們，所以我不願意看到現如今的詩壇成為了這般模樣。更不願意看到像孫陽這樣的白癡，拿著一些白癡的東西整天嚷嚷著要複興詩歌！”
“白癡！”他又重複了一句，然後看著孫陽說道：“孫陽，你以為詩歌是你想振興就可以振興的嗎？詩歌是一門寂寞的手藝，看看詩歌史上有多少傑作是在詩人極度寂寞和封閉的狀態下寫成的，你就知道詩歌絕不是農貿市場裏被高聲叫賣的物件！而他們在這裏用詩歌做產品的宣傳，你不覺著這是對你的神聖的詩歌的玷汙嗎？最具靈性的東西？難道就是早餐奶？”
“這……”孫陽依舊啞口無言。“我不讚同你的觀點！”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林雨嘉開口了。她厭惡地看著錢新偉，說道：“雖然我不會寫詩歌，但我很喜歡詩歌，我覺得你說的不對！你說詩歌已死，我並不這麽認為！在我看來，詩歌沒死，死去的隻是喊詩歌已死的人！而你這個人，根本就不配在這裏高談闊論了詩歌了。至於產品的宣傳是對詩歌的玷汙？更是一派胡言！一首歌曲，一個電影都要有各種形式的商業宣傳，難道那也是玷汙？對於他們公司，用三行情詩的活動吸引了這麽多同學在這裏，就說明他們已經成功了。而對於詩歌來說，這也相當於有人組織了一次詩歌的聚會，絕對是有益無害的！如果大家都說詩歌已死，就不再去管它，那麽它才會真的死去！隻要有喜歡詩歌的人在，詩歌就永遠不會死！”
“哦？”錢新偉盯著林雨嘉，眼睛微眯，露出不善的笑意：“這位美女說得慷慨激昂，不知道能不能作出詩歌來呢？”“我說了我不會寫詩歌！”林雨嘉哼聲道。“不會寫詩歌你亂說什麽？”錢新偉說道：“現如今就是你們這樣一群不懂詩歌的人，在詩壇裏亂折騰，才把詩壇攪成了一灘渾水！嘿嘿，美女，告訴你，對這些什麽詩歌感興趣是沒前途的，不如你跟哥哥我走，我們聊點開心的，怎麽樣？”“呸！”林雨嘉瞪著眼，吐出一口唾沫。
錢新偉無所謂地笑笑，又看向孫陽：“孫陽，我早就告訴過你，你隻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廢物，懂不懂？而你們詩社裏的人也都是一群廢物！一群沒有思想情感的人，在自戀地寫一些無病呻吟的句子，就覺著自己是在寫詩了？你們一邊說著詩是表達內心真摯情感的藝術形式，一邊卻在生捏硬造……”
他笑了笑，又伸手捏了捏懷裏的嬌嬌的臉，笑道：“你看，你曾經的女朋友在我的懷裏多乖。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因為你是一個廢物！而且是一個沒錢的廢物！就連剛才我在笑話你，反駁的人也是那位美女而不是你自己，你說你自己是不是一個廢物？”孫陽的雙目通紅，牙齒咬得咯咯響，攥著拳頭，卻沒有再像原本那樣要衝過去。
葉崢心裏無聲歎口氣，這個錢新偉雖然不是個東西，在認知上卻是有點水平的。尤其是這一番伶牙俐齒的理論，直接將孫陽的心裏擊垮了。甚至圍觀的同學們，有人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顯然錢新偉的話讓他們也覺著有些道理。“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可理喻！”林雨嘉喊道：“不知羞恥！”“不知羞恥？”錢新偉嘿嘿一笑：“美女，如果你願意現在跟我走，今天晚上我會讓你真正地知道什麽叫不知羞恥的。”
“呸！”林雨嘉要跳下舞台去打人，葉崢扯住她，然後往前走兩步站在了前麵。他冷冷地看著孫陽，問：“你說現在寫詩的人是廢物白癡？”“嗯，你有什麽要說的？否則你寫出來一首，可以讓我心服口服的詩來！”錢新偉看著葉崢說：“你的真情實感，而並非無病呻吟華而不實的垃圾！”
葉崢冷冷一笑：“其實你們都說錯了。寫詩，並不一定要真情實感！詩乃文道！就好像是寫作文一樣，勤加練習就可以寫出來的。難道說那些作詞的人都真的經曆了這麽多感情波折嗎？難道寫劇本的人都經曆過那麽多的坎坷人生？笑話！你剛才的話才是笑話！”葉崢挺憤怒的，首先是錢新偉如此行事的德行，再者就是剛才他對林雨嘉說的話，真正地激怒了葉崢。其實葉崢明白，之前錢新偉所說的話也並無道理，現如今的詩壇的確已經沒落，說詩歌已死的人也不止他一個人。這些年，關於詩歌的爭執其實是一個全國範圍內的話題。有人說現如今的詩人都是在自以為是的製造垃圾，也有人在嚐試著對詩歌進行形式和風格的改變。
就算是喜歡詩歌的人，甚至是詩人，也有不少人承認詩歌已經瀕臨死亡。要不然孫陽也不會被錢新偉說得找不到什麽反駁的理由。但葉崢現在就是要找錢新偉的麻煩！既然錢新偉惹了林雨嘉，也就是惹了他，所以他要讓錢新偉難看！如果錢新偉一口咬定詩歌狗屁不是，他還真不好辦。但之前錢新偉說自己敬重以前的詩歌，隻是鄙視現如今的詩壇。那麽他就有辦法了。果然，聽到葉崢的話，錢新偉無所謂地嗤笑道：“哥們挺能吹啊！自以為得了一個什麽三行情詩的第一名，就牛氣衝天了？還詩乃文道？那好，你給我寫幾首看看！我倒要看看你的什麽狗屁文道！”
“如果我寫出來好的，你怎麽樣？”葉崢說。“哎呦喂，你很有信心嘛！”錢新偉笑道：“那好，如果你能寫得出來好的，我就承認剛才我說錯話了，我就不會否認現在的詩人的存在價值！”“你還要向他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