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孩子沒了
“哎呀好啦,你就不要囉嗦了。
趕緊看看她,她怎麽樣了?
會不會死?
不是,她會不會死沒關係,關鍵是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有沒有事?”
上官悠容站在一邊催促道。
“上官小姐,情況不容樂觀啊!”
太醫給哲茗把了脈,再伸手翻了翻哲茗的眼皮,一臉沉重的說道。
太醫的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狠狠的壓在了上官悠容的心口。
幾乎是與此同時,上官悠容便反駁了出聲。
“不可能!”
“不過是一個枕頭!”
“枕頭能把一個人肚子裏麵的孩子打掉,可能嗎?
你這個庸醫,你說可能嗎?”
上官悠容氣憤急了。
都說宮裏的太醫是世上最好的大夫了,可為什麽他們這麽不嚴謹?
不過是瞧了這麽一兩眼,就能斷定情況樂觀不樂觀了?
不過這事她說了不算,還得太醫說了才算。
盡管滿屋子的人的臉色都比哲茗好不到哪兒去。
但是讓她就這麽躺在地上也不是法子。
經過太醫的提醒,宮女們才把床上的被褥抱到了地上來。
又鋪了厚厚一層上好的毛氈。
這才輕手輕腳的扶著哲茗躺到了臨時做成的軟榻上。
哲茗一臉痛苦的看著太醫,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
原本清麗動聽的聲音,此時聽上去竟然有些嘶啞。
“大人,大人,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別激動,姑娘,我會努力的,我一定會努力的,你也一定不要放棄,要加油呀。”
太醫忙得滿頭是汗,眾人嚇得滿頭是汗。
就在這當口,門外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了進來。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天哪,皇上怎麽來了?”
年齡最大的宮女嚇得麵色慘白,眼下,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一頓責罰了。
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好在在門口的時候攔住了皇上。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宮女滿臉是淚的仰頭望著皇上。
“那丫頭怎麽樣了?
你好端端的哭什麽哭?”
看見她這副模樣,皇上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好端端的皇宮,都被你們哭得晦氣了!”
皇上一腳把宮女踢開,邁步就要往寢殿走。
“皇上不要!”
宮女的反應很快,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朝著皇上的雙腿撲了過去。
雙手緊緊的抱著,仰頭對著皇上說:“皇上,裏麵有血氣,皇上千萬不可進去,免得衝撞了您哪……”“你說什麽?
有血氣?
怎麽會有血氣?”
皇上站住了腳,宮女的話太過於讓他震驚,一時間也忘記了她冒犯自己的罪過。
“皇上,是是上官姑娘,她……她.……”宮女很是著急,想要把上官悠容告發出去頂罪,卻又害怕自己受到牽連。
郝枚見狀,拉了拉皇上的胳膊,神色凝重的對他說:“你是天子,不能被血汙衝撞。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
“枚枚,你身子不好.……”皇上有些遲疑,攙扶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郝枚搖搖頭,臉色蒼白,精神卻還不錯。
“不要緊的,我不過是去看看,不會有事的。”
在皇上麵前,她的話就是聖旨。
盡管皇上有一百個不放心,可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是坳不過她的。
於是,隻能點點頭,吩咐身邊的宮女好好照顧郝枚。
看著她被宮人攙扶著走進去,這才轉過頭來,垂眸看著伏在自己跟前的宮女。
“好好跟朕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說著,轉頭衝著小福子說:“還愣著幹什麽?
這麽大的事,趕緊去通知雲齊。”
小福子得令,連忙轉身跑出去,深怕自己慢了一步,就會受到皇上的責罰。
屋子裏麵的血腥氣不散,郝枚一進去,便看見太醫正在給哲茗紮針。
“她怎麽樣了?”
一邊說,郝枚一邊朝著哲茗所在的地方走去。
滿屋子的人都給郝枚行禮,隻有太醫不方便。
隻見他衝著郝枚點了點頭,說:“皇後娘娘恕罪,微臣正在給哲茗姑娘施針,實在沒有辦法行禮。”
“不礙事!”
郝枚皺眉搖頭,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哲茗。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這話,是當著滿屋子的宮女問的。
宮女跪在地上,有些忌憚的瞧了上官悠融一眼。
嘴裏雖然喏喏的沒說話,但那眼神,明擺著就是指控這件事情和她有關。
上官悠容垂著頭,就像是個做錯了事被逮住的小孩子一般。
“皇後娘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一滴淚珠從眼中滴落,砸在地上,暈濕了一小片地板。
“是,是我。
哲茗說要來照顧我,我哪裏需要她來照顧?
我讓她走,她不離開,不管我怎麽趕她,她都不走,我也是氣瘋了。
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是拿起枕頭隨手那麽一扔,就,就讓她摔到了地上。
我,皇後娘娘,我不是故意的。
我壓根就沒想到她這麽弱不禁風,就這麽一個枕頭.……”上官悠容抬起頭看著郝枚,滿臉的自責與不解。
臉上的淚痕,淌得跟小溪流似的,叫人看著越發的可憐。
“你說,你用枕頭一扔,就讓她摔倒在了地上?”
郝枚有些詫異。
“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沒想到.……”上官悠容的聲音越發的變小了。
她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是現如今大錯已經鑄成了,壓根就不是她的一句道歉就可以若無其事的抹掉的。
郝枚皺著眉頭,轉眼看向太醫。
“怎麽樣,孩子能保住嗎?
大人有沒有危險?”
她自己也是大夫,當她一進門,濃濃的血腥味鑽進鼻腔的時候,不好的預感便立馬出現了。
眼看著哲茗穿著被染得鮮紅的衣裳,蒼白的臉上滿是汗珠子。
郝枚便知道,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那畢竟是郝帥的孩子,身上流淌著的,也有自己的血脈,說不心疼是假的。
但眼看著哲茗那痛苦萬分的模樣,即便心裏有再多的不解,也不是現在應該問出聲的。
聽了郝枚的問話,太醫一麵擦著自己腦門上的汗水,一麵急切地說:“稟皇後娘娘,哲茗姑娘地情況實在是不好。
恕在下無能,現如今,隻能保得住大人。”
果然!
即便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當親耳聽見太醫說出口,郝枚的心也有如針刺一般,跟著狠狠一疼。
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盡力罷!”
“娘娘,咱們還是到外麵去等著吧,哲茗姑娘小產,實在也不是什麽吉祥順遂的事。
你原本就在病中,若是過了病氣給你,怕是更不好了。”
小茹一直跟在郝枚的身邊,眼下年紀大了,說話做事也比從前要有分寸了許多。
說這話的時候害怕哲茗聽見了傷心,於是,盡量壓低了聲音在郝枚的耳邊說。
點了點頭,郝枚安慰了哲茗兩句,便轉身出門。
她輕蹙眉頭,似乎有些疑慮沒有解開。
上官悠容見皇後沒有責罰她,甚至,連一句怪罪都沒有說。
膽子稍微大了一些。
轉眼瞧瞧尚在痛苦的呻吟的哲茗,心裏覺得還是跟在皇後娘娘的身後來得安心些。
於是,也不聲不響的跟在了郝枚身後。
出了屋子,才發現郝帥也在外廳。
此時的他站在皇上的麵前,正低著頭,接受皇上的盤問。
“朕問你,哲茗那丫頭怎麽會跑到這兒來的?
是不是你讓她來的?
你明明知道她身子重,肚子裏麵懷的是你的孩子,你還讓她來賠罪。
該賠罪的是她嗎?
這件事情的錯處都在她嗎?
雖然她也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好姑娘,但畢竟懷著咱們皇家的血脈。
這可是朕的第一個孫兒,你這臭小子,你瞧瞧你都辦了些什麽事?”
皇上怒火滔天,盡管他一點也不喜歡哲茗,但看在孫子的份上,他也願意嚐試著接納她。
可誰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沉浸在即將擁有一個乖巧可愛的孫子的情緒裏了,卻被突然告知哲茗受了傷。
這看樣子,好像還傷及了肚子裏的孩子。
皇上從小便身處在這深宮之中,早就看慣了後宮的女子為了權勢地位毫無底線的爭鬥。
脆弱的皇室血脈,在她們的互相較勁中,折損了多少?
即便他看慣了世上的生死無常,也常常會覺得心驚。
於是,當他自己掌權,自己坐在那張寶座上的時候,為了避免後宮出現這樣的問題,才會把所有的女人都趕出宮去。
為地,就是害怕有一天,郝枚也會受到同樣的傷害。
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即將要初為人父的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登基,就要開始麵臨這樣的痛苦。
皇上事心疼的,更是慍怒的。
“父皇,兒臣從未讓哲茗給上官姑娘賠罪。”
郝帥低垂著眼眸,輕聲說。
“從未?
那哲茗好端端的,怎麽會來這兒?
你當朕是老眼昏花,連這點事情都看不破嗎?”
“剛才還聽下人們說,你把上官家的小丫頭嚇暈了是吧?
拓跋雲齊,這麽多年了,朕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聽話的。
沒想到現如今大了,反而還越活越回去了。
你說說,那上官家的小丫頭究竟怎麽你了?
你非要把人家給嚇暈?”
皇上雙眼圓睜,好多年沒有這樣教育過孩子了,沒想到這樣的責備竟然要用在自己最喜歡的孩子身上,一時間,氣憤,心疼,恨鐵不成鋼,無數的情緒湧進他的心頭。
若郝帥不是郝枚的親生兒子,皇上甚至都想廢了他的儲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