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有距離的微笑
白知悅臉都綠了，卻瞥見殷庭墨在一旁笑得歡快，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欠揍模樣。
“我沒有懷孕，請你收起你那膨脹的好奇心。”白知悅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有力道，讓導購員不知如何繼續這個話題。
不過她們畢竟是銷售行業的老手，十分擅長察言觀色，趕緊解釋，“沒事的，我們的嘴巴特別嚴，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泄露出去，就上個星期那個什麽麗，哦，李麗知道吧，就是有中國名字不要，偏要叫什麽lili的，她最近有部新戲上映，特別有名的，她來的時候都懷孕5個月了，還買了一件同款呢。”
白知悅很少看電視劇，不過李麗的作品倒是一篇不落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可以說李麗是她的偶像。
“什麽？李麗懷孕了？”
這時候導購才反映過來，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亡羊補牢，猶未遲也。
“啊？沒有，沒有，你聽錯了。”
白知悅既不傻也不聾，這麽清楚明白的中文會搞錯？
她轉身拍拍殷庭墨的肩膀，“你說她剛才是不是說李麗懷孕了？”
殷庭墨手裏正好翻到一件連衣裙，舉起來，“去試試這件。”
麵對他的無視，白知悅氣得嘴巴撅得老高，還是拿著衣服走進了試衣間。
那個說錯話的導購輕舒一口氣，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微笑著說，“殷先生，這是您太太嗎？”
殷庭墨用一種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可怕眼神看了她一眼，嚇得對方自覺閉上了嘴。
空氣莫名靜寂。
但是一向以“開口值千金”著稱的殷庭墨竟然主動開口，“現在還不是。”
不光是提問的導購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說話間，白知悅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黑色的裙子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更加透亮，複古的設計烘托出非凡的氣質，長裙正好在她腳踝上，優雅、知性，很是迷人。
在她的記憶中，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穿過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原來她也可以這麽有女人味。
在鏡子裏，她注意到他那雙詫異的眼睛，心中很是得意。
“行，把這一套包下來。”殷庭墨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可是，下一秒，畫風就變得截然不同了。
白知悅一身優雅長裙，走到他身邊，彎腰耳語，“好貴的，算了吧，我們回去到網上找高仿。”
她以為聲音很小，然而，僅僅是她以為。
話音一落，周圍就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殷庭墨一臉的不屑，微微俯首，一字一句說道，“我像買不起的人嗎？”
可以可以，這很總裁！
明明隻是一句反問，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這麽大氣場？
白知悅考慮到殷庭墨身份不一般，若是不買，一定會影響他在外的聲譽，咬咬牙，點頭買了。
真是奇怪，花的又不是她的錢，她心疼個毛線？
看到她終於點頭了，那些個提心吊膽的導購也總算是安心了，馬上帶著殷庭墨去結算區結賬。
白知悅還是覺得心髒的位置，隱隱地一抽一抽的生疼，白花花的銀兩居然就砸在了這些布上麵。
回去以後，她和李媽一塊準備了晚餐，殷庭墨的心情似乎不錯，還誇了她的廚藝。
正準備好好休息準備，明天早點起床上班，避免被殷庭墨擺布的悲劇重新上演，手機卻不答應，丁玲丁玲地響了起來。
她拿起一看，是莫森。
正猶豫著要不要接，特麽手一抖，直接接通了。
“喂，知悅。”莫森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莫森。”白知悅說話的時候有幾分遲鈍，或者說是尷尬。
莫森亦如是。
雙方陷入沉默。
白知悅終於還是沒憋住氣，“找我有什麽事嗎？”
莫森依舊沒有說話，話筒裏安靜的氣氛讓她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掛了電話，將電話放在眼前看了看，顯示還在通話中。
“莫森，你還在嗎？”
一樣的聲音，柔、軟、甜，就像以前他們兩人在一起時一樣，每天晚上都會抱著電話入睡，有時候他會睡著，白知悅在電話裏就會輕聲呼喚他。
莫森在回憶中難以自拔，白知悅對他卻不像過去那麽有耐心，“喂？你不說話我就掛了。”
莫森猛然間驚醒，“等一下！”
“說！”她在心中暗匪，真是磨磨唧唧，像個小女人。
莫森深吸一口氣，“明天，可不可以……一起吃個飯？”
不難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彷徨、恐慌、糾結和緊張。
經過上次童微琪大鬧飯局的事件之後，他們兩個就沒有聯係過，現在突然又提出一起吃飯，莫森心裏多少還是沒有底。
想到童微琪上次給自己帶來的傷害，白知悅就氣到炸裂，“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不太……”
沒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莫森直接插嘴，“好，明天中午老地方，不見不散！”
居然留了這一手？
白知悅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已經黑屏的手機，她不喜歡被人逼迫的感覺，所以……已經決定明天不去赴約。
躺在床上，本來已經上了幾分困意，卻突然想到知妍，想到莫森上次替知妍交的醫藥費。
錢總是要還的，而且越快越好，她不想和莫森再有任何瓜葛。
想到這裏，她打開手機，給莫森發了一條短信，“隻要不帶人過來詆毀我就行！”
莫森看到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正在遊戲中廝殺。
“白知悅”三個字映入眼簾，他也顧不得團隊遊戲，看了內容之後，更是激動得在已經吱吱呀呀的地板上蹦了三蹦。
最後，惹來了樓下鄰居的一陣牢騷，和遊戲中隊友的髒話。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隻要白知悅還願意見他，一切都不重要。
……
第二天，白知悅準時到達健身房，沒有遲到，甚至來得有點早。
“今天這麽早？”田沫沫走進來，對著正在換衣服的白知悅說道。
她點點頭，“對啊，你也挺早的。”
“你昨天怎麽沒來上班，生病了嗎？”在這個健身房裏，田沫沫還算是為數不多的幾個真心關心她的人。
“沒有。”她將褂子套進上身，轉身說道。
“那……”田沫沫那敏感的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麽超級大新聞一樣。
“那什麽那，好好上班去！”說完，白知悅就準備關櫃子幹活了。
最近她總是不能來上班，要麽就是遲到早退的，得好好表現，要不然她也變魷魚了。
正在她關上櫃子的一刹那，田沫沫的鼻子又增加了一項新技能，“哎……等一下，這個……是？”
她的手指準確無誤地指著白知悅櫃子裏的一大摞紅色的毛爺爺。
白知悅她猛地關上門，“這是假的！”
說完，還不忘對田沫沫微微一笑，以及替她把要掉下來的下巴合上。
“等我一下！”田沫沫迅速套上衣服就衝出去了。
白知悅拖地，她就拖地，白知悅擦器具，她也跟著擦器具，都快變成她的影子了。
“你到底想幹嘛？”白知悅站直身子，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我就是……想問問你……帶那麽多現金，不怕被打劫嗎？”
說話時，眼睛還一眨一眨的，滿滿的好奇心。
“我是健身房的哎，誰特麽吃了雄心豹子膽，活膩歪了來打劫我？”白知悅霸氣的說道。
田沫沫點點頭，此話在理，但是好像有哪裏不對，“喂！你怎麽還爆粗口了？”
“因為最近負能量爆棚，我必須要好好宣泄一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明天你還能不能見到我。”她開玩笑道。
田沫沫卻當了真，“你不會吧，別想不開啊。”
白知悅暗笑，“好了好了，你別擔心我，這是我還莫森的錢，都是我欠下的債！”
一聽這話，田沫沫更是不能理解，“啊？”
“啊什麽啊？”白知悅低頭拖地，沒打算繼續和她聊這個話題。
“可是……莫森不是你前男友嗎？”她拉住正要拖走的拖把，看著白知悅那張臉，認真地說道。
“是！”
“那分手以後，你居然還要還錢？是不是莫森逼你還的？這男的也太渣了，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他是這樣的人呢？”
見田沫沫似乎要開始新一輪的渣男吐槽大計，白知悅隻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這麽看來，莫森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嘛，你說同為健身房的花兒，怎麽你的桃花那麽旺，我的卻像開在了冬天，被凍死了呢。”
“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說完，她搖搖頭就準備撤了。
莫森發消息過來，說中午有重要的事情，晚上再過來找她，她也沒多想，就回了一個“好”！
中午和田沫沫一塊兒吃飯，被她問得頭昏腦漲，六神無主，問世間誰人最有狗仔天賦，還屬田姓沫沫女。
“我說，現在殷大總裁對你這麽好，而且人家有錢又有權，你可別犯傻，聽那個莫森幾句好聽的就信了，要時刻提醒自己，他是背叛過你的。”田沫沫把一塊肥膩的紅燒豬頭肉放進嘴裏，嚼得歡快。
“這話不用你提醒我！”白知悅扒拉著碗裏的飯菜，“你啊，少吃點這些油乎乎的，天天嚷嚷著減肥，這樣還減得了嗎？”
田沫沫訕訕一笑，“嘿嘿，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
……
下班之後，白知悅就去約定好的地方赴約，透過玻璃，看見莫森已經在這裏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