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還我雲柏
玉隱玨一口氣說出了好幾位大臣的家事,聽見被要挾陷害的家人已經得救,被點名的大臣無一不是一臉輕鬆。
“謝謝,謝謝這位小兄弟,這位小兄弟看著有些眼熟,不知道是……”林大人皺著眉,若有所思的看著玉隱玨。
“林大人,在下玉隱玨。”
玉隱玨含笑說道。
“玉隱玨?
可是玉太醫?
微臣前些日子聽說過,玉太醫是專程醫治皇上的太醫啊!”
一個大臣的聲音響起。
一時間,感謝玉太醫的聲音絡繹不絕。
“好了,你們也無需感謝我,還是謝謝皇上吧,這些事情,都是他安排的,我不過是打了一下下手而已。”
玉隱玨毫不在意,擺了擺手,隨口說道。
“謝皇上,皇上萬歲,罪臣對不起皇上啊,前些日子被皇後娘娘威脅,若是不跟她串通一氣就要把微臣的家人殺害,微臣也是沒有辦法。
現在微臣的家人已經平安了,微臣便再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皇上,微臣為了皇後做事,已然是罪大惡極,微臣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贖罪,隻希望皇上能夠賜微臣一個全屍,下輩子,微臣定會銜草來報,為皇上做牛做馬,絕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林大人跪在地上,朝著皇帝磕了三個響頭之後,一邊流淚,一邊說道。
有人帶了頭,自然就會有人跟上。
隻見大殿之中的大臣們一個個的都跪了下來。
有的,是家人得到了救助的,有的,是還沒有解決問題的。
可現如今,眼看著皇後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了,誰還會傻傻的跟她站在一條線上。
不反咬一口都不錯了。
皇上站在大殿的最高處,看著滿朝臣子,一時間,心中感概萬千。
“你們都給本宮閉嘴!”
皇後氣得渾身發抖,鉗製著郝枚脖子的胳膊情不自禁的收緊。
“你們,你們是不是都瘋了,他不過是一個太醫,他說的話你們也相信?”
皇後有些慌亂,玉隱玨每說一個人的消息她就越慌亂一分。
因為他說的那些全都是事實,皇後沒想到,這個日日都會出現在自己寢殿,給皇上看病治病的太醫竟然在暗中做了這麽多事?
他是從那兒擠出來的時間?
“他可不是什麽太醫!”
皇上站在高處,沉聲說道。
“不是太醫?”
人群中傳來驚呼,究竟是怎麽回事?
剛剛不是還說這位是玉太醫?
“各位愛卿,大家都是朝廷的老人了,想必大家都知道,朕的父皇,生前最寵愛的嬪妃是誰。”
皇上雙眼看著玉隱玨,想要把他的身世公布與眾,沉默了這麽久,隱藏了這麽久,是時候讓他站在眾人的麵前了。
玉隱玨的麵色沒有多餘的改變,依舊微笑著看著皇上,溫潤如玉。
“先皇最喜愛的嬪妃,不是太後娘娘嗎?”
有人小聲的說。
“哪裏啊,說句僭越的話,先帝最喜愛的,乃是已經過世很久的喜貴妃娘娘啊!”
說起了從前的事,大臣們也是陣陣唏噓。
聽見這樣的答案,皇上點點頭,伸手指著玉隱玨說:“站在你們麵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喜貴妃的兒子,也是朕的皇兄。”
‘皇兄’兩個字,猶如三伏天裏突然響起的炸雷,除了知情的郝枚,在場所有的人都驚訝得張開了嘴巴。
這什麽情況?
突然蹦出個人,竟然是皇上的兄長?
在皇上登基以前,這玉太醫不應該是個皇子嗎?
怎麽好好的皇子不當,跑去當太醫?
怎麽這年頭皇位都不吃香了?
“你?
你是皇上的兄長?
不是太醫?”
皇後淩亂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玉隱玨,“沒想到本宮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這一步。
任憑外麵已經做得滴水不漏了,卻沒想到禍頭子竟然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
嗬嗬,真是家賊難防,你,還有舞兒,你們竟然都是皇上的人,沒想到,沒想到啊!”
皇後有些崩潰的大喊。
被背叛的痛苦糾纏著她,讓她原本就多疑的內心更加的不安定。
隻見她鉗製著郝枚不斷地往後退。
郝枚無奈,尖尖的發簪對著自己的脖子,隻要輕輕一動,就能感覺到那股尖銳能夠刺破自己的皮膚。
一麵隨著她的腳步往後退,一麵對著皇帝使眼色。
“皇後!”
“母後,不要!”
皇上和太子的聲音同時響起,已經有些迷亂的皇後停了下來,視線從皇上所站地方向,緩緩地滑到太子的臉上。
“雲柏,本宮的柏兒,對不起,是娘親沒用,不能把江山奪下來給你。”
皇後的眼淚落了下來。
郝枚能感覺到她的傷心,說不定,她拚了命的爭奪皇位,還真的是為了太子。
郝枚有些意外,自己竟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母後,沒有關係的,沒有關係的!
你知道兒子的,這大夏的江山,從來都不是兒子想要的,母後,你鬆手,放了驪妃,好不好?
你放了驪妃。
你已經做了很多錯事,千萬不要再錯下去了!”
太子哀求著皇後,一麵說,一麵試圖朝著皇後靠近。
看著自己的兒子靠近,皇後原本是沒有戒心的。
可惜太子提到了郝枚。
‘驪妃’這兩個字就像是鋒利的尖刺一般,橫梗在皇後的心中。
即便是別人說起,她都會覺得無比生氣,更何況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隻見她原本柔軟下來的神情猛地變得猙獰。
看著太子,臉上除了憤怒便再無其他。
“你也為她說話,連你也為她說話!”
皇後叫喊的聲音變得撕裂。
“剛才是你帶著她進來的是不是?
你們倆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
我明白了,你為什麽不想當儲君?
為什麽不想要這大好的江山,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跟你說的是嗎?
傻孩子,你怎麽能相信她?
你別看她長得一張狐媚子臉,她不是好人的,兒子,她不是好人的。
你怎麽能為了這個女人背叛你的母後呢?”
皇後的眼淚不斷地落下,嘴裏的話已經含糊不清。
所有人都傻傻的看著皇後,無法想象,從來都端莊得體的皇後會變成這副模樣。
“皇上,你究竟為什麽要讓這個女人進宮?
為什麽要讓她從冷宮裏麵出來啊?”
罵完了太子,皇後又一臉悲戚的看向皇上,見對方緊緊的皺著眉頭,皇後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沒有她,你一定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一定還會是我們的好夫君,皇上,你知不知道,臣妾有多麽懷念咱們從前的日子?
哪怕一個月裏,隻有一天的時間能與你相見,那也是臣妾最幸福的曾經啊……”“可是現在,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你再也不是我們的夫君了。
你隻屬於她,你的眼裏隻能看見她。
她究竟有什麽好?
難不成後宮裏麵這麽多的女人,都比不上她嗎?”
“皇上,臣妾為你付出了一生,你卻連一丁點的憐惜都不願意給臣妾,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對不對?
都是她,若是沒有她的話,咱們就會好好的是不是?
皇上,咱們會好好的是不是?”
皇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壓抑了太久,一旦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所有的情緒便會蜂擁而至。
這個口子被猛地撕裂開來,便再也收不攏。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是這些錯事都是因為她,隻要她消失,隻要她消失,一切都會變好的,所有的事情,都會好起來的!”
皇後有些歇斯底裏,握著發簪的手不住的顫抖,郝枚雪白的脖子就在眼前,皇後再也無暇多想,鬼使神差的,尖尖的發簪便猛地往郝枚的脖子紮去。
“母後不要!”
太子離著最近,可當他撲過去的時候也已經晚了一步。
發簪的尖刺已經刺破了郝枚的皮膚,嫣紅的鮮血冒了出來。
‘哐當’一聲,尖銳的發簪掉落在漢白玉石鋪陳的地麵上。
發簪的尾部還沾染著紅梅,隻是握著發簪的那隻手,鬆開了。
“雲柏!”
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一道濃濃的黑影,從郝枚的眼前倒下。
“太子?”
郝枚不敢相信地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太子。
他的臉上盡是痛苦,可那痛苦的神色中,又是一雙帶笑的眼睛。
“太子!”
郝枚輕聲呢喃著,雙手捂住了嘴。
“雲柏,為什麽,你怎麽這麽傻!”
皇後大喊一聲,撲到在太子身邊。
鮮血很快便染了滿地,皇後狠狠的哭著,手足無措。
隻見太子的背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匕首的刀把上,赫然雕刻著長牙舞爪的五爪金龍。
“太子!”
皇上快步跑下台階,他沒想到,自己的匕首明明對準的是皇後,可為什麽,是太子倒在自己麵前。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血脈相連。
皇上的雙腿有些發軟,心口堵著的大石頭讓他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太子!”
皇上哽咽著,來到太子跟前。
“你滾開!
滾開!”
皇後崩潰的大哭著,抬頭看著皇上,象是瘋了一般的朝著皇上撲了過去。
此時站在周圍的大臣們也反應過來了,哪裏肯讓皇後傷害皇上。
於是一窩蜂的,全都衝上來。
護駕的護駕,控製皇後的死命駕著她的胳膊。
“啊!
你還我雲柏,還我兒子……”皇後跪倒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