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植物人
“那，那會怎麽樣？”
舞兒害怕了，連說話都在結巴。
“你說會怎麽樣？
一千年的事情在一天當中完成，還能咋樣？”
郝枚遺憾的搖搖頭，接二連三的歎息。
“噗呲！”
郝枚的話音剛落，屋子裏便傳來一聲嗤笑。
疑惑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那邊，赫然是鳳榻！
坐在鳳榻邊上的玉隱玨原本正在思索著別的事情，壓根就沒有注意郝枚說了什麽。
隻是驚見躺在床上裝死的皇帝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玉隱玨的反應也快，見情況不對，立馬咳嗽起來。
雙眼一瞪，狠狠的剜了皇帝一眼。
皇帝癟了癟嘴，很是無辜的呲了一口白牙。
咳嗽了好幾聲，玉隱玨作勢喘息兩聲，好不容易停了下來。
轉過頭，朝著望著自己的幾人尷尬的笑笑。
“呃！
抱歉，喉嚨有點癢，你們繼續！”
“玉太醫，這醫僮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舞兒哭喪著臉，朝著玉隱玨走了過去。
“呃……相去不遠！”
玉隱玨無奈，隻能跟著撒謊。
恍然間，他覺得自己正被郝枚拖進一條看不見邊際的深淵。
自己，是不是墮落了？
舞兒的心態炸了！
一天就是一千年，這太可怕了。
世上誰能活一千年，上百歲的老壽星，那張臉上都滿是溝霍，要是真帶著一張上千年的臉，那自己可還能活？
嗚嗚的哭著，淚水一下就湧出了眼眶。
紫衣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崩潰哭泣的舞兒，一時間，啞口無言。
“紫衣姐姐，怎麽辦？
咱們倆怎麽辦啊？”
舞兒一邊哭，一邊前往紫衣處尋找安慰。
紫衣站得遠，壓根就沒有聽見郝枚的話。
從她認識舞兒以後，就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現如今完完全全哭成了一個淚人，倒是真把她嚇了一跳。
“怎麽了？
舞兒？
出什麽事了？
可是醫僮欺負你了？”
紫衣有些生氣，到底是皇後娘娘的宮女，生起氣來，也是不饒人的。
隻見她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把舞兒攬到身後。
“舞兒放心，有姐姐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紫衣眉頭緊鎖，眼看著就要發飆。
卻在這時，被哭哭啼啼的舞兒緊緊拉住了胳膊。
“姐姐，不是的，他沒有欺負我，他隻是告訴了我一件事，哇……”舞兒抽抽噎噎沒說上兩句話，便又止不住的傷心起來。
“什麽事啊？
究竟是什麽事讓你這麽傷心？”
紫衣隻是著急。
雙手捧著舞兒的臉，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認真問道：“你別哭了，有什麽事情不能說出來嗎？
趕緊說說，別讓我擔心了。”
“嗚……姐姐，完蛋了，我們要變成老太婆了！
哇.……”舞兒見著最重要的事情說，盡管崩潰難過，但腦子還算清醒。
可是這話沒頭沒尾，叫人接受起來很是困難。
“不是，咱們早晚會變老太婆，這有什麽好傷心的？”
紫衣不理解，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理解。
正當她為了舞兒的行為感到哭笑不得的時候，舞兒的下一句話，讓她笑不出來了。
“不是，不是早晚啊姐姐，昨天咱們洗臉的那個水，那個神藥，會讓我們在一天之內就變成老太婆的，千年，千年的那種老太婆啊！
姐姐，完蛋了，咱們要醜死了！”
舞兒自顧自的哭著，完全顧不上紫衣此時的驚愕。
“舞兒，你是說，咱們在一天之內就會變成老太婆？”
紫衣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見舞兒抹著眼淚點頭，這才緊緊皺起了眉頭。
“可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
這句話，猶如一盆冰水將郝枚從頭澆到腳。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哭了，也不鬧了。
“是啊，姐姐，你現在看起來，也好好的啊！”
舞兒眨了眨溪水浸過的眼睛，疑惑轉頭看向郝枚。
“那個.……我都說了，要看你們運氣怎麽樣，若是那天日頭不大，陽氣不足，倒是會讓藥效大打折扣。
若是陰氣勝過陽氣的話，藥水的功效還是讓你們變成天仙一般的人物的。”
郝枚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的胡扯。
盡管是胡扯，可她的話終究給了兩個宮女希望。
舞兒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急吼吼的看著郝枚。
“你說什麽？
你說，咱們還有機會變美？
不會變成老太婆？”
舞兒的心情 像是在玩過山車，忽上忽下快要把她都顛瘋了。
“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要看你們的運氣了！
至於怎麽看嘛，也很簡單。
若是衰老，必然會從眼角唇邊開始。
你們隻需要看看自己的眼角有沒有開始長皺紋，便能判斷出當天的藥效怎麽樣。
運氣好的話，你們就能青春永駐了。”
郝枚嘿嘿一笑，‘好心’的解釋道。
“真的嗎？
所以，現在我們就能知道究竟會不會變老？”
舞兒的心頭湧起希望，雙眼亮晶晶的瞧著郝枚。
“沒錯，但是確認之前，一定要焚香淨身，認認真真的禱告，祈求上天讓你們好運。
之後，才可以照銅鏡，看看自己究竟有沒有開始長皺紋。”
郝枚一口氣說出自己的目的。
沒錯！
就是想讓她們去沐浴更衣。
上回才剛剛瞧見皇上便被人打斷，這一回，一定不能讓她們隨隨便便就回來。
屋子裏麵五個人，三個人都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隻有兩個小宮女，茫然驚慌不知所措。
“姐姐，要不然，咱們現在.……”舞兒是個急性子，心裏揣著事兒，怎麽能夠安心守在這裏？
相對舞兒來說，紫衣一向是穩重的，當即，她便搖了搖頭。
“不行！
皇後娘娘命我們守在這裏，昨日擅自離開便已經很是不該了，今日斷不能離開！”
“可是姐姐，難道你不想知道咱們究竟會不會變成老太婆嗎？
你想想，你要是變成了老太婆，去到皇後娘娘身邊該怎麽辦？
姐姐，皇後娘娘定然不會容你的。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跳進火坑啊！”
舞兒焦急萬分，拉著紫衣的袖子不停的晃著。
“可是，我們若是又擅離職守，萬一被娘娘知道了，那就糟了！”
紫衣雖然穩重，但到底是年輕姑娘。
對自己的容貌一點不在意那是假的，眼下舞兒胡攪蠻纏，攪得她的思緒也混亂不堪。
“不怕，姐姐，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玉太醫和醫僮定然是會為咱們保密的，是不是？”
最後三個字，是轉頭看著郝枚說的。
郝枚自然是連忙點頭。
再把視線放到玉隱玨身上，玉隱玨也很是配合。
好了，現在萬事俱備，隻欠紫衣這一道東風了。
“真的，會變老太婆嗎？”
紫衣咬了咬唇，神情已經鬆動得很明顯。
舞兒慎重其事的點點頭，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話都是她編的。
“那……”好吧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紫衣便被舞兒拉著朝門口走去。
“姐姐我跟你說，咱們待會兒好好焚香沐浴，皇後娘娘今天被右相的事情纏得脫不開身，一時半會兒的決計不會回來！”
一邊走，兩人的聲音漸漸變小。
郝枚有些錯亂，懷抱著小小的興奮走到玉隱玨身邊。
低著頭，連皇上都沒有顧得上去看，便怪模怪樣的詢問玉隱玨：“喂，你老實交代，那個叫舞兒的丫頭是你的人吧？”
“胡說什麽！”
玉隱玨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趕緊看看皇上吧！
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玉隱玨故意說道，一邊說，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皇上的反應。
隻見躺在床上的那個家夥，緊閉著的眼睛微微顫了顫。
盡管動作極其輕微，但留心觀察下，還是被玉隱玨瞧見了。
“咳咳！
我猜是不需要的是吧？
畢竟皇上也躺著，跟一塊木頭似的，你說什麽他也聽不見，說什麽悄悄話也是白費。”
玉隱玨的眼角帶上若有似無的笑。
點了點頭，郝枚歎了口氣。
蹲坐在皇帝身旁，俯下身子瞧著他，將溫熱的手心放到他的臉上。
“誰說不是呢？
像塊木頭似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驪妃，你說，要是皇上永遠也醒不過來，你會怎麽樣？
會獨自出宮，離開他嗎？”
這話，玉隱玨分不清自己是為他問的，還是為自己問的，隻覺得腦子裏隻有一種想法，便是知道她究竟會不會離開。
哪怕她自始至終都不屬於自己，能知道她就在不遠處，和自己同在一片宮牆之內，竟也覺得安心。
問話的人緊張，聽話的人也緊張。
不過緊張的這個人可不是郝枚，而是躺在床上，自作自受的皇帝老兒。
此時，他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自己地呼吸，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郝枚聽出來自己的異常。
聽了玉隱玨的話，郝枚皺了皺眉頭。
有那麽一瞬間，她是想說永遠都不離開他的。
但是話到嘴邊，她就改變主意了。
玉隱玨說他聽不見自己的話，那是因為在他們的認識裏，昏迷的人是沒有知覺的。
但作為生長在後世，從小沐浴在知識大爆炸的年代裏的郝枚，怎麽可能不知道，很多時候，人體的昏迷僅僅是軀體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