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雨自停
“還請滿飲此杯！”
林風的聲音不響卻極具穿透力，即使大雨連綿，眾人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眾人隻看到林風說過這話之後，將杯中酒水灑落在地，然後弓腰行禮，像是在祭拜著什麽。
觀禮台上的李承乾看到林風的動作，心中嗤笑一聲，暗道裝的還挺像樣，等下看看雨不停你怎麽收場！
林風起身之後，又是衝遠處一揮手，古樸蒼涼的鍾聲再次響起，林風踩著鼓點，開始圍繞香爐急速奔走，狀若封魔。
台下百姓看的嘖嘖稱奇，紛紛驚呼林風中邪了。
李世民在遠處看的皺了皺眉毛，轉頭望向身旁的魏征，問道：“愛卿覺得如何？”
魏征雖是鼎鼎有名的諫議大夫，但並不是什麽事都張狂無比，相反他平日裏行事極其小心，所以當李世民問及關於蜀王的問題時，他也沒有敢口若懸河。
“臣俗人一個，不懂道法，看不透蜀王殿下的神通，所以陛下問臣隻能是問道於盲。”魏征恭聲回道。
“你啊！”李世民用手指了指魏征，氣笑道：“平日裏朕希望你少說兩句，你偏偏口若懸河，現在朕希望你多說兩句，你卻閉口不言，是不是專門和朕過不去？！”
“臣不敢！”魏征慌忙彎下腰，回道：“臣平日所說都是為陛下，為大唐，絕無半點私心，但今日臣實在看不透，所以不敢多言。”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敢，起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朕故意刁難你呢。”李世民擺了擺手，眼睛看向遠處，嘴裏像是在自言，又像是給魏征說，道：“不過，不管怎麽樣，恪兒祭天一事都是為國為民，朕絕不容許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一瞬間，李世民身上爆發出駭人的氣勢，仿佛剛睡醒的雄獅，令人膽顫心驚，千古一帝的風采略顯一二。
魏征在一旁聽的心尖一顫，打死都不敢插話，轉頭望向正和太子聊天的長孫無忌，心中拚命壓抑自己的想法，就當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話。
李世民也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眼神一直在盯著遠處的林風，心中不停的質問自己，到底誰才更合適？！
自鼓聲之後，又有鍾，琴，琵琶等樂器接連響起，各種樂器的揉合也使聲音沒有那麽單調，人們沉浸在聲樂當中，漸漸忘記這場演奏會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林風圍繞著香爐已經奔跑了不下幾十圈，以他超人的體力，此刻也微微有些喘息。
麵色潮紅的林風將雙手舉的很高，在高舉的一瞬間，用手臂偷偷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悄悄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大家都沉浸在自己表演的時候，他笑了笑。
將眾人帶入到自己的表演中，林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必須得讓人們相信，自己確實是全心全意的在祭天，並沒有任何的糊弄。
林風嘴角微笑的開始大聲朗誦，所念的都是一些晦澀難懂的台詞，加上林風故意念的很快，大家也隻能聽清什麽敬告皇天之類的。
實際上人們聽懂的，都是林風讓他們聽懂的，如果林風不想，那他們保證一句都聽不懂。
語言雖然晦澀難懂，但表情做不了假，所以百姓即便聽不懂林風再說什麽，卻能感受到他那種情緒，看的到他臉上的汗水。
“蜀王大義！”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高喊了一聲，前來觀禮的百姓就像被傳染了一樣，開始瘋狂的高呼林風的名字。
百姓就是這麽簡單，誰對他們好，他們心裏非常清楚，這點是金錢和權勢所不能辦到的。
大雨連綿擋不住百姓的熱情，這一聲聲高喊就像是巴掌一下下打在李承乾的臉上，讓他這個太子無地自容。
臉色陰沉的李承乾想要派人把這些不識相的百姓該走，但礙於李世民就在一旁，不敢發作，隻能悶聲吃氣。
長孫無忌看出了李承乾的不爽，用身體擋住他的半邊身子，小聲說道：“成大事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也，這點小事算什麽！我讓你準備的事情，準備的怎麽樣？”
“萬事俱備！”李承乾深吸一口氣，笑道：“我已命人將城中的地痞無賴糾集在一起，隻等祭天失敗，他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散步謠言，到時候即便有人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這就好。”長孫無忌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中露出期待的光芒。
“就等我這位好弟弟結束表演了。”李承乾眼神中露出一抹狠辣，隨即消失。
時間過的很快，當鍾聲第九次響起又停下的時候，祭天大典就算是正式的結束了，三千六百道羅天大蘸噙滿了酒水，林風就靜靜的站在香爐前。
人們很快意識到祭天已經結束，下意識的抬頭望天，大雨連綿，沒有停歇的跡象。
李世民眉頭皺了皺。
李承乾心中冷笑不止。
長孫無忌已經開始著手後麵的部署。
百姓中開始出現騷動，一些事先就隱藏在人群中的地痞開始出來作亂。
“雨為什麽還沒停？！這天也祭完了，為什麽雨還沒停？！”一名身材瘦弱的男子在人群中大聲嚷嚷。
“難道蜀王殿下真如傳言那般，為了討好皇帝陛下，故意作秀，欺騙我們百姓？”先前那名莽漢跟著大叫。
人群中有些不明真相的群眾開始跟著大喊，高聲質問著台上的林風。
不知道為什麽，林風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眾人口誅筆伐的對象，仿佛林風作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可實際上，他隻是祭天沒有成功而已。
但百姓並不會管你這麽多，他們隻需要一個發泄對象，現在林風就是這個對象。
李承乾看著輿論的導向漸漸開始傾斜，心中笑開了花。
李世民沒有出聲，他忽然想看看林風該如何處置這種場麵。
林風看著眾人，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朗聲道：“喝酒也是需要時間的，天上的神仙喝完酒之後，雨自然就停了，所以我們先讓酒水沉一會兒，天上的各路神仙喝過酒之後，雨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