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存心趕她
霓嫦兒被打得皮開肉綻。
她雖然不是什麽親貴人家出身，可是這些年父母也算是嬌寵，細皮嫩肉，什麽時候挨過這樣的責罰？
她被小廝扶起之時，隻覺自己雙腿都像是消失了一般，沒有半分力道，隻由著那小廝將她往前拖行而去。
小廝將霓嫦兒拎起，放在俞滄闌和雲彤麵前。
雲彤瞧著她那樣子，心中也是不忍，別過頭，不願多看。
倒是俞滄闌，麵色依舊那麽陰沉。
“今日隻是給你個教訓而已，也是讓你明白，這府中到底是誰說了算。你日後若是再生出如此心思，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將軍府雖然疼惜女眷，卻也不留縱事之人，你明白了嗎？”
霓嫦兒哪裏還有答話的氣力兒，隻低著頭，額頭上還滴答滴答地落著冷汗，一雙眼睛微微顫抖，鼻尖不住向上聳動，委屈不已。
“罷了，讓人帶她下去歇著吧。”
雲彤吩咐人將霓嫦兒帶了下去，暗中給了金瘡藥，交代人給她上藥。
她擔心若是霓嫦兒得知那藥是自己的，隻怕不肯好好上藥，還特意叮囑，隻說是梅夫人吩咐的。
這一路上，霓嫦兒帶著傷，倒是沒法子再行惹事，一路風平浪靜，回了京中。
雲彤多日未曾回來，這府中的丫頭竟然都換了一撥。
芳華照舊是領事的女官，帶著一眾丫頭對雲彤行了禮，便接過馬車上的那些行禮，吩咐她們將行禮帶進屋中，打點好。
雲彤四下裏掃視了一圈，卻未曾見到碧珍。
“芳華，碧珍呢？”
芳華聞言，露出幾分為難神色。
她低下頭，垂著雙眸，眉眼微微蹙在一起，四下裏掃視了一圈，確保無人注意到自己與雲彤，這才低聲道，“碧珍不敬主母，已經被將軍處死了。”
雲彤大驚，這一路上，倒是從未聽俞滄闌提起此事。
芳華見狀，也是立即屈膝行禮，“此事將軍不許人告訴少夫人。碧珍被處死時，滿院的丫頭都在場，知道將軍重罰，日後決計無人敢再輕視少夫人。”
言畢，芳華也是拎起裙角，便往屋中忙碌。
她從前本是在俞滄闌身邊伺候的丫頭，一向也是有幾分傲氣，想不到如今竟然也被恫嚇成了這副樣子。
看來，這碧珍被俞滄闌處死，隻怕不是簡簡單單的行為，恐怕其中另有門道。
雲彤也無心過問這些事情，一路疲乏，她隻想洗個熱水澡，好好歇一歇。
哪知道，雲彤才進了屋中，正吩咐芳華準備洗澡水，院中卻已經熱鬧了起來。
梅夫人倒是精神十足，帶著自己院中的七八個丫頭，還拎著不少行禮包裹。
芳華見狀，快步迎了出去，“夫人這是做什麽？”
梅夫人不悅地覷了覷芳華，也不與她答話，隻徑直走進屋中。
她看似麵帶笑容，可是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之色。
“雲彤，你雖然是嫦兒的嫂嫂，本應該她敬著你。可是她這腳傷了不方便，我思量著，你是否能將這院子先給嫦兒騰出來些日子，待到她的腳好些了，再搬回來。”
雲彤凝視著梅夫人的雙眸，眼瞧著她眼底的算計，心中多出幾分寒意。
搬回來？
她既然都已經帶著人前來，看那樣子，便是不將自己趕出去誓不罷休，又何嚐會給自己搬回來的機會？
“不知婆母準備讓我搬到哪裏？”
“這府中大多數院子都有人住著，唯獨東南角那間菊堂尚且空著。雖然小了些，可是也是個風雅之地。你暫時搬去那裏可好？”
菊堂雲彤倒也路過過一兩次。
那院子許久沒有人住，就連院門之外都生出了雜草。
若是晚間路過那院子，隻怕是還要以為這院中鬧鬼。
院子內裏也不過三間房，一間主廳連通著主臥，東廂房原是撥給丫頭們的地方，西廂房到現在還支著火灶，也不過是那院子自帶的一個小廚房而已。
梅夫人竟然想要讓她住在那樣的院子之中。
莫說是將軍府的主母，即便是丫頭小廝怕是也比那住的好些。
梅夫人似是早就想到了雲彤定然會不願，一臉挑釁地盯著她。
雲彤倒也不惱，隻淡然一笑，“菊堂實在是有些小。婆母若是想要讓嫦兒住在我院中調養身子，我便出去另憑一間院子住便是了。我每月的例銀雖然不多，可是卻也足夠我憑間院子。”
言畢，雲彤便吩咐愣在一側的芳華進屋抱了牌位，給霓嫦兒騰院子。
梅夫人本以為雲彤會與自己大鬧一番，好趁機治她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沒想到，她竟然會生出如此心思。
梅夫人一時之間倒也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芳華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她抱著牌位，拎著雲彤的包裹。
那些行李尚未打開，拎起來也是整件整件，十分輕便。
“婆母隻管讓嫦兒養病便是，什麽時候她的病好了，我什麽時候回來。”
言畢，雲彤接過芳華手中的牌位，便要往外而去。
梅夫人哪裏肯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
她一步上前，一把奪過雲彤手中的牌位，抱在自己懷中，側過身子，一臉警惕地盯著雲彤，沉聲道，“你可以走，我將軍府決不留你，可是這牌位是我兒子的，你不能帶走！”
雲彤不怒反笑，“我不過是遵從婆母意誌，搬出去住而已，何嚐要離開將軍府？婆母這話說得倒像是我不潔，想要離府一般。”
梅夫人麵上有些掛不住，冷哼一聲，“你在外飄蕩了這麽久，誰知道是不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了往來，借著這個由頭，打著將軍府的名義，卻在外麵的院中私會情人。”
梅夫人這話說得難聽，便是芳華聽了，也為雲彤打抱不平。
偏生雲彤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若是婆母覺得我不潔，大可以將我聘禮返還，我出府別住便是。”
梅夫人似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獸，一臉詫異地盯著雲彤，“這樣的笑話便是盤古開天以來也未曾聽過！你若是想要離府，我便吩咐人寫了休書給你，那些聘禮你斷然莫想染指！”
雲彤不由冷笑兩聲。
這梅夫人倒是個兩麵都不想落下之人。
“若是如此，婆母便與我一道去皇太後麵前博個公義二字。是婆母讓我離府在前，卻還不肯返還聘禮，這天下可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