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被血嗆死的
此刻的安定王府大門緊閉,就連門口掛著的兩盞大紅燈籠也因為蠟燭燃盡而熄滅了。
她按照之前的路線輕鬆的邊翻牆而入,由於安定王府的侍衛們也都認識她,所以她也不必特意隱藏蹤跡,就那麽大辣辣的朝著茶園走去。
巡邏的侍衛們幾次遇到她,都見慣不怪的行個禮然後就各走各的,似是再尋常不過一樣。
到了茶園,穆劭的屋裏也已經息療,葉染沒有像進秦楚屋子那樣一腳將門踹開,而是心翼翼的推開門,輕手輕腳的進去。
第二一早,穆劭一翻身,手搭在身側,手下傳來溫熱的觸感,輕輕按壓還軟綿綿的,他猛然睜眼。
感覺到腹上癢癢的,葉染蹙著眉懶懶的也翻了個身,一隻腳便壓在了穆劭的身上,穆劭整個人一僵,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翻身,剛好形成了一個麵對麵的局麵,穆劭的手搭在葉染的腰上,而葉染的手剛好壓住了穆劭的這隻手,整條腿跨在了穆劭的腰上。
呼吸相聞,穆劭臉大氣都不敢出,就僵硬的保持這樣一個姿勢,許久他才平複好氣息,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葉染的眉頭漸漸舒展,氣息逐漸調勻。
他不是第一次看葉染的睡顏,卻是第一次清晨醒來第一眼就看見她,心裏熨帖著一種不一樣的暖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劭的手臂都已經比壓麻了,葉染依舊睡得香甜,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來的,穆劭不忍心叫醒她,就忍著手臂針紮一般的感覺等著。
“王爺,該起身了。”門外阿勁端著朝服,身後是幾個端著洗漱用品的侍女。
穆劭聞言微微蹙眉,緊張的去看葉染,隻見葉染卷翹的睫毛微微一動,眉頭又皺了起來,眼睛卻沒有睜開,隻是又翻了個身,口中煩躁的道:“不想死,就滾!”
門外阿勁一驚,差點掉了手裏的托盤,緊張的看了看身後的侍女,侍女們一個個臉上也是驚詫的神情,被阿勁這麽一看,趕忙收斂鐐下頭規規矩矩的站好。
穆劭趁機抽回酸麻的手臂,唇角卻是寵溺的笑意,他輕手輕腳的起身,跨過葉染光腳下地,走到門邊,輕輕的將門壓開一條門縫,對著外麵漲紅著臉的阿勁聲道:“今日不上朝了,擬一份告假的折子遞上去。”
阿勁咬了咬牙,問道:“寫什麽理由?”
穆劭挑了挑眉:“需要我教你?!”
阿勁又咬了咬牙,躬身行了個禮:“王爺,這……您的聲譽……這……還沒成婚……”他沒把話全,可想表達的意思卻一絲都沒漏下。
穆劭輕笑一聲:“所以,未免傳出什麽不好的傳聞,我是不是該先殺你滅口呢?!”
阿勁的臉色驟然就垮了,心裏就一個念頭,王爺被葉染帶壞了。
離開茶園,阿勁在回廊的拐角處停住,轉身對著那幾個侍女,義正言辭的道:“誰敢把今的事傳出去,我拔了她的舌頭,聽到沒有?!”
侍女們齊齊跪倒:“是!奴婢絕不多嘴!”
見阿勁他們走遠了,穆劭心翼翼的關上門,轉身來到床邊,葉染換了個姿勢又睡著了。
穆劭是知道葉染的作息的,她一向不貪睡,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就練完槍吃完早膳了,可今日卻如此,定是昨夜發生了什麽讓她費神的事。
知道不會再有人來打攪,穆劭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躺好,雙手輕輕的攏住葉染,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而後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若是今後的日子能如此,那麽感覺未來的日子幸福可期。
不知什麽時候,穆劭也再次睡了過去。
直到近午,葉染才幽幽的張開眼睛,看到帳頂精致的帳幔,她才記起自己是睡在穆劭屋裏了,伸手一摸,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被褥中還有一點餘溫,可見他離開的時間並不長。
坐起來,床邊的矮櫃上放著洗漱的東西和一套嶄新的衣裳,葉染用一根手指挑起那件衣裳看了一眼,見不是寬衣大袖的款式,嘴角這才有了一絲弧度。
洗漱完換好衣服,葉染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肚子,推開門,正琢磨著去膳房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墊肚子,就看到穆劭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而那托盤之上是一隻雞和一個粥煲,都還冒著熱氣。
“我估摸著你就該起了,快進屋,吃飯!”
著穆劭一手托著托盤,一手拉起葉染的手,將剛才出了門的她又拉回了屋裏。
“早上沒吃早膳,先別急著吃雞,喝點粥潤潤胃!”穆劭見葉染上來就去扯雞腿,趕忙盛了一碗粥遞給她。
兩個人剛吃完飯,葉染滿足的靠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穆劭叫了人來收拾碗筷,開門便見周元一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啟稟王爺,皇上急招您入宮!”
穆劭神色一凜,轉身去看葉染,兩人對視一眼,葉染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著話,葉染已經起身,卻被穆劭攔住:“父皇急招,估計是那邊有動作了,他們會從哪裏入手來攻擊我們,尚不能確定,你隨我進宮到不如在外麵策應,如果真有什麽事,葉家,安定王府,還要靠你想辦法。”
葉染聞言覺得也對,她進宮也幫不上穆劭什麽,在宮外反而更機動一些,想到這裏她看著穆劭:“有人敢動你,我弄死他,你老子也不行!”
穆劭笑著刮了一下葉染的鼻子:“不必憂心,父皇並非是非不辨之人,你且安心回去等我,元一會隨時傳信出來。”
目送著穆劭和周元一離開,葉染也沒閑著,在安定王府的馬廄裏牽了一匹馬,回了一趟振武侯府,把穆劭被急招進宮的事告訴了葉遠山,剛好秦楚也還沒走,她到不必再跑一趟藏玉閣。
葉遠山連忙穿了朝服也進宮去了。
穆劭進宮的半個時辰之後。
禁衛軍將振武侯府整個包圍起來,為首的武將將大門敲得震響,而葉府現下能鎮場子的也就是一個葉賀了。
大門打開,一隊手持刀劍的禁衛便衝了進來,為首的將領卻是生麵孔。
禁衛軍歸葉遠山統領,他手底下的幾個副將葉賀都見過,可來的卻是一個生麵孔,不用,也知道葉遠山此刻怕是已經被製住了。
先前他之所以火急火燎的進宮去,怕的就是禁衛軍被別人控製,看樣子,他還是去晚了一步。
“這位將軍,不知我振武侯府所犯何事,勞您如此興師動眾?!”葉賀冷冷的聲音響起,雖已經年邁體衰,可是威儀卻絲毫不減。
為首的將領是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絡腮胡子眯縫眼,人長得不怎麽樣,話的態度也是不怎麽樣。
“葉老侯爺,在下奉聖上口諭,前來緝拿西梧奸細!”
“我葉家被聖上指定與西梧公主聯姻是不假,可是若我們府上有西梧奸細,純屬無稽之談,不知是何人向聖上進的讒言?!”葉賀不怒自威,雖被圍困,可氣勢上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等奉命行事,有沒有,搜了便知!”
著,絡腮胡子一招手,他身後的禁衛軍便要再往裏衝。
“我看誰敢?!”葉染一杆梨花槍橫在胸前,一躍便擋在了葉賀的身前。
“你們難不成還敢抗旨?!”絡腮胡子努力的瞪著眼睛,可惜瞪了半,也沒大出多少,堪堪隻到了能看出他是睜著眼的程度。
“抗旨?!我看是你們假傳聖旨還差不多!宣陛下口諭,為何不是陸內官?即便不是陸內官來,至少也是他手下的王內官,合適輪到一個名字都排不上也不知是真是假的禁衛軍?!”
葉賀的話鏗鏘有力,一字一句的有理有據,絡腮胡子答不上,一張炭黑的臉孔更是黑沉沉的。
“兄弟們,給我搜!”
“你可知,沒有聖旨,私闖侯府,本侯就是將你斬殺於此,也不為過?!”著話,葉賀也將自己的金絲大環刀亮了出來。
那絡腮胡子見葉賀這陣仗,眸子裏閃爍出得逞的笑意:“好啊!隻要侯爺不怕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大可以和在下比劃比劃!”
著他也將自己的兵刃橫於胸前,拉開一個備戰的架勢,衝身後的禁衛軍喝到:“給我搜!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禁衛軍分為兩列朝著裏麵就衝了上來,葉染槍身一掃,將衝在前排的幾個禁衛軍擋住,而葉賀則默契的擋住了另一側的幾個。
不刻兩邊便打在一起。
振武侯府,除了葉染和葉賀,就隻剩下莎薇和她身邊的晴桑和晴樺還有一戰之力,葉遠川和雲鬟帶著葉林葉柒一起躲在後院的屋子裏,由府上的二十幾個府兵守著。
這是葉染一開始就部署好的,他們隻需要拖延到秦楚搬了救兵過來,就能盡快收拾了這些冒牌貨。
不過這些饒戰力似乎根本沒達到葉染的預估,不等秦楚帶著人來,院子裏的這些禁衛軍就沒幾個站著的了,到是那個絡腮胡子還真有幾下真功夫,和葉賀對戰,也過了上百個回合,竟然還沒有顯出敗勢。
不過葉染急著解決他們,也沒興趣看他在那蹦躂,解決了自己手裏的禁衛,一躍便跳到了葉賀和絡腮胡子的中間,用槍挑開絡腮胡子架在葉賀金絲大環刀上長刀,隨即衝葉賀低聲道:“邊上歇會!”
葉染的內功雖然沒有葉賀深厚,但勝在兵刃長,攻擊範圍大,且人年輕精力足,再加上她吸收了霍雲鶴和葉遠山兩個饒本事,對上那絡腮胡子,自然更占優勢。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那絡腮胡子就變了臉色,氣息也越來越急促,而葉染則才感覺打出了感覺,一杆梨花槍被她舞得虎虎生風,絡腮胡子不禁暗自咒罵:“哪冒出來的瘋丫頭,比野狼還難纏!”
就在絡腮胡子被葉染打的冷汗直冒的時候,院子外麵也響起了兵刃相接的聲音,這下他不僅是冒冷汗了,腿都軟了,就院子裏這幾位都已經是夠他喝一壺的了,現下又來了援兵,他豈不是要葬送在這裏。
想到此,他連忙收手,腿一軟,便給葉賀跪了下去。
“葉老侯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既然你這裏真的沒有西梧奸細,那我等告退便是!”
完,他轉身變想朝院門口奔,被葉染一伸腳絆倒,摔了個大馬趴。
“這就想走?那有那麽容易,真當來我家是走城門呢?!”
絡腮胡子剛想爬起來,葉染一腳就踩在了他的後心上,腳掌一用力,直把他死死的踩在地上,胸口一悶,口中便噴出一口血來。
“我等是奉了聖上的旨意,你們敢這麽對我,就不怕聖上追究下來,讓你們全府都活不成?!”
他偏著頭,臉緊緊的疊在冰涼的青石板上,葉染聞言腳下又是一陣用力,絡腮胡子吃不住,隻感覺自己的內髒都被攆爛了,臉上的表情印痛楚而扭曲,口中不斷的溢出鮮血。
“還敢是奉了皇帝老兒的旨意?!再不如實出幕後主使,你就先行一步,我稍後就把你的妻兒老全家上下全都送去與你團聚!”
聞言,絡腮胡子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疼痛,他的口中不斷的溢出血來,一直嗆咳,一句話也不出來,隻把一雙咪咪的眼睛瞪得溜圓,直至氣絕身亡,總算是成功的將眼睛睜大了一回。
葉染也沒想到他一個武功不算差的人,居然這麽不經踩,她都沒怎麽用力,他就這麽死了,什麽都沒問出來。
看著葉染一臉懵的表情,莎薇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釋道:“他是被血嗆死的,不是你踩死的。”
葉染想想好像也是。
自己才了要送他的妻兒老去地府和他團聚,他估計是太害怕了,想什麽,卻被湧上來的血嗆進了氣管。
而葉染還死死的壓著他的後心,嗆咳都沒有氣倒換,血卻越來越多,就那麽連憋帶嗆的死了,也真是葉染見過的最上不了台麵的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