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殊途

  下烽火兵馬戰事，這風雲即將席卷，然雲夢山中素衣黑袍的老者，就地盤坐在前方萬丈懸崖的凸石上：

  “觀祛病福禍，唯縱橫！”


  “觀下大運，唯縱橫！”


  “觀機變化，唯縱橫！”


  花開鳥語的那一年，孫、龐兩位師兄下山了，羅盤開始轉動，師傅守在機房整整一，不言不語。


  一月後，機房門從裏麵推開，師傅的鬢角又添一縷白發。


  “得機，順命，吾又怎能鬥得過哪！”


  師傅黯然的離開了，又回到了山下一年四季冰封不消融的圓鏡湖旁。


  時光飛逝，歲月年許已過，近年中，師傅又收了兩人。


  寒冬吹雪日，曾經熱鬧的方桌篝火屋中，空蕩蕩的隻留下師傅幾人鬥嘴互爭個高低的回憶。


  這一次，師傅揚苦笑，回到了機房又把自己關了起來。


  “師弟！師兄下山去了！”


  第一年，張師兄帶著瀟灑的笑意，大有一副滿腔抱負去實現的樣子。


  次年，蘇師兄也走了，臨行時，他眺望著樹林遮蓋的遠方：

  “師弟，師兄下山了，等你學成記得來山下找我！”


  “師兄，你要去哪裏？到時候我怎麽才能找到你？”


  蘇師兄搖頭大笑，指著道：

  “下有人的地方，都會知道我！”


  師兄走了，山上空了，直到又一年，師傅雲遊回來，帶回來了一個人。


  “五行陰陽開地，縱橫捭闔定生息。這句話不可忘！”


  師傅細心教導，傳畢生所學，他也不負師恩，終於學成。


  “仙長此去，務必給朕帶回長生不老仙藥！朕在此等候仙長，忘仙長早日歸來！”


  那大若鯤鵬的船，往蜃樓駛去，漸漸消失在海一色中。


  “青玄，你隨為師雖然不是最早，卻伴為師最久，六韜三略、縱橫之術、陰陽五行、占卜算卦你皆不學，為師預感大限將至，吧，你要所求為何？也讓為師了卻這一樁師徒塵緣。”


  圓鏡湖旁，蒼老之年的兩人，仿佛塵埃即將落地。


  “命！”


  青玄等這一刻，從孩童等到了暮暮之年，神情激動的難以言喻。


  “，命哈哈哈！命？哈哈哈”


  師傅走了，笑聲回蕩耳邊久久，讓人沉迷，待他清醒時，山間萬物，除了那不消融的圓鏡湖，還有山上的一所破舊的機房，四季春東，仿佛一瞬間倒退。


  “這這”


  他在震驚中看著四周，看著湖麵自己滿是皺紋的臉，漸漸回溯到自己年輕時的樣貌。


  “咚~”


  機房傳來了一聲鍾鳴，空風雲際會，雷電烏雲綿延千裏。


  “轟！”


  “轟！轟！轟！”


  水桶粗的雷龍，攜萬鈞之力，毀滅著雷雲下的一切。成群的飛鳥，拍打著翅膀四散，山中的野獸嘶鳴著怒吼奔逃。


  “這難道就是命？”


  “青玄青玄”


  毀滅的力量下，眨眼間，就席卷了整座雲夢山。一道閃光落下，青玄隻覺得頭腦一昏。


  黑了，瞬間一切都消失了。


  “嘩啦啦”


  “水流聲？”他感受不到自己，但卻又能聽見聲音。想要睜開眼，又忘記了如何睜開眼。


  一年


  複一年


  “啾~”


  耳邊一聲獸鳴，鋒利的刃風刮擦著他的臉。


  “疼！”他有了知覺，睜開了眼，可四周卻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嗚~”


  “啊哈哈哈好癢好癢！”他伸手亂抓著，觸感告訴自己那是一種長滿鱗狀物的生物。


  又過了幾年，漆黑中他沉眠。


  “啊！”


  突然，一股腥臭的味道傳來，緊接著旋地轉，幹嘔的感覺，好似腹中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一樣，那東西到他嘴邊，剛接觸空氣，便散發出熾熱的溫度，瞬間蒸發掉方圓五十裏所有的一切。


  在一道衝的火光後，散發四周的火焰又回籠聚集在他所吐的東西上，他睜開了眼，四周是一片不一樣的世界。


  “青玄，自此以後你名道玄，此物是為師送你的命，你我師徒之緣已盡”


  “師傅！師傅！！”


  麵朝東南，他跪地叩頭三拜，撿起那顆火珠，消失在身後的獸林中。


  幾分鍾後，先是淩空飛度的一位老者，後是禦劍飛行的幾位青年俊秀，紛紛到達這裏，緊皺這眉頭。


  “生異變，一定是異寶出世！你們速度返回師門稟告此事！”


  “是！大師兄！”。


  在幾人脫離隊伍往相反的方向飛去後，他獨自一人繼續往前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