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禍福相依
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待會兒掛了電話，她就要記在備忘錄裏。
“也是。”她點點頭，表示讚同。
沈雅染繼續說，“喂，歐氏給我的工資可是原來在殷氏的兩倍，真是太幸運了……哈哈……”
沈雅染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沒有聽出白知悅的失落。
“我也為你開心。”白知悅微笑著說道，不僅沈雅染沒事，而且……還因禍得福，居然換了一份更好的工作。
“隻是……”她好像突然想到什麽，欲言又止。
沈雅染將冰箱整個擦了一遍，“隻是什麽？”
“隻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並不是那麽簡單。”她實話實說。
“怎麽說？”沈雅染有時候有點神經大條，再加上又是這種喜事，更容易被喜悅衝昏頭腦，喪失理智。
“歐氏憑什麽給你這麽高的工資？你沒有想過嗎？”她問道。
沈雅染擦拭冰箱的手突然頓住，這種深度好問題，還真不是她這種人能想出來的。
“呃……”
“沒有想過吧？”
“還真沒有。”她回答，繼續擦冰箱。
“歐世之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你上次和我說過以後，我還特意去查了查他，真的是個沒有一條好新聞的主。”
她想到網上那些匿名評論，就覺得全身發麻，再想到沈雅染居然要沒日沒夜地和他在一塊，更覺得心疼不已。
沈雅染整個人都石化了，對啊，她出來的時候，就聽那些“前輩”說，她是因為沒有照顧好歐世之，才遭到如此悲慘境遇的，這……
不會是個陰謀吧？
“你說的好有道理，你說，會不會是他覺得對我的招待不滿意，想折磨我？我的天呐，我命怎麽這麽苦啊！”說著，沈雅染開始哭天搶地起來。
白知悅眼白一翻，這廝的腦洞開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就為你一個小小，小小的，實習秘書？他大費周章地讓殷庭墨把已經離職的你給請回去，還給你高工資，你還真是敢想。”
這話是不太中聽，不過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嘛，沈雅染還是覺得挺有道理的。
“那……你這究竟是怎麽個意思？”她這個榆木腦袋還真是想不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白知悅發揮她大腦皮層潛藏的福爾摩斯能量，盡情地進行看似有理有據的邏輯推理。
“我覺得吧，他應該是對你的招待很滿意。”
還真讓她瞎貓碰到死耗子，居然真的說中了一句半句的。
沈雅染將擦幹淨的冰箱關上，一隻手裏還捏著髒兮兮的抹布，“那這不是好事兒嗎？這證明我有能力啊，配拿這麽高的工資啊。”
對於她這種不要臉的行為，白知悅隻想說，“佩服佩服。”
“不是嗎？”沈雅染的嘴唇微微向上撅起，說得理直氣壯。
“沒錯，可是隻能說明他對你上次的招待滿意，並不代表對你接下來的每次招待都滿意。”她怎麽就說不明白了呢？
“哎喲，像我這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了都得停的宇宙無敵賢惠秘書，那放在市場上還不是搶手貨。”可能是因為歐氏給她開的高工資吧，讓她信心爆棚，其威力堪比核武器爆炸了。
“你要是這麽有自信，那我就當沒說過前麵的話。”對於這種自我感覺太過良好的女人，白知悅真是無話可說。
幸好沈雅染還沒有過度膨脹，還有兩分自知之明，“別別別，你想說什麽就說，我就是開開玩笑。”
白知悅深吐一口氣，這才像話嘛。
“我的意思很簡單，上一次你是經過殷庭墨指點的，可是從今往後你就是歐氏的人了，他就是手再長那也管不了你，你就得真的靠自己自生自滅了。”
沈雅染手裏拿著的一袋牛奶，“嘭”地一聲掉在一堆垃圾裏，她那個心痛……
“不，卡機瑪，別這樣對我！”這是她唯一還能吃的食物，居然就這麽……殘忍地離她而去，真是人生艱難。
“現實總是殘酷滴，小妹妹，好好適應。”白知悅像個有經驗的老前輩教育她。
沈雅染心裏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掙紮，麵對僅剩的一袋牛奶，她到底是堅守自己清潔衛生的底線，還是遵守“民以食為天”的千年古訓，這，是一個問題。
“喂！沈雅染，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不會又喝醉了吧？”她嚴重懷疑沈雅染的自製力。
沈雅染沒有理會她的大喊大叫，彎腰，伸手，屏息，抓——
手停在垃圾袋上方一公分處，老天爺啊！它居然滑下去了，滑下去了！帶著她今天晚上的飽腹感消失在她視線範圍。
“NO！”一聲咆哮穿透電話，嚇得白知悅一個哆嗦，差點就把手機給丟了。
對於沈雅染正在經曆的一切，她截然不知，繼續拿出一副老人的姿態，對她進行教誨。
沈雅染聽得頭暈腦脹，眼冒金星，“等一下，在你給我灌輸這些‘職場不易，且行且珍惜’的思想之前，可不可以幫我先解決一下今天晚上的夜宵？”
夜宵？
白知悅搖搖頭，得抽空去檢查一下自己的聽力課。
“我和你說，熬夜加班不重要，重要的是……”
“姑奶奶，放過我吧，這都……”說著，沈雅染將手機從耳邊移開，看了看時間，已經整整一點半了，她們兩個還真是非一般的能聊，一個小時就這麽過去了。
“一點半了，你早點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
白知悅咬牙切齒，她怎麽會有這種閨蜜，真是家門不幸，交友需謹慎啊。
“你還敢說！”
沈雅染趕緊投降服軟，和白知悅相處這麽久，她深刻地明白，給白知悅吃軟的比硬的要管用。
“好啦好啦，我會好好工作的，還有，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歐氏報道了，你總不希望我頂著一雙熊貓眼去吧，第一次去，要留點好印象的嘛！”
白知悅搖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
“知道了，好好休息，希望歐世之那個變態狂魔不會為難你。”
說完，她們兩個互道晚安之後，便掛了電話。
白知悅將腦袋隨性靠在床頭，累，還有……真特麽累！
不過，沈雅染有了新工作，而且還是更好的工作，她心裏還是真心為她開心，隻是祈禱她能夠幹得長久。
她坐著，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睡著了。
現在的天氣雖然算不上寒冬臘月，不過坐在床頭，穿得如此單薄也著實是需要勇氣的。
……
次日一早，殷庭墨又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線，早上醒來，看著偌大的床上隻有自己一個人（其實根本就沒有過別人），突然暗自神傷。
傷心之後，他穿上黑色拖鞋，臉也不洗，牙也沒刷，推開了白知悅的門。
看到白知悅坐在床上，他誤以為她已經醒了，略顯尷尬，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卻聽到她輕微的鼾聲。
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這是他當時的想法。
有了上次被連扇兩巴掌的經驗，殷庭墨不敢輕舉妄動，始終保持十公分距離，並且盡量躡手躡腳。
看到被甩到床尾去的手機，他輕輕地走到床尾，不，是挪到床尾，拿起手機。
這貨居然沒有密碼，真是天助他也。
這事雖然聽起來不太光彩，不過……這個早上的殷庭墨本來就不正常，也就無所謂光彩了。
最後一個電話是沈雅染的，打了足足一個小時，還是半夜打的，頓時他心生疼惜。
下一個是……陌生電話……而且……居然有這麽多？
殷庭墨心中莫名升起一陣帶有酸味的未知氣體。
不行，他一定得搞清楚這是誰。
一步步遠離床，走到房門，拉開，在走廊上站著。
撥通。
“……”
“喂？”
聽到接通的聲音以後，他沒有說話。
“你還想繼續被羞辱嗎？賤人！”這齷蹉的言辭，這熟悉的聲音，殷庭墨默默掛斷電話，動作快速地將記錄刪除，表現得像個老手。
回到房間，他一切都了然於胸，一定是昨天受了童微琪的委屈，半夜沒睡著覺，最後隻好找閨蜜沈雅染傾述。
想到這裏，戲精上身的殷庭墨心生憐愛。
將手機放回原位之後，慢慢走到她麵前，將上次挨打的經驗拋之腦後，替她蓋了蓋被子。
沒有異常？
難道上次隻是偶然事件？
這麽想著，他對這個熟睡中的美人起了色心——想偷偷吻一下她的額頭。
於是乎，他低頭，嘴唇與女人嬌嫩的肌膚觸碰，那一瞬間，一切都變得如此美妙。
但是……
一秒鍾，不能再多了，幸福就像龍卷風，而不幸就是那山洪。
“啪！”他的左臉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並且直接把他甩到地板，來了個和土地母親的零距離接觸。
這也就算了，偏偏白知悅不知怎麽地醒了，正好看到殷庭墨在“啃泥巴”。
她震驚得可以吞下一頭牛。
“你，你居然有這個癖好？”
殷庭墨本來還想緩緩再起來，卻聽到身後傳來女人的尖叫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白知悅嘴裏說的那個癖好指的是他偷看她手機，還是說他偷親她？
他突然有種自己是小偷的感覺，準備解釋一下。
“你聽我說……”
如何俗套的開頭，任何女人都不會有興趣聽下去的，白知悅大手一揮。
“不必說了，每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每個人都有一些不可言說的小癖好，無所謂，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你放心吧！”