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撞見皇後
玉隱玨進去了，郝枚自然也走不了。
剛才太子的那個眼神.……郝枚有點拿不準，他剛剛是不是差點認出自己了。
但沒有關係，他認不出自己便罷了，就算是認出自己來，大家也是盟友，無需太過擔心。
“玉太醫，本宮聽說，你是自己請旨來照看皇上的，這件事是否屬實？”
皇後看似隨意的問道。
“是！”
玉隱玨點點頭，雙手抱拳彎了彎腰。
“本宮記得，你的膽子很大，是本宮見過的唯一一個敢跟皇上說不得人。
想來你對皇上，是沒有什麽好印象的。
那麽現在。
為何要自請來照顧皇上，這是為何？”
皇後轉頭看著他，雙眼裏麵都是探究。
“娘娘為何知道微臣對皇上沒有好印象？
微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臣子，是斷然不敢對皇上有什麽評價的。”
玉隱玨連忙低頭回話。
“無礙！
他現在已經那樣了，玉太醫大膽的說便是，你和皇上之間，是否有什麽淵源？”
皇後輕聲問道。
記得從前有一回，自己設計讓他和驪妃做出私會的樣子，讓皇上親自撞見。
那時候，正是在禦花園的小樓裏，眼看著她的計策就要成功了，卻沒想到，這個玉隱玨對皇上是一點也不怕。
後來自己離開後，他們之間不知道還說了些什麽，皇上竟然沒有深罰驪妃，而他也隻是消失了一段時間。
不過最讓她覺得詫異的，便是皇太後了。
還記得那日在驪安宮的院門外，皇太後一看見他，便急病發作。
後來想一想，他似乎說了什麽重要的話。
隻是當時情況太危急，自己的一顆心全都在太後身上，壓根就沒注意他說了什麽。
那件事情過後，宮裏麵又發生了許多事。
等自己想起來查一查他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久。
但是沒關係，自己的關係網絡發達，想要知道點什麽消息，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於是，自己輾轉得到了關於他的消息，僅僅隻是他去守了皇陵。
再然後，就沒有別的消息了。
所有的一切憑空斷掉。
隻知道很久以前，這人就在太醫院裏了。
從哪兒來，家裏幾口人，父母兄弟都在幹什麽？
全然不知。
此人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在大夏皇宮這麽多年。
原本，這個太醫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
查不到也就查不到了，自己也沒打算動他。
畢竟，他和驪妃的關係擺在那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了。
當柳院首請求為皇上更換主治太醫時，自己本是不會同意的。
可巧就巧在，柳院首說的人是他。
這個玉隱玨太過神秘，柳院首一提，自己便想了起來。
點點頭，也就答應了。
現如今看見他本人，當然是要好好的問一番了。
麵對皇後的問題，玉隱玨不動聲色。
隻見他冷著一張臉，看似認真，實際上很是隨意的說：“娘娘想多了，皇上是什麽身份，微臣是什麽身份，斷不敢和皇上有什麽淵源的。
娘娘覺得奇怪的是微臣對皇上的態度，可若是娘娘知道微臣的為人，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噢？
那你是什麽為人？”
皇後挑眉問道。
“微臣在太醫院中，也一向是獨來獨往。
從不跟人結交。
若是輪到當值時，便去給主子看病，若是有不和微臣心意的主子，微臣也是斷然不會去的。
所以，在太醫院，大家都叫我怪人。
或許，是我的行為真的很奇怪吧！”
玉隱玨垂眸，看上去，竟然有些落寞。
“嗬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子。
玉太醫的性子雖然孤僻了些，卻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玉太醫大可不必介意。”
“謝皇後娘娘安慰，微臣也深有同感。”
玉隱玨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好了，你還沒有說，為何要自請來給皇上醫治？”
皇後雖然嘴上不說，但大家心知肚明，都這個時候了，皇上為何受傷能瞞住前朝的大臣，怎麽可能瞞得住太醫院的醫者呢？
“這個問題，微臣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嗎？”
玉隱玨笑了笑，看在郝枚的眼裏，不由覺得這貨是披著人皮的滾刀肉。
“什麽時候?”皇後奇怪的看著他，皺眉回憶他究竟在什麽時候回答了自己。
“娘娘，微臣已經說過了，微臣的性子古怪。
當所有人都想要到皇上身邊沾光的時候，微臣是沒興趣的。
但現在，整個太醫院都不會有人願意主動來為皇上治病，微臣卻偏偏要來。
至於原因嘛，自然是因為微臣覺得有意思。”
玉隱玨笑著，給出了和先前不一樣的答案。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乃是成年人的必備素質也！
果然，皇後聽見玉隱玨的答案之後，非但沒有生氣，更是連懷疑都沒有一點。
“嗬嗬，有意思，是真有意思。
倘若你說什麽為了建功求業之類的話，本宮是決不能相信的。
但你竟然是為了有意思，人生在世，不過都是為了追求那點自以為是的快樂。
好！
那本宮便成全了你。
既然你要來給皇上治病，那從今往後，皇上就托付給你了。
不過本宮有言在先，不管皇上是怎麽樣的狀態，你都要讓他活著，至少，讓他活著。
知道嗎？”
皇後的神情變得很嚴肅，皇上還不到該死的時候。
朝中的勢力還沒有被全部收攏，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他的性命，必須牢牢地攥緊在自己手裏。
叫他什麽時候生，他便什麽時候生。
叫他什麽時候死，他便什麽時候給自己滾下地獄！
皇後幾乎沒有發現，她對皇上的感情已經變了。
曾幾何時，那個人是那麽的高高在上，自己就連多看他一眼，都能夠歡喜半天。
可現如今呢？
在她心裏，那個人不再是神邸，他變成了一個人，一個可以任由自己踩在腳底的人。
有時候，皇後會覺得這樣的感覺很不真實，隱隱約約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但是，當她看見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皇帝時，又會告訴自己，這就是事實。
“娘娘，微臣自然會努力讓皇上活下去。”
玉隱玨點點頭，打斷了皇後的思緒。
“行了，先下去吧，本宮要和皇上說說話，你們都先離開吧！”
皇後揮了揮手，精神有些萎靡。
“是，微臣告退！”
玉隱玨朝著皇後行了個禮，轉身便朝著外麵走。
郝枚依依不舍的朝床上躺著的皇帝看去，可惜，隻能見到遺落在床邊的被角。
還有……被角之下，似乎是一隻修長的手？
剛才自己就在床邊上，似乎沒有看見皇上的手啊！
郝枚的腦子裏亂哄哄的，站在原地拔不動腳。
玉隱玨走在前麵，似乎覺得有些不對。
轉過頭來一看，隻見郝枚呆呆的站在原地，雙眼一動不動的瞧著床鋪。
心頭一動，抬眼看向皇後。
此時，站在床邊的皇後終於覺察出來不對勁了。
玉太醫的小醫僮，怎麽如此奇怪？
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卻被玉隱玨的嗬斥聲打斷。
“你這小子，怎麽回事？
都跟你說了乖乖的看著學著就行，莫要抱著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你的醫術還差很遠，要是真的想出人頭地，就靜下心來學習。”
對著郝枚一頓臭罵之後，玉隱歉意的對著皇後一拱手。
“對不住娘娘，這小子跟了微臣一段時間了。
一心想出人頭地，卻又因為跟著我，極少能夠出診。
所以一看見病患，就有些失態。”
“嗯！”
皇後點點頭，淡淡的瞥了郝枚一眼。
“有上進心是好，但是莫要失了分寸！”
“是，微臣回去，會好好的教導她的！”
玉隱玨連忙行禮，轉過頭，雙眼緊緊盯著郝枚。
“娘娘的話，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
就算是再不甘，郝枚也不會傻乎乎的讓人抓住把柄。
“嗯，皇上的身子不好，往後你日日都要來瞧著他，務必照顧好皇上，為皇後娘娘分憂，知道了嗎？”
玉隱玨沉聲道。
郝枚點點頭，她當然聽得出來玉隱玨的意思，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學著他的樣子對皇後行了個禮，郝枚轉身也要離開。
卻在這時候，聽見皇後突然出聲。
“等一下！”
二人齊齊站住，玉隱玨在第一時間轉了身。
“娘娘還有什麽吩咐？”
“你的這個醫僮，我看著怎麽有點眼熟？
咱們是不是在什麽時候見過？”
皇後疑惑的看著郝枚。
“娘娘說笑了，她不過是個小小醫僮，一直以來都是跟著我待在太醫院裏麵，像她那樣的身份，要是真的見過了皇後娘娘，不知道會歡喜多久，整個太醫院，怕是都會宣傳個遍。
可我們日夜在一起，卻從未聽她說過。
娘娘，太醫院裏的小醫僮大致看起來都差不多，想來，娘娘許是記岔了。”
玉隱玨滴水不漏的說著。
皇後的狐疑並沒有因這番話減少多少。
反而是站在門邊的舞兒說了一句話，讓皇後打消了疑惑。
“娘娘，奴婢得知，太醫院有種藥材，能夠讓人青春永駐，容光煥發。
想來，是太醫院裏的醫僮們日日能夠接觸到那樣的藥材，才能個個都長得水靈水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