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聲聲泣血
郝枚並沒有理會他的輕浮,轉而冷笑一聲,有氣無力的抬眼看著他:“六百兩,你救我出去!”
“六百兩?”
男人的眼睛亮了亮,“現如今,錢這麽好掙了嗎?”
“廢話少說,幹還是不幹?”
郝枚有些心急,剛剛皇後的意思,怕是想要對皇上下手。
雖然明知道她不會是皇上的對手,但是,若是利用自己呢?
皇後的計策太周詳了,如此會利用別人的弱點,皇上說不定真的會上她的當。
看著郝枚如此著急,那男人顯然有些心動。
“六百兩,倒是個好價錢!”
男人點點頭。
就在郝枚燃起希望的時候,破滅的聲音也緊隨其後。
“但是,卻買不到你這樣的人間絕色。”
“你什麽意思?”
郝枚警惕的看著他,腳下費力的往門口挪動。
“嗬嗬,什麽意思,不是再明白不過了嗎?
你口中的皇後娘娘可對我說啦,除了三百兩銀子以外,在這間屋子裏麵的女人,我想怎麽玩,便怎麽玩。
你要給我六百兩叫我放你走可以,但是另外一個條件也要滿足才行!”
男人笑眯了眼睛,滿臉的猥瑣。
“你知道我是誰嗎?
想要動我,你是有幾顆腦袋?”
郝枚憋著一團火,怒視著男人。
“嗬嗬,你可別嚇唬我,我膽子很小的。
若剛才那人是皇後娘娘,你的身份,我多多少少都能猜到。
皇上的嬪妃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
郝枚哼了一聲,盼望著他能夠忌憚一下自己的身份。
可哪知這男人壓根就不吃她這一套,放下手中的杯子,搓著雙手說:“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才更放心。
嘿嘿,你可是皇上的嬪妃,要是讓他知道你和別的男人有了糾葛,你覺得,皇上還會饞你的身子嗎?
我爛命一條,能夠在牡丹花下死,無所謂,可是你好歹也是個嬪妃,還有大好的將來,陪我這爛人一起下地獄,值得嗎?”
男人說著,一步一步,慢慢朝著郝枚靠近。
郝枚心中很慌,從前的她,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
身子完全沒有力氣,像是陷入沼澤一般,越是掙脫,陷得越深。
郝枚咬著唇,雙眼死死的瞪著男人。
“你別過來!”
“嗬嗬,你叫啊,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這而是什麽地方知道嗎?
之所以能成為帝京最好的酒樓,可不僅僅是因為裝飾豪華而已。”
男人嘿嘿的笑著,即便是再慢,也走到了郝枚的跟前。
“嘖嘖嘖,這臉袋真滑呀。
皇帝可真會享受,這麽好看的美人,要是能夠跟你春宵一度,就算是掉了腦袋,那也是值得的呀!
我勸你,乖乖的從了我,反正你又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了,就算是咱們倆做了一夜夫妻,皇帝也不會知道。
要是運氣好讓你懷上一個臭小子的話,說不定將來還能爭一爭皇位。
即便是當不了皇帝也沒啥,就算是能整個王爺來當一當,也不枉費我這個做爹的冒這一回險。”
嘴裏一邊說著最惡心的話,大手一邊撫上了郝枚的臉。
“你,你住手!
今天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絕不會放過你!”
郝枚有氣無力,即便是用盡了力氣,卻也軟綿綿的。
別說是威脅人了,簡直是在男人的心頭撓癢癢。
撫在臉上的手指輕輕挑開了郝枚的衣領,湊上腦袋朝裏麵看去。
郝枚咬著後槽牙,恨死了眼前這個男人,可偏偏雙手一點力氣都沒有,人家隻是稍微一抓,便把她的雙手牢牢地剪在背後。
“唔,真香!”
男人湊到郝枚地脖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露出一臉的陶醉。
“你混蛋!”
破碎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郝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嘶!
’衣領撕裂的聲音傳到耳邊,郝枚閉上眼睛,心頭悲涼一片。
‘嘭!
’就在她絕望放棄的一瞬間,一道巨響傳來。
郝枚猛地睜開了眼睛,轉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那一抹天神般的身影。
“玉隱玨!”
淚水從猩紅的眼眶中滾落,郝枚張了張嘴,艱難的哽咽出三個字。
“你是誰?
敢壞爺的好事,我告訴你,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要不然的話.……”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一聲慘叫。
隨即,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剛才是哪隻手碰到了她?”
郝枚從未聽見玉隱玨用這樣的聲音說話,森冷得叫人膽寒。
“哎喲,哎喲……”躺倒在地上的男人隻顧的上呻吟,即便是想回答玉隱玨的問題,也有些力不從心。
“不回答是嗎?
那就兩隻手一起算吧!”
寒聲凝成冰霜,玉隱玨瞬間就到了男人跟前。
“啊!”
郝枚都來不及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便聽見淒厲的嚎叫衝天而起。
“裏麵什麽人?
發生了何事?”
號稱帝京第一的酒樓,隔音也不過如此。
一聲嚎叫之後,外麵有人衝了進來。
眼見的,便是站在門口的郝枚,和屋子中間長身而立的玉隱玨。
此時,玉隱玨的手中寒光閃爍,冰雕一般的長劍上,殷紅的鮮血流淌成一條線。
一滴,兩滴的落到了地板的血泊中。
而躺在血泊中的,還有一個已經叫啞了嗓子的男人。
此時他的雙臂已經離開身體,任憑身子不斷翻滾,那兩隻手臂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一邊,互相交疊著。
“啊……啊!”
男人扯著喉嚨,用氣息扯著嗓子。
雙眼絕望又痛苦的瞧著自己的雙臂。
撞進屋子的人們瞧見這樣的景象,莫不都是大吃一驚。
想來這酒樓中鬧事的也不是沒有過,隻見一瞬間的驚愕之後,大家都反應了過來。
一個個的大聲喊著朝著玉隱玨圍了過來。
玉隱玨是什麽人?
從小不受皇上重視,在迫害中長大。
幸得高人指點,習得一身絕世輕功。
在皇宮中,禦林軍的眼皮子底下行走都能如同沒有阻礙一般。
更不要說現在。
眼下,湧進屋子的人雖多,卻沒幾個真正有用的。
在玉隱玨看來,都是些酒囊飯袋之輩,沒什麽用處的。
別說想要抓他,就算是想要碰到他的衣角,都是難上加難的事。
身形一閃,郝枚隻覺得身子被一股大力牽引,隨即一個後仰,便被人攔腰抱住往前飄飛出去。
身遭的景色匆匆掠過,當郝枚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酒樓的外麵。
“玉隱玨!”
郝枚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
“別怕,有我在!”
清淺的聲音自耳邊響起,郝枚在其中聽見了一絲暖意。
簡簡單單五個字,叫她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
這個人,每回她遭難的時候,都會陪在她身邊,將她拉出黑暗。
黔西六所的那五年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也不管曾經因為自己受了多少迫害,他還是能如同守護神一般,出現在自己身邊。
“謝謝你!”
除了這三個字,郝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玉隱玨似乎也察覺到懷中人的複雜心情,隻見他一抬手,輕輕揉亂了她的發絲。
“你我之間,不用說謝謝!”
帶著她離開了危險,卻並沒有將她送回驪安宮。
而皇上這邊,此時對酒樓裏麵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皇後並沒有如約來到禦書房請旨。
她一如往常一般,回到自己的寢宮中,梳洗,安歇。
直到宮女驚慌的聲音傳來。
“娘娘,娘娘,皇上他……”“皇後,驪妃呢?”
皇上的震怒打斷了宮女的通報。
三更吧,又或許是四更?
天色已然完全黑透,皇後的覺卻一直沒有睡安穩。
該來的,早晚都會來。
掀開被子,皇後行了一個大禮。
但禮剛剛行了一半,便被急性子的皇帝抓住了肩膀。
“皇後,驪妃呢?”
“皇上.……”皇後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呼痛,站在身邊的宮女便驚叫了出聲。
皇上莫不是瘋了吧?
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可怕的樣子。
他和皇後娘娘不是從來都相敬如賓的嗎?
怎麽現在一句話都不說就要動手呢?
宮女越是驚慌,便襯得皇後的平靜越是不正常。
隻見她緩緩抬頭,雙眼中竟是平淡無波。
“皇上,你抓痛臣妾了!”
“朕隻問你一句,驪妃呢?”
皇帝很是著急,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詢問。
“皇上,聽聞你在驪妃跟前,都是自稱‘我’的。
為何在臣妾麵前,不能試一試呢?”
眼神未變,但聲線中還是起了一絲漣漪,終究,心頭還是有波瀾的吧!
“你不配!”
殘忍的三個字,擊潰了皇後的所有念想,也撕破了她的麵具。
隻見她惡狠狠的盯著皇上,淚水奪眶而出。
“我不配,我憑什麽不配?
我十四歲就嫁給了你,為了後宮的穩定,我給你納了一個又一個的嬪妃。
作為妻子,我尊你,敬你。
作為皇後,我從來都是戰戰兢兢,未曾行差踏錯一步,現在你跟我說,我不配。
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她憑什麽配?
她是有什麽過人的功績?
還是有什麽崇高的身份?
沒有,她什麽都沒有,她有的不過是一張媚惑的臉袋。
皇上,你不是這樣膚淺的人啊,為何,為何你現在會變成這樣?”
一字一句,皇後聲聲泣血,當這些年來封存在心中的委屈一股腦的倒出來的時候,嫉妒之火才空前的旺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