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當著皇帝的麵耍無賴
“可是你怎知,朕一定會定你死罪?!”穆青瞻眯著眼睛道。
“那等你免了我的死罪,我再跪你也不遲!”葉染挑了挑眉道。
“陛下!此女如此藐視家威嚴,實在大逆不道,且不論她是否是毒害安定王的罪魁,就單憑這上殿不跪,就該斬之以儆效尤!”
葛錚從武官隊列裏出來,朝著穆青瞻拜倒在地,張口就要葉染的人頭。
穆青瞻看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直安靜站著的穆劭一眼,輕笑一聲道:“葛愛卿,言之有理,隻不過這大不敬的罪,還是等審清楚毒害皇子一案再定不遲。”
“葉染,朕且問你,你因何要加害安定王?”穆青瞻不再理會葛錚,轉而看向葉染。
“我沒害他啊!”葉染瞠目結舌表現的十分無辜。
“一派胡言亂語,之前在京兆衙門的大堂上,你分明口口聲聲的承認是你毒害的安定王!”葛錚怒指著葉染道。
穆青瞻不滿的瞥了葛錚一眼,心道這葛錚好歹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怎的這麽沉不住氣,即便是恨葉染劫了他,也不至於在殿前如此失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葉染壓根沒打算搭理葛錚,而是繼續望著穆青瞻:“陛下,那日薑大人升堂,我確實那麽過,不過我那都是氣話。”
任憑是誰都沒料到葉染會這麽,穆劭都是一怔,他原本還在好奇,葉染究竟打算如何破解這點後矛盾的兩番供詞,可是誰成想她的辦法竟是當著皇帝的麵耍無賴。
穆青瞻冷哼一聲道:“那麽你是承認你藐視公堂,妨礙官員執法了?!”
葉染眨了眨眼問道:“那是個什麽罪?”
“仗三十!牢獄三年!”穆青瞻到是有耐心真的給她普法。
葉染笑道:“好好!”
穆劭到是頭一遭見到葉染這般嬉皮笑臉的無賴樣子,這和她平日簡直判若兩人,看來這丫頭不僅武藝高強,這演技也是絕頂一流。
“可是朕看到的奏章上寫著,你承認因為愛慕安定王妒而生恨,是以下毒要害死安定王?!”穆青瞻不理會葉染的嬉皮笑臉,依舊是耐著性子問話。
“那話可不是我的,那是穆劭自己的。”葉染伸手一指穆劭,斬釘截鐵的道。
“可你並未否定啊!”這時薑顯開口了,他是一身冷汗啊,萬一皇帝以為他奏章所報不實,那他可吃不消。
“我那是給他留麵子啊,他好歹大是個王爺,若我當堂拆穿他自作多情自以為是,那他不是沒臉了麽?”葉染的無賴耍的極度誠懇。
“再了,他也了,他中的毒,和我的毒不是一個毒,要真是吃了我下的毒,他焉能有命在?!”
“那你是承認你也有給安定王下毒的打算?!”穆青瞻步步緊逼。
“沒有啊!”
“那你堂上所的鶴頂紅是怎麽回事?!”
“瞎編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下毒,肯定選鶴頂紅這種即刻致人死命的藥!”
“那你如何證明你沒有下毒或者沒有下毒的打算?!”
穆青瞻這句話完,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等著葉染的回答。
葉染原地轉了兩圈,似乎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不用證明,是個聰明人都會知道我沒那麽做也沒那個心!”
“我不知道你們官府斷案的規矩是什麽,不過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一個人殺另一個人,首先要有理由!我葉染殺人,就一個理由,那就是那個人該死!”
“我殺貪官,殺暴民,殺無恥之徒,顯然穆劭不在此粒”
“從北境回京的一路上,他被人追殺,我幫他,回了京都,他見我無處落腳收留我,我們是兄弟,我更加沒有要殺他的理由!”
“大膽!敢和皇子稱兄道弟,簡直目無尊卑!實數大不敬!”葛錚又冒出來了,他眼睜睜看著葉染巧舌如簧的黑白顛倒,氣的兩眼爆紅,抓住機會就恨不能立刻給葉染扣上一個死罪。
“穆劭都沒意見,你叫喚個屁啊!”葉染也實在對葛錚忍無可忍,徑直懟了回去,這要在平時,她早就一腳把他踹飛了,可惜現在是在皇帝麵前,即便她再不懂宮廷裏的規矩,也知道該克製。
穆青瞻到是沒有被他們這突如其來的插曲打斷思路,冷冷的瞥了葛錚一眼,又繼續看向葉染。
“單憑你口述,朕也不能相信你不會被一些心存不軌之徒收買,更何況你劣跡斑斑,前有綁架昌寧郡主勒索錢財,後有打劫葛愛卿,種種都明你愛財如命,若有人收買於你,對安定王下毒手仿佛更可信些。”
葉染點零頭,承認道:“表麵上看確實如此,可是若是你知道我從長平王那詐來的錢用在何處,或許你就相信我的了。
“那你到是你用在了何處?!”穆青瞻問道。
“啟六年,蒼域和蘄州戰六年,啟十六年,蒼域和西梧戰四年,啟二十三年,蒼域和蘄州戰三年,啟三十六年,蒼域和蘄州西梧二國交戰三年。”
“讓你交代銀兩去處,你修得顧左右而言他!”葛錚怒道。
可穆青瞻卻製止道:“讓她下去!”
葉染繼續道:“北境,西境,連年戰火,年年軍糧征用,原本是為了守疆固土,也無可厚非,可北境卻趕上連續五年的旱災,遍地餓殍,我甚至親眼看見過人吃饒場景,這些不知道遠在京都的各位可知道?!”
穆青瞻道:“旱災朕自然知曉,且已經連續四年派專人賑災,怎麽可能毫無改善?!”
“賑災?!是有賑災的消息傳到北境,頭一年,大夥還能分到些許陳糧,可是後麵官府運送賑災糧食的車隊就再也沒出過官倉的門!”
“更可惡的是,官府未免流民流竄各地引起京都的注意,封鎖關口,禁止災民往外走。是要將他們活活困死在北境。”
穆青瞻聞言眉頭深深的蹙起,北境賑災的差事這幾年都是交給穆昴,每每收到的都是賑災糧已經順利抵達北境,災民得到安撫,並不暴亂的情況。
原來並非得到安撫,而是想瘟疫一樣完全被隔離了。
他尚且記得兩年前北境的兩名地方主事官員幾乎同時死了,當時收到的上奏是賑災時染上了時疫,現下看來並沒有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