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看他不順眼
“修得猖狂!”葛錚其實還沉浸在震驚當中,自己練武進三十年,內功卻抵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娃娃,這子到底什麽來路!
誰知不等他反應過來,耳邊傳來哢嚓一聲脆響,緊接著肩關節處就是一陣劇痛,他的胳膊真的被卸了下來。
他本能的伸出左手去抵擋,卻不等自己的招數使出,左邊肩甲處又是一聲脆響和一陣劇痛。
兩隻胳膊都被卸下來,他完全沒了反抗能力,有的也隻剩下一雙會跑的腿了。
此時顧不得什麽麵子裏子的,隻能顧著跑了,可是沒有了雙臂輔助平衡,輕功行不通,沒跑出幾步,就被那少年一腳踹倒。
身上的錢被搜刮了個幹淨,就連身上的玉佩和手上的扳指都沒給他留,到真真像是個純打劫的。
回到家之後,葛錚左思右想覺得這件事不對,那子顯然是打聽清楚他的身份盯準才打劫的,可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在子腳下打劫京畿大將軍?!
他認為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思來想去他決定一定要把人抓住,一查到底。
這事傳開以後,國丈唐越宗暗地裏派人給他送來一封信,他這才知道,動手卸了他胳膊的竟然是個丫頭片子,而且和安定王有著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當下正趕上他葛家和安定王府聯姻的卡口上出了這樣的事,難不成是有人想從中作梗,破壞這次聯姻?可是就搶點錢這也過於兒戲了些,隻怕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於是他決定將此事鬧大,鬧到聖上麵前,左右聖上是對這麽親事持看好的態度,應該也不願意被人破壞。
是以才有了大理寺聯合京兆尹徹查的聖旨下來。
方才他見葉染上堂時輕慢的態度,就想起自己一個堂堂的京畿大將軍,竟被一個與自己女兒一般大的丫頭片子……
隻覺得分外恥辱。
如果不是想逼問出幕後主使,他真是恨不能就地將葉染碾城肉泥。
可眼下葉染的臉在他麵前放大數倍,一雙眸子裏滿含著恥笑和威脅的意味,直逼得他額角的青筋冒氣:“你死到臨頭居然還如此不知高地厚!”
葛錚的語氣森然,葉染卻絲毫沒有懼意,她瞥了坐在葛錚身旁的穆劭一眼,然後緩步走回原地,看向薑顯:“還問不問?!”
薑顯現在一個頭兩個大,若是葉染真的有過毒害穆劭的行徑,倒還好辦,可若是沒有,綁架郡主的證據也不足,至於打劫葛錚,從他們二饒身形和身份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看她和昌寧郡主的關係,和安定王的關係,以及和振武侯府的關係,這就不是個能隨便得罪的主。
現在唯一不明白的是這位姑奶奶她為什麽要一應攬下這些罪名。
偏偏葛錚也是個祖宗,兩個祖宗對上了,他這麽一個的府尹,搞不好就是豬八戒照鏡子,例外不是人,涼透都得罪。
“問,當然要問!葉染,你年歲幾何,何方人士,來京城所為何事?!”薑顯平複了一下心情,正色道。
“十八,北境人,來尋身世。”
“葛將軍指認你就是在京郊劫他錢財的人,你可承認?”薑顯終於問到了案子上。
“認!”
“你即是來尋身世,卻因何要劫葛將軍?”
“看他不順眼!”
葉染答得很誠懇,卻一句話差點把葛錚氣死,也把薑顯噎了個夠嗆,穆劭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有昌寧在努力的忍著笑。
“你與葛將軍有和過節?!”薑顯尷尬的咳了一陣又繼續問道。
“沒櫻就單純的看他不順眼!”
葉染這話是一點都不假,那日在早春宴上,她化成個太監混在裏麵,得知最後安定王屬意的王妃人選是京畿大將軍葛錚的次女葛青蓮之後,她心裏就一直怪怪的,不上是個什麽滋味。
後來藏在穆劭馬車的作為下麵,聽到他和周元一那一杆世家姐裏,最有可能和左相有牽扯的就是葛錚。
當晚上她就在腦子裏過這些事,自打李鴻生府宅被燒之後,官銀的事似乎就沒有了進展,現下穆劭開始注意左相,難不成是左相和這件事有關係?!
可是如果隻單純是為了查案,穆劭何以會賠上自己的婚姻?!
總不至於是他覺得自己活不長,能坑一個是一個??
這裏麵肯定另有原因!於是已經是後半夜,霍雲鶴正睡得不知山高水遠,就被一聲踹門生驚醒。
他看見葉染的第一個反應是:老子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啊!怎麽會攤上葉遠山和葉染這對父女。
“你老實,知不知道穆劭到底要查什麽?!”葉染也不給霍雲鶴發牢騷的機會,開門就問。
霍雲鶴睡眼惺忪的一下子就被問懵了:“什麽查什麽,你在什麽?”
葉染不話,就直直的瞪著他,屋子裏沒亮燈,就靠著一點點月光,她那雙眸子在暗夜裏,顯得比白日裏更加清澈淩冽。
霍雲鶴不知所以的懵了一會,突然靈光一閃道:“哦!你穆劭啊!他能查什麽,還不就是他母妃的死因唄!”
完他以為葉染得了答案就會心滿意足的走了,正打算拉好被窩繼續去見周公,卻又聽到葉染:“他母妃怎麽死的?”
霍雲鶴瘋了:“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他還用查麽?我這個做師傅的難道會不告訴他?”
葉染毫不猶豫的:“會!”
這下霍雲鶴蔫了,別人這話,他還能理直氣壯的頂回去,可是葉染這麽,他心虛又理虧,畢竟是他幫著葉遠山瞞了她那麽多年,且直到現在也沒能把她想知道的盡數與她聽。
“哎呀!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一個江湖人,怎麽可能知道宮闈裏的事,反正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母妃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就對了!”
這一點不用霍雲鶴,葉染也能想到了,畢竟當年穆劭還那麽的時候,就有人會對他下清歡,他母妃的死能簡單了才怪。
於是也就有了葉染後來的計劃,雖然劫葛錚是計劃的開端,但是她也確實是看這個葛錚不順眼,這一點絲毫沒有作假。
至於為什麽不順眼,她懶得深究,這麽個可能和左相勾結在一起貪汙腐敗的人,看他不順眼是人之常情才對。
隻是她忽略了為什麽劫完老子,她還要巴巴的跑去聽人家閨女的牆角。
為什麽得知穆劭要選妃,她就顛顛的混進了早春宴。
又為什麽每每聽到穆劭她嫁不出去之類的話,她就莫名的火冒三丈,心底甚至還有些酸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