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敞開心扉
“我也覺得她很可憐，娘，如果你真的可憐她，倒不如收她做幹女兒，從今以後我也多了一個妹妹，不是嗎？”
阿牛高興地望著阿嬤，心中為自己的機智而驕傲。
阿嬤怔忪一下，想要開口卻又止住了，千言萬花到了嘴邊化為一聲歎息。心中暗道：她這個傻兒子，還真是個愣頭青，怎麽什麽都不明白，卻又什麽都明白。有時候，連她這個當娘的都無法幫助他。
“阿牛，你先把傷養好吧，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阿牛點點頭，眼看著就要躺下，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人來，立即又坐直了身子，表情極為認真地說：“娘，這次多虧了蘇公子，等我身體好些，一定要再次向他致謝。”
“娘知道，娘心裏也感激他。你今天受傷，娘心裏很心疼，但娘誰也不怪，阿牛啊，你就好好養傷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多想，娘去看看蕭雨，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去叫門口的兩個丫頭。”阿嬤一臉慈祥，扶著他慢慢躺下來，有體貼地為他掖好被子。
聽了這話，阿牛才放心下來。目送著阿嬤出屋，這才疲倦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花園內，俞滄瀾和蘇柏庭邊喝酒邊談論各自發展的近況。
俞滄瀾一杯清酒下毒，招來侍衛，在月下舞了一套劍法。眸子越發地清亮起來，身上也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我倒是羨慕蘇兄遠在邊疆，自由自在。”他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
蘇柏庭發掘出他的不對來，再加上今天的所見所聞，心中也隱約猜到什麽。
於是，他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滄瀾，人身上有各自的使命和責任，你我身份不同，自然生活也不同。看你一晚上都愁眉不展，可是公務上有些難辦嗎？”
俞滄瀾長歎一聲，無奈地搖頭苦笑起來。
“蘇兄，想必外人都羨慕我生在將門世家，可身為一個不受寵的將門之痛，又有誰能體會？盡管皇上已經設下常用將軍，但皇上仍對我懷有戒心，甚至幾次三番的暗中對我下手。想必有些情況，蘇兄在路上已有聽聞。”
蘇柏庭點點頭，“滄瀾，你也無需介懷，做人最重要的是無愧於心。”
“我的確無愧於心，但有人仍覺得我擋住了他們的路。最令我心寒的就是，竟然連皇上也疑心與我。嗬嗬，所謂的伴君如伴虎，早早就成為君臣。”俞滄瀾說到這裏，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已經盡力的避讓，不與太子相爭，更藏起鋒芒。可太子卻處處為難，如今連皇上都想要遠離他，一股悲涼湧上心頭。
這，難道就是生在將門世家的悲哀嗎？
蘇柏庭聽了這話，眉頭緊皺起來。
他深深地凝望了一眼俞滄瀾，將藏在心底多年的話說了出來。
“滄瀾，你我相識多年，你的資質和能力我深知。若你能成為儲君，那我朝才有望延續百年基業。當今太子無德無能，不過是有嫡子身份罷了，他仗勢欺人，哪裏有仁君的模樣？”
俞滄瀾臉色頓變，急忙捂住他的嘴，環視四周見並無人，但仍覺不妥。
“蘇兄，這些話你莫要再說，若是叫外人知道，你我性命不保不說，就連家族也難以幸免。”
蘇柏庭搖搖頭，“我當滄瀾是知己才吐露真言，更何況不止我一個人這般想。如今的朝廷還有法度嗎？上下烏煙瘴氣，著實令人痛心。你不過是一個沒有封地隻有名號的王爺，都要被太子和皇上打壓，將來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滄瀾，若是你一味退讓，豈不是要被他們生吞活剝了？”
既然已經立下儲君，東宮地位也穩固。蘇柏庭實在不明白，為何太子要苦苦相逼，更不明白皇上連這個優秀的親兒子都不喜歡。偏喜歡那群諂媚奸佞小人的話……
俞滄瀾明白，蘇柏庭是擔憂他的處境才會如此大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若是我不退讓，又當何為？”俞滄瀾望著天空中淡淡的月華，輕聲問道。
“如果沒有退路，定當奮力一搏。若是滄瀾願意，我自跟隨你左右！”蘇柏庭肅聲道。
俞滄瀾聞言，渾身一震，眼底露出驚訝，望著他久久沒有開口。
他不是不知道蘇柏庭對雲彤有意，盡管他心裏很想相信他，卻免不了思考蘇柏庭是否是因為雲彤才願意跟隨自己在身邊。
此時，雲彤帶著侍女又來布菜。
夜裏涼，兩人又喝了不少酒，她還帶了些衣衫來。
俞滄瀾用眼睛的餘光看蘇柏庭，竟發現他看都未看雲彤一眼。臉色帶著禮貌的疏離，似乎剛剛認識她一樣。
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過，他和蘇柏庭又痛飲一陣子。
蘇柏庭看時間不早了，執意要回去休息，無論俞滄瀾如何挽留，他就是不在王府露宿。
當他被小廝扶著回房時，雲彤早已經命婢女提前準備好了醒酒湯。
俞滄瀾突然把她抱在自己腿上，身上帶著酒氣，輕輕呼出的熱氣撲撒在她臉上。
“我聽說，你今天受了委屈，阿牛也受傷了？”
雲彤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就明白了，定然是蘇柏庭告訴他的。
於是，點了點頭這才說：“王爺都知道了，我之前不說，是怕王爺擔心。”
“現在不怕了？”俞滄瀾用手抬起她的下巴，那張粉嫩惹人憐愛得小臉，在燭光映照下若隱若現。
雲彤笑了笑，這下說：“既然王爺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麽可隱瞞的。隻是怕王爺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哦？為何這麽說？”俞滄瀾開始有興趣起來。
雲彤望著他，緩緩開口道：“王爺在朝堂上受氣，而我又被人針對。這事還不顯而易見嗎？京城從來都不缺是非之地，更不缺是非之事。王爺不怕麻煩，那我也不怕。”
俞滄瀾心中一緊，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額頭，心疼道：“彤兒，讓你受苦了。興許，這樣的委屈以後還有，但我向你保證，總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王爺，我信！隻是我不希望王爺在不恰當的時候為我出頭，我同王爺一樣，可以忍可以等。”雲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