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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結局(終)

  人家迎親,新郎官隻需穿得喜氣洋洋的來就好了,聘禮彩禮什麽的都早在婚禮之前就已經抬到女方家裏去了,可是今日這位新郎官穿得是挺精神,可是手裏卻端著一個一尺來寬的托盤。


  托盤上是一隻烤的外焦裏嫩的鳥,至於是一隻什麽鳥,眾人盯著瞧了半也沒看出到底是隻什麽鳥。


  跟在新郎官身後的幾個儐相,手裏也各自端著一個同樣的托盤,隻是他們的托盤裏所盛之物,大夥到是都認識,一盤皮皮蝦,一盤雞腿,還有一盤烤兔肉,一盤麅子肉,總之五花八門都是吃的。


  京都的老百姓雖然看過的熱鬧比吃過的鹽沒少多少,可也沒見過哪家的婚禮是這麽辦的,難不成女方婚宴上的酒菜還都是男方帶過去?沒聽有這禮俗啊!


  眾人議論紛紛猜想不斷,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葉染當初答應嫁給穆劭,唯一的要求就是大婚當,他得帶著一隻烤孔雀來迎親。


  是以穆劭趁著禮部和葉家緊鑼密鼓準備婚禮的檔口,自己快馬加鞭跑去南桓特地尋了一隻孔雀回來,更是在迎親當早上還沒亮就進宮把禦膳房的總廚從溫暖的被窩裏挖了出來給他烤。


  有了孔雀,想到葉染平日除了武功和酒,也就是吃這一個固定愛好,是以舉一反三,幹脆把她平日裏愛吃的都準備了一份,於是就有了這一場與眾不同的迎親禮。


  在放過喜炮之後,由禮官和喜娘引路,穆劭端著烤孔雀穆晁跟在他身側,而他們身後是呼啦啦的一群儐相,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沁園去了。


  到了沁園,眾人分開兩路,一路往葉染房間去,一路往葉柒房間去。


  到了房門口,禮官提醒穆劭要做催妝詩,穆劭其實早就有了準備,正準備開口,卻聽著房門裏麵有人開口。


  “烤孔雀帶來了麽?!”是葉染的聲音,穆劭隻好先答:“放心,帶來了!”


  話音才落,房門就被人從裏麵直接打開,葉染連蓋頭都沒蓋,隻煩躁的頂著滿頭的朱釵:“那還等什麽,走吧!”


  喜婆見這架勢怕是要掠過催妝這一環節了,趕忙拿了蓋頭給葉染蓋上:“蓋頭,蓋頭……”


  葉染仍舊不放心,將喜婆剛給她蓋好的蓋頭掀開一角,探著頭看了一眼被一群人堵住的穆劭,見他手裏紮紮實實的端著一盤烤孔雀,這才安了心,隻想著趕緊上花轎,到霖方好趕緊將這一頭墜得她頭皮生疼的勞什子給摘下來。


  葉染這邊禮官愁的嘴角直抽抽,好在葉柒那邊沒什麽問題,該走的步驟都按照流程一步不少的走了。


  好不容易將兩個新娘都送上了花轎,接親的隊伍吹吹打打浩浩蕩蕩的往各自的王府去了。


  到了安定王府,穆劭下馬踢轎門,轎簾掀開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傻了,差點下巴都在臉上掛不住了。


  隻見葉染頭上蓋頭已經掉到了肩膀上,堪堪被那金玉霞帔上麵的金羽毛掛住,而她臉上的妝容早已經一塌糊塗,嘴上的胭脂已經花到了腮邊,還油乎乎的,手也油乎乎的,弄得嫁衣的前襟也油乎乎的。


  喜娘和媒婆禮官都傻了,他們辦過的婚禮不多少,可也大半輩子的過來了,還從沒見過哪家的新娘會在大喜的日子在轎子裏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


  葉染在上轎的時候就從穆劭手上將那隻烤孔雀接了過去,從振武侯府出發,到安定王府的這一路上,她在轎子裏就幹了一件事,那就是吃!

  轎簾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她才剛好將最後一口肉塞進嘴裏,穆劭選的這隻孔雀當真是又肥又嫩,烤肉的人技術也到位,她吃著吃著就忘了要心著穿扮妝容了。


  於是就成了現下這個大眼瞪眼,每個人都驚詫意外,就她一個人一臉愣怔的場麵。


  就連迎葉染下轎的葉林都被葉染這模樣給驚了一下,她以往也隻見過葉染不施粉黛的情況下吃的滿嘴流油,倒也不覺得什麽,可今日這情況,臉上畫著厚重的妝容,她吃成這個樣子,一張精致的臉愣是吃撐令前鬼,能不讓人嚇一跳麽。


  穆劭還算反應及時,一轉身將人們的視線都擋住,然後轉手往轎子裏丟了一塊絲帕,葉染這才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重新又將蓋頭蓋好。


  準備好了才輕咳一聲給了穆劭一個信號,穆劭又輕輕的拍了拍葉林的肩膀,葉林這才伸手去拉了三下葉染的衣袖,穆劭則將牽紅的一頭遞到她手裏。


  跨過馬鞍跨火盆,諸多步驟都有禮官和喜娘在旁提示,葉染總算是磕磕絆絆的走進了大殿。


  大殿中早已經安排妥當,讚禮者高聲唱起:“一拜地,跪,拜……”葉染在喜娘的攙扶下隨聲而動,一起一跪一拜,隨著最後一聲:“禮成,送入洞房!”她便被穆劭用牽紅一路領著進了茶園。


  從埋進喜房的那一瞬間,葉染總算是重重的透出一口氣來,娘的,這婚禮幸虧一輩子也才辦一回,不然真是要命了!

  她一進門就扯了蓋頭,喜娘和嬤嬤忙著撿起來又想重新給她蓋上,可是被她蹙眉冷眼一瞪,立刻嚇得縮了回去。


  成功的扯下了蓋頭,葉染就開始解放頭皮,將頭上丁玲桄榔的那些釵環都取了下來,然後將比盔甲沒輕多少的金玉霞帔也脫了下來,外袍一脫,舒舒服服的成一個大字往床上一倒。


  “啊!”


  就現在葉染的身體完全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間,她猛地彈了起來,轉身掀開大紅的緞麵被子一看,褥子上麵五花八門的撒著大棗花生桂圓和蓮子。


  她到是知道為了討個好彩頭,婚俗上是有這麽一條,隻是剛才急於放鬆給忽略了,伸手將那些幹貨往邊上一劃拉她才又躺了回去。


  喜娘和嬤嬤看著著急,可是又不敢去,葉染是個土匪,而且兩年前她在刑台上砍人頭的場景不少人都見過,即便是沒見過的也都聽過,即便她此刻的行為諸多不妥,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一句,生怕自己的腦袋下一秒也被當個蹴鞠一樣被拋著玩。


  穆劭應酬完前麵的賓客回到洞房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葉染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意境睡熟,而喜娘和嬤嬤一臉苦相的立在一邊,見到穆劭的時候變普通一聲都跪在地上了。


  穆劭無奈的搖搖頭,朝他們擺了擺手:“去準備合巹酒吧!”


  待喜娘和嬤嬤出去,穆劭緩步踱道床邊,矮身湊近葉染的臉,伸出拇指將她依舊有些花的唇妝抹掉,然後輕輕印下一吻:“阿染,醒醒,起來喝了合巹酒再睡。”


  葉染微微睜開眼,迷迷蒙蒙的望著穆劭:“你回來了?可以洞房了?!”


  穆劭笑著點零頭:“嗯,可以洞房了。”他的聲音很低,很輕,帶著些許的寵溺。


  葉染唇邊蕩起一個開懷的笑:“那我以後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順的輕薄你了?!”


  “嗯,可以名正言順的輕薄我了!”


  穆劭話音剛落,葉染的手臂就攀上了他的肩頭,借著他的力仰頭將自己的唇送上。


  就在這時,端了酒水去而複返的喜娘剛好抬腿準備買過門檻進屋,一打眼就看見這麽一幕,差點就驚呼出聲,她還真是沒見過這麽著急的新娘子。


  聽到動靜,穆劭立刻起身,將葉染也帶了起來,見她連襪子都已經脫了,便幹脆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喜娘紅著臉硬著頭皮將酒倒好遞給他們,念一段吉祥話,兩個人交杯而飲,總算是過了成親的最後一道坎。


  喜娘和嬤嬤收拾酒盞收拾的格外麻利,出門的步子都帶了風。


  房門被掩上後,葉染趴在穆劭的肩頭嗤嗤的笑:“你看見那個喜娘了麽?走的時候就跟後麵有狗追她一樣!”


  穆劭也笑:“還不是被你嚇的!”


  完,他在她被紅燭映的格外好看的臉上落下一吻,剛要撤開,卻被葉染突然錮住後腦,強行且野蠻的加深了這個吻。


  跌跌撞撞,不知道是怎樣一番曲折,兩人從食案上一路輾轉的吻到了喜床上。


  期間果盤打翻了,衣服也在從身上扯下之後隨意的丟在地上,直到床帳落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從究竟是誰輕薄誰,誰占上峰中而較量出一個結果。


  大婚次日,葉染難得的賴了個床,一賴就賴到了日上三竿。


  按禮俗,這一,穆劭要帶著葉染進宮卻給穆青瞻以及穆卯請安謝恩,可是穆劭起來的時候,叫葉染,叫了幾次都沒成功。


  想到昨晚兩個人一直折騰到後半夜,快亮才睡著,想著她著實是累,隻好無奈作罷。


  王府的管事已經開始安排午膳了,他趁著葉染還在睡覺的空擋裏抽查一下葉拾的文武功課。


  葉拾正仔細想著穆劭提出的問題,從門外慌慌張張的進來一個守門的下人。


  “稟王爺,宮裏來人傳話,是……是……太上皇崩了……”


  穆劭持茶碗的手猛地一頓,半晌,他才強忍著不讓手發顫,看似平靜的將茶碗穩穩的放在桌邊。


  “葉拾,今日你自己在家用午膳,下午管事會送你去書院。”


  葉拾點零頭,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可最終什麽也沒,靜靜的望著他起身進了後院。


  回到房中,穆劭麵上依舊很平靜,可眼眶卻還是紅了。


  其實他心裏早有就了這個準備,穆青瞻病了那麽久,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日子不久了,隻是沒想到會是這麽快,會是在這一。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讓葉染給他奉上一碗媳婦茶。


  “阿染,醒一醒!”


  已經快到正午,葉染其實也睡得差不多了,隻是迷迷糊糊的賴著不想動,聽到穆劭叫她便立即睜開眼,可看到的確實穆劭微微泛紅的眼眶,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你怎麽了?!”


  “父皇……崩了!”穆劭的聲音帶著哽咽,他不想在葉染麵前也隱藏情緒,就在穆青瞻將賜婚的聖旨給他的時候,他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一次父愛,可是僅僅就是十幾日的功夫,這樣一個消息,就將這短暫的感覺切斷了。


  葉染和穆劭急匆匆趕到宮裏的時候,穆晁和葉柒也已經到了,在京的各處官員也都到了,宮裏的宮冉處忙碌著開始準備皇喪事宜,平日裏看著奢華威嚴的皇宮,此刻即便人流湧動,卻顯得一片蕭條。


  葉染盡管覺得王妃的服製累贅,要在這外麵再加上一層孝服更是累贅,可在這個時候她卻顯得十分的乖巧。


  她安靜的站在一群命婦的隊伍裏,按照禮官的提醒,完成那些繁複的皇室孝子禮俗。


  穆劭原本還擔心葉染那邊出什麽岔子,總是不安的往她那邊望,可看了幾次之後,發現她都好好的,這才放了心。


  “阿染,我們是回北境還是留在京都?”


  穆青瞻的葬禮結束了一個多月了,葉染躺在廊下的躺椅上,手裏捏著一根柳條,將柳條的大部分葉子都扯掉,隻剩了頭裏那一點,然後逗弄著窩在地上睡覺黑狗。


  穆劭靠著門框看著她。


  葉染沒回頭去看穆劭,視線依舊閑閑的落在黑狗身上:“你想在哪?!”


  穆劭走到躺椅前,將葉染抱起來,自己代替她坐在了躺椅上,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定後,鼻尖低著她的鼻尖:“我是你劫的,自然是你在哪,我就在哪。”


  葉染強忍著嘴角的笑意,強硬的道:“嗯,算你聽話,那就……先在京都吧,什麽時候呆膩了,咱們就回北境!”


  穆劭笑得眼睛彎彎,將懷裏的人更緊的圈住:“好!呆膩了,你就再把我劫回去!”


  他怎會不知她留下,不過是為他做的妥協。


  而她又怎會不知,京都,才是他心裏記掛最多,有餘地施展的地方。


  不過是他不想她委屈,她也不願他生有遺憾罷了。


  誰讓他們是彼此唯一想要相伴到老的人,是彼此心中唯一的亮處,是竭盡一生也想要守住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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