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是一萬塊
“我心情好的很。”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心不對口。
他臉上的陰沉都快把燈光給掩下去了,那能叫開心嗎?
但是殷庭墨實在不是一個會忍住不悅賠笑的人,正在大家一臉懵逼的時候,龍墨陽趕緊解釋。
“你們大家都誤會了,我和白小姐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白小姐是庭墨的女朋友,你看看你們……”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來,同時更深刻地感受到殷庭墨對白知悅與眾不同的感情。
這話說得大家心慌慌,這一不小心把殷庭墨給得罪了,玩大發了。
好在殷庭墨看到白知悅玩得開心,暫時不想掃她的興,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沒事,不知者無罪。大家繼續玩吧。”
這句話就像一條密令,讓大家紛紛鬆了一口氣。
氣氛再一次活躍起來,大家又喝了不少酒。
酒壯慫人膽,這話不錯,有膽大的拿殷庭墨開起玩笑來。
“我們以前一直以為庭墨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神仙,對,這個詞貼切,沒想到還是會動凡心的,哈哈哈……”
隻有那人一個人笑得開心,大家都不敢隨便附和。
在座的家裏做的生意都和殷氏沾得上邊,特別擔心那句話說錯了惹怒了他,最後禍及家族。
他的笑聲在安靜的包間裏顯得異常刺耳,但是還沒有自知之明,繼續不怕死地說,“不過,你怎麽能找白家的這位呢,雖然名義上有個白氏,但是公司又小又不起眼,關鍵還是她舅舅打理的,找她還不如找她表姐童家千金呢,是吧。”
聽完這段話,殷庭墨眼睛裏的陰鷙都能把他直接解決了。
在這種氛圍下喝酒的人,心跳聲都不敢太大。
這小子這是在玩火啊。
殷庭墨沉著臉走到他麵前,發出的每一個都像是經過冰箱冷凍的,“隻要我喜歡,即便她一無所有,她也可以富甲敵國;倘若我不愛,她就是家財萬貫,在我眼裏依舊是個不起眼的小醜。”
說完這麽霸氣的話,殷庭墨直接拉著白知悅閃人。
不得不承認,在聽到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白知悅的內心是感動的,有一種非他不嫁的衝動。
她木訥地跟在他身後,膽怯地問了句,“你,你不會對付那個人吧?”
白知悅太清楚殷庭墨的勢力有多強大了,但是同時她也沒有忘記自己也是一個底層人民,如果因為一句醉話遭到打擊報複,那他過去的所有的努力,不,也許是他們家好幾代人的努力都白費了。
殷庭墨的腳步漸漸停住,轉過身來,“你舍不得?”
這話,也太酸了吧。
她看了一眼那張就算生氣也依舊帥氣的臉,“不是,我是覺得他,剛剛喝酒了,酒話怎麽能當真呢。”
殷庭墨無奈地搖搖頭,“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酒後吐真言嗎?我看你剛才和他們聊得聽開心的嘛,說你是墨陽女朋友的時候也不知道反駁,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墨陽了?”
白知悅徹底呆滯,這……這,該不是所謂的少女心吧?
他這麽一個霸氣總裁這麽喜歡吃醋?
難怪剛剛在包間一直看他不開心的樣子。
“你,吃醋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殷庭墨生氣的嚴肅氣氛,但是她真的很想笑好嗎。
對於吃醋這種低級的栽贓嫁禍的帽子,殷庭墨當然是想都不想地拒絕。
不過無論他是否承認,在白知悅心裏,都是已成事實。
“沒有,回去吧。”
殷庭墨的步子走得很大,白知悅必須要加快頻率才能趕上。
“喂,你慢一點啊。”
但是殷庭墨完全把她當空氣,其實是他有點臉紅,意識到自己的感情的那一刻,還不能有點反應不是。
上車以後,坤叔很自然地問白知悅,“白小姐住在哪裏?”
被這麽莫名其妙地問一句,白知悅表示很懵逼啊。
她看看殷庭墨,不知道怎麽回答坤叔的問題,難道他不知道她住在殷家?
“直接回殷家。”殷庭墨說道。
坤叔先是震驚了一下,但是轉而就笑了起來。
“白小姐別介意,殷總從來沒帶過女生回去,我以為……”
沒等坤叔說完,殷庭墨就出聲了,“專心開車。”
白知悅轉頭瞥了他一眼,長這麽帥也不帶女人回家,還真是白瞎了那張好臉。
話說回來,上次他們兩次……不會是他第一次吧?
吼,震驚臉。
第二次白知悅因為昨天晚上出去浪得太晚,教課的時候無精打采的,甚至在教大家冥想的那一節時睡著了,也是沒誰了。
“呼呼呼呼……”學員們坐在瑜伽墊上坐了很久很久了,但是除了反複響起的音樂之外,完全聽不到一丁兒教練的指揮聲。
甚至還能聽到細微的鼾聲?
難道瑜伽的最高境界就是能讓你把自己給騙睡著了?
終於有學員耐不住性子,睜開一隻眼,看到白知悅的嘴微微張開,那姿態就是在睡覺無疑。
她悄悄站起來,走到白知悅麵前,就算聲響再怎麽小,也不可能靜音吧。
而且一同過來學瑜伽的人都已經聽到聲響睜開眼了,就白知悅還緊閉雙眸。
“咳咳咳。”她故意咳嗽兩聲,嚇得白知悅一個重心不穩,要不是因為周圍圍了一圈人,估計得直接倒在地板上。
白知悅揉揉惺忪的雙眼,迷茫地看著這些學員,問了一句特別愚蠢的話,“幾點了?”
如果說那些學員本來還是對白知悅心存僥幸,認為她隻是太投入了,現在則很確定她就是睡著了。
“睡得還舒服嗎?”帶頭的女人問道。
白知悅大概是腦子裏的線路還沒有搭好,點點頭,“還行。”
“坐著都能睡著真是難為你了。”這話像刀子一樣,雖然短,但足以讓你聽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白知悅這才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貌似為時已晚。
最後這幫人直接鬧到了老板那裏。
“你們健身房就是這樣的服務嗎?”
“教練都是上班睡覺的嗎?混工資是嗎?”
“真是夠了。”
“就你們這種標準還敢提漲會員費用的事?”
“給我們退錢退錢。”
“對,退錢退錢。”
那場麵都可以和文革時候的批鬥現場媲美了,白知悅站在老板桌子旁邊,成為眾矢之的,就差對著她丟雞蛋了。
老板也想看在殷庭墨的麵子上放白知悅一馬,但是她答應,那些學員可不答應。
什麽殷庭墨白庭墨,對她們來說都一樣。
白知悅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大家冷靜一下,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白教練也是我們健身房的老教練了,相信你們也不是第一天跟著她練瑜伽了,可能她最近家裏出了點情況,大家諒解一下吧。”
“諒解?諒解是什麽,可以當飯吃嗎?”
“就是就是,一句諒解就完了?”
“諒解要是這麽有用,那還要製度做什麽?”
“……”
要不是白知悅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她非懟回去不可。
這些人的口才未免太好了吧,一套一套的。
正在不可開交之際,從人群後麵傳來一聲女聲,“行了,都別嚷嚷。”
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一句這麽有威嚴的話語,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白知悅也抬頭去看,會是哪個大救星呢。
但是當她看到來者何人的那一刻,內心是崩潰的。
她穿著素雅,和平常的妖豔裝扮截然不同,新燙的卷發真的是太適合她了,平心而論,這樣的童母還是有幾分美麗的。
“你直接給個折扣救星了。”童母一開口就是錢,但是顯然不對那些人的胃口。
“折扣?我們要什麽折扣?我們要退錢。”
“就是。”
起哄的人永遠不會少,不管在哪裏都是。
應該是看到她們目標不在此,童母咬咬牙,說出一句震驚白知悅的話,“說吧,你們想要多少封口費?”
簡單粗暴,但是收效驚豔。
此言一出,剛才還張牙舞爪的人李媽換上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似乎等這句話很久了。
“我們在這家健身房的年費是一萬五千塊,除了退錢之外,我們要求每人五萬塊賠償。”
五萬塊?
白知悅真是看不出來這些人胃口這麽大,一個五萬就能要了她的半條命了,這麽多五萬塊,她又不是九條命的貓精,怎麽賠得過來。
“要這麽多,不怕閃了手嗎?”
童母對於這種無賴還是有一手的,白知悅後來覺得那是因為一類人比較能理解那一類人的感受。
“你們的問題出在瑜伽上,一萬五隻有不到一半是瑜伽上的費用,而且現在距離你們的會員已經快到期了,你們大可以打官司發媒體,但是我保證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童母繼續說。
嘖嘖,這邏輯,連白知悅都望塵莫及,厲害厲害。
“一萬,不能再少了。”
“成交!”童母一拍手,快得白知悅都沒反應過來,一個人一萬塊的賠償,這裏有十個人,那也是十萬啊,那是她一年的工資加獎金,還必須是月月全勤的那種。
看來這個童家人一來就沒有好事,真是害人不淺。
“現在給錢吧,一共二萬五千塊。”帶頭的氣勢洶洶地說道。
童母卻不急不緩,悠悠地來了一句,“不,是一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